故人相見,執手相望,熱淚盈眶,感慨萬千。


    妮妮終於見到了長期外出出差學習蒼老了許多的爸爸,撲到宋明正懷裏,痛哭流涕,悲喜交集。


    宋明正用顫抖的手撫摸著十年沒見的女兒妮妮的頭發,老淚縱橫,嗚咽著說:“妮妮……我的孩子……爸爸對不起你……”


    妮妮伸手擦幹宋明正的淚水,親了親宋明正的臉頰,說:“爸爸,你永遠是我的爸爸,我永遠愛你……”


    宋明正欣慰地笑了。


    然後,我和宋明正緊緊擁抱,宋明正不停地說:“好……你們……很好……”


    然後,宋明正看著柳月,說:“柳月,你依然還是那麽年輕美麗,見到你,見到你們,見到你們的幸福,我很高興……”


    柳月握住宋明正的手,說:“老宋,出來了,就好了,今後的路還很長,今後的好日子還有很多,小王等了你10年,你要好好對待小王……”


    宋明正點頭:“哎——哎——”


    妮妮又和王巧玲擁抱:“小媽好——”


    王巧玲麵帶愧意地拍著妮妮的肩膀:“好,孩子,小媽對不住你……”


    妮妮又親了親王巧玲的臉頰:“小媽,不要這麽說,妮妮心裏隻有小媽的好……”


    柳月看著王巧玲說:“巧玲,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往前看……”


    王巧玲感激地看著柳月,點點頭。


    安排完妮妮的入學,大家和妮妮告別。


    妮妮戀戀不舍和大家依次告別,輪到我時,妮妮仍舊像小時候那樣摟著我的脖子打轉,撒嬌說:“小爸爸,我舍不得離開你……你要常和媽媽來看我……”


    我說:“小爸爸和媽媽平時要上課呢,脫不開身,教學任務很緊的,平時我們可以上qq聊天啊,視頻聊天,也是一樣的……”


    妮妮說:“那……好吧,看來,也就隻有將就二位老師了,等教師節,我給楚老師和柳老師寄祝賀卡,祝小爸爸老師和媽媽老師節日快樂……”


    大家都笑了。


    然後,妮妮抱起狗蛋,在他臉上狠狠親了兩口,然後捏著狗蛋的腮幫說:“狗蛋,姐姐不在家,要聽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的話,明白嗎?不然,要是你不聽話,姐姐放假回家打你屁股!把你屁屁打成兩半……”


    此時,爹娘已經來到了蒼南,和我們一起生活7年了,專門來這裏看孫子的。


    狗蛋捂著屁股說:“姐姐,我的屁股現在就是兩半!”


    妮妮哈哈一笑,一瞪眼,說:“那就打成四半!”


    狗蛋一聽,撒腿就跑,跑到柳月的身後,抱著柳月的腿打轉:“媽媽,姐姐老是欺負我……你趕緊把我抱起來……”


    柳月把狗蛋抱起來,親了親狗蛋的臉,說:“乖兒子,姐姐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欺負你呢,姐姐是逗你玩呢……”


    妮妮一看,不樂意了,身子一扭:“媽媽你偏心,抱弟弟不抱我,我也要讓你抱!你抱抱我!”


    柳月伸手捏了捏妮妮的鼻子:“鬼丫頭,這麽大了,媽媽還能抱得動你嗎?”


    妮妮一跺腳,轉身向我:“小爸爸,那你抱抱我……”


    我一瞪眼:“這麽大人了,還要大人抱,讓同學看見了笑話你……”


    宋明正和王巧玲在一旁看著我們一家的戲鬧,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和妮妮分手後,我們也要告別宋明正和王巧玲回家,這時,王巧玲掏出了一張50萬的支票,說要償還我當年幫助她的人情。


    我和柳月堅辭不受,雖然我和柳月當年的積蓄已經花的差不多了,雖然我們現在隻靠兩個人微薄的工資來維持家庭開支,但是,我們還是不準備接受這錢。


    王巧玲則堅持要給,態度很堅決。


    最後,我和柳月不得已接受了。


    回來後,我們將這些錢捐給了縣裏的希望工程。


    這些年,江月小學的規模沒有擴大,招生範圍依舊是周邊的幾個村,但是,教學質量卻是整個蒼南縣的拔尖學校,雖然隻有了了幾個學生,但是,每逢縣裏的重大競賽活動,不管是哪個年級組的,不管是學習方麵的還是綜合素質比賽,第一名,一定是江月小學選送的學生。


    我和柳月的教學經驗也被縣裏作為典型進行推廣,我和柳月假期裏基本都閑不著,被邀請到處去講公開課。我們還衝出了蒼南縣。近4年,每逢溫州市的大型小學教學經驗交流活動,必定會邀請我們夫妻參加。


    市內外不少私立學校找到我們,高新聘請我們去工作,去擔任學校的教學管理工作,出價最高的一家貴族學校同時聘請我們兩口子,一個擔任校長,一個擔任教導處主任,兩人的年薪合起來是180萬。


    我和柳月都婉言謝絕,我們知道,如果我們走了,江月學校就得宣布終結,這十幾個漁民的孩子就得翻山越嶺去讀書。我們舍不得這些孩子,舍不得我們夫妻的事業,這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和結晶,這是我們的事業和精神支柱,我們寧願拿著微薄的薪水,過著清貧的日子,堅守在這海邊的漁民小學。


    我們夫妻辦學的經驗被宣傳推廣了出去,中國教育報、浙江日報、浙江電視台都報道了我們辦學的事跡。中國教育報發了長篇通訊,題目是《大海邊的堅守》。看到這個題目,我直接就是一愣,當年我采訪石屋村的時候,寫的稿子題目是《大山裏的堅守》,這次我成了被報道的對象,題目如此雷同,成了大海邊的堅守了。


    媽的,這記者是不是抄襲了我當年的稿子啊!


    罵出這一句,我這才想起,自從我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說過髒話了。


    轉眼到了2007年的教師節,這一年,我和柳月雙喜臨門,我被評為溫州市十大優秀教師,柳月則被評為浙江省十大優秀教師。


    溫州市的慶祝教師節暨頒獎大會比省裏的早一天召開,我們安頓好學生,一起去了溫州,柳月先陪我領獎,然後我再陪柳月去杭州領獎。


    溫州市的頒獎大會很隆重,市委書記親自出席並頒獎。


    當我走上主席台的時候,正好站在市委書記前麵,市委書記滿麵笑容地抬頭和我握手,手還沒握到,市委書記的臉上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嘴巴半張,露出驚愕而又驚喜的表情。


    這市委書記不是別人,正是楊哥。


    就在幾個月前,楊哥隨著空降到浙江省任省長的原張部長張書記,也空降到溫州市擔任市委書記。此事我和柳月早已知道,隻是我們一直沒有和他聯係,不曾想在這個大會上見麵了。


    張部長和楊哥能同時提拔重用,這期間要付出多少艱辛,要經曆多麽殘酷而複雜的鬥爭,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頒獎典禮結束後,楊哥單獨接見了我和柳月,三人談了很久。


    分手時,楊哥問我們有什麽事情需要他做的,盡管提出來。


    我們表示了真誠的謝意,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我和柳月去了美麗的杭州,參加省裏的教師節頒獎典禮。


    巧的很,給柳月頒獎的是當年的張部長張書記,現在的張省長。


    自然,張省長又是驚愕驚喜半天,又單獨和我們交談了很久。


    分手時,張省長和楊哥一樣,也問我們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盡管說,我和柳月同樣表達了謝意,沒有提任何事情。


    我們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們能在一起美滿地生活,就已經很知足了。


    我們定了第二天回去的車票,下午,我和柳月遊覽了美麗的西湖。


    泛舟在碧波蕩漾美不勝收的西湖上,我看著身邊依舊風姿綽約美麗動人麵容俊俏的愛妻柳月,不由地癡了。


    柳月看著我的模樣,笑著說:“哥,你發什麽呆啊?”


    我說:“月兒,你說,美景加美女,是不是很讓人陶醉呢?”


    柳月開心地笑了:“寶寶,你總是喜歡說好話討我歡心,我這個年齡了,那裏還敢稱美女呢?”


    我說:“姐,我說的是真的,在我眼裏,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漂亮,最美麗的女人……”


    柳月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說:“俺家寶寶就是嘴皮子活道好!”


    我嬉皮笑臉地說了一句:“那,姐,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口貨好唄!”


    柳月的臉更紅了,看了看四周,說:“沒正經,一把年紀了,不知道羞!”


    我開心地嗬嗬笑了起來。


    一會兒,柳月看著湖水,感慨地說:“阿峰,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依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或許,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包括張省長和楊哥,從他們和我們單獨談話的語氣裏,我就聽出來了……”


    我說:“是的……這一點,我承認!我知道,當初一定有很多人不看好我們,很多人認定我們必定會以悲劇結束,但是,我是個理想主義者,我是個固執的理想主義者,我堅信真愛可以無敵,真愛可以跨越一切障礙……因為我堅信,因為我們堅信,所以,我們走到今天,我們不但能走到今天,我們還要走的更遠,一直走到我們的人生終點……”


    柳月點點頭,沉思了一下,又說:“阿峰,你說,我們能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嗎?”


    我說:“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這是一個悲壯而激晴的理想,現實裏,是很難的……”


    柳月說:“既然如此,那麽,等到了必須要離開的那一天,你希望我們誰先走呢?”


    我說:“我希望你先離開……因為,我不想我先走了,留下你孤枕難眠,讓你寂寞難過,我會送你走,然後,我再去找你……”


    柳月臉上露出感動的表情,看著我:“哥——我也不想讓你孤枕難眠,不想讓你寂寞難過,我還是想和你一起走……”


    我拍了拍柳月的臉,說:“傻孩子,不談這個了……現在我們正在好處,談這個,多悲情啊!嗬嗬……來,過來,讓老子親親!”


    “呸——誰讓你做老子了!不給親!”柳月嗔笑著瞪了我一眼,伸手就撩起湖水往我身上澆……


    我和柳月在西湖度過了浪漫美好的一個下午,第二天,我們趕回了家,趕回了學校。


    自那次見到楊哥和張省長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麵。


    時光繼續飛逝。


    2011年6月底,妮妮以優異的成績從複旦大學畢業,離校那天,我和柳月一起去接她。


    妮妮已經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女,活脫脫一個柳月的模子。


    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逛外灘,妮妮挎著柳月的胳膊站在江邊,以東方明珠為背景,我給她倆照相。


    這時,從我身邊經過的一對夫妻看著妮妮和柳月,女的小聲說:“你看,這兩個美女,長得這麽像,是姐妹倆吧?”


    男的說:“當然了,一看就是……”


    我聽了,心裏樂開了花。


    照完相,我們一起遊覽外灘,妮妮趴在欄杆上,看著江水發呆,眼神有些悵惘……突然,妮妮扭頭看著我,冒出一句話:“小爸爸,晴兒大姐姐現在有消息了嗎?她到底在哪裏?”


    我和柳月對視了一眼,柳月微微歎了口氣,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們也不知道她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


    妮妮眼裏閃出深深的失落……


    我看著妮妮純真而懵懂的眼神,心裏悵然。


    直到現在,我們依然沒有得到晴兒的任何消息,隻知道她當時去了加拿大。


    這些年來,我和柳月無數次談起晴兒,想起晴兒,牽掛著晴兒,祝福著晴兒,可是,卻一直沒有她的音訊。


    想到晴兒,我的心裏又泛起了揪心的牽掛和疼憐,那曾經的往事又在腦海裏閃現,我看著滾滾而去的黃浦江水,不由想起了家鄉的那條大江,心裏喃喃自語:晴兒,我生命裏的女人,十幾年過去了,我的親人,你在哪裏呢?你過得可好嗎?


    扭頭看看柳月,她正仰臉注視著夏日裏霧蒙蒙灰色的天空,眼裏充滿了思念和迷茫,似乎也如我一般的心情。


    浩渺的天空中,一群白鴿展翅翱翔飛過……


    第2872章 那一場陳年的風花雪月


    鏡頭轉回到星海,轉回到星海傳媒集團新聞大酒店。


    一個漫長的冬夜,易克和秋桐毫無倦意,聚精會神聽江峰講自己和柳月還有許晴的故事。


    “我們的故事就是這樣,講完了。”江峰深深吸了一口煙,深情地看看柳月,又看著易克和秋桐。


    大家一時都沉默不語。


    此時的易克和秋桐神情都有些發怔,這個夜晚,他們一直沉浸在江峰柳月和許晴的故事裏,此時仍然沒有走出來。


    此時,易克的內心感慨萬千,心潮起伏,秋桐則眼圈一直紅紅的,身邊的紙巾都快用光了。


    許久的沉默之後,易克看著窗外微明的晨曦,喃喃地說:“此情撼天動地,此情地久天長,此情感人肺腑……”


    秋桐用盡最後一張紙巾,看著柳月和江峰,聲音有些哽咽:“原來……原來你們的故事是這樣的……原來……人世間的真情親情和友情可以如此催人淚下……”


    顯然,易克和秋桐都被江峰這一晚的講述震撼了。


    “許姐今天就會抵達星海。”易克對江峰和柳月說。


    “姐,我們一定要見到晴兒。”江峰對柳月說。


    柳月深深地點頭:“是的,晴兒……我們一定要見到晴兒……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都很想她。”


    說完這話,柳月的眼圈紅了。


    秋桐說:“許姐的航班上午10點20到,我們一起去機場接許姐,好不好?”


    大家一致讚同。


    想到很快就能見到晴兒,一夜未眠的柳月和江峰毫無倦意,顯得十分激動和興奮。


    而聽了一夜柳月江峰和許晴故事的易克和秋桐,同樣也沒有任何困意,他們被江峰的講述深深刺激了大腦神經中樞。


    快8點的時候,妮妮敲門進來了,看到大家都在,笑著對易克和秋桐說:“你們這麽早就來了,我來叫媽媽和小爸爸去吃早飯的。”


    “我們昨晚就沒走。”易克說。


    “噢耶,沒走?那……”妮妮困惑地說。


    柳月對妮妮說:“我們聊天了,聊了一個通宵。”


    “哦賣糕的,你們這也簡直太……太有精神了,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能熬通宵,服了,我真的服了!”妮妮豎起大拇指。


    柳月笑了起來:“寶貝,媽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待會我們吃過早飯一起去機場接一個人。”


    “接人算什麽好消息?”妮妮不以為然地說。


    “我們要接的這個人,見了你一定很激動。”江峰接過話。


    妮妮看著江峰和柳月:“吖,媽媽,小爸爸,別賣關子,咱來點痛快的好不好啊?說,接誰讓我那麽激動呢?我看你們在逗我,這世界上能讓我很激動的人,除了晴兒大姐姐,跟本沒有其他人。”


    江峰一拍巴掌:“丫頭,還真讓你說對了。”


    妮妮一呆:“什麽?小爸爸,你說什麽?”


    “我說讓你猜對了。”


    “我猜對了?什麽意思?難道——”妮妮睜大眼睛看著江峰,“難道……難道我們要接的人是晴兒大姐姐?”


    江峰和柳月點點頭:“是的。”


    “啊——”妮妮突然大叫一聲,嚇了大家一跳。


    “真的是晴兒大姐姐?真的嗎?真的嗎媽媽?”妮妮抓住柳月的胳膊搖晃著,臉上帶著激動不已的表情。


    “是的,寶貝丫頭,你晴兒大姐姐終於要出現了,今天就會和我們見麵。”柳月也激動地說。


    妮妮的神情似乎突然就有些僵硬,一動不動地看著柳月。


    “哇——”妮妮突然撲到柳月懷裏哇哇大哭起來。


    顯然,妮妮受不了這個突如其來消息帶來的刺激。


    柳月抱著妮妮,不住安慰著她。


    哭了一會兒,妮妮突然停住,從柳月懷裏出來,轉身到了江峰跟前,一把摟住江峰的脖子,又帶著淚水笑起來:“啊,啊,哇哢哢,小爸爸,晴兒大姐姐真的要來了……這麽多年了,我都想死她了……我們終於要見到晴兒大姐姐了,好開心,好激動,好興奮……我不行了,受不了了,小爸爸,快抱抱我……”


    江峰抱住妮妮,疼愛地拍著她的後背,臉上帶著欣慰的表情:“是的,妮妮,記住這一天,這一天,是我們和晴兒大姐姐團圓的一天,為了這一天,我們等了幾千個日日夜夜……”


    說著,江峰的聲音就哽咽了。


    看著這哭哭笑笑瘋瘋癲癲的一家人,易克和秋桐的眼睛都濕潤了。


    吃過早飯,一行五人直奔周水子機場,在接機口等待許晴的到來。


    五人中妮妮最活躍,幾乎就是歡呼雀躍。


    10點20分,許晴乘坐的航班準點到達,他們在接機口和其他接機的人擁擠在一起,急切地等待許晴的到來。


    一會兒,乘客陸續往外走了,大家目不轉睛地看著出來的每一個人。


    突然,妮妮大聲叫起來:“晴兒大姐姐,晴兒大姐姐!”


    在妮妮大叫的同時,大家看到了正在往外走的許晴,拉著一個旅行箱。


    許晴此時聽到了妮妮的叫聲,這稱呼是如此熟悉而陌生,如此切近而又遙遠。


    許晴一下子怔住了,站在那裏,目光掃向接機的人群。


    接機的人太多,許晴一時沒有看到他們。


    妮妮這時蹦起來叫:“晴兒大姐姐,我們在這裏!”


    江峰和柳月這時也看到了久別的許晴,他們的身體微微一顫,柳月緊緊挽住江峰的胳膊。


    許晴這時循著聲音看到了大家,看到了妮妮,看到了她的峰哥和柳姐。


    瞬間,許晴的身體猛地一顫。


    許晴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自己的峰哥,見到柳月和妮妮。秋桐沒有告訴自己他們會出現在這裏。


    顯然,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讓許晴一時沒有適應過來。


    “晴兒——”江峰揮手叫起來,聲音有些嘶啞。


    “晴兒妹妹!”柳月也揮手叫起來,聲音有些哽咽。


    許晴定定地看著他們,一步步走過來,走向出口,走向江峰柳月和妮妮。


    易克和秋桐站在一邊看著,心潮澎湃。


    許晴剛走出出口,妮妮一下子就撲了過來,抱住許晴就哭:“晴兒大姐姐,我是妮妮,我是妮妮……晴兒大姐姐,這些年你到哪裏去了?我好想你啊晴兒大姐姐……”


    許晴頓時就淚崩了,抱住妮妮不放,聲音顫抖著:“妮妮,你是妮妮……”


    “晴兒……”


    “晴兒妹妹……”


    江峰和柳月也走過來,看著許晴。


    許晴抱著妮妮看著江峰和柳月,淚水直流,顫抖著說:“峰哥……柳姐……”


    江峰和柳月再也忍不住了,一起過去和許晴妮妮緊緊擁抱在一起。


    四個人抱成一團,哭成一團。


    此情此景,就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心軟,何況人心都是肉長的。


    易克和秋桐緊緊偎依在一起看著他們,易克的眼圈紅了,秋桐早就哭成了淚人。


    周圍的路人不少也都被他們團聚的場景打動,紛紛灑下理解和祝福的淚水。


    江峰柳月許晴妮妮哭完了笑,笑完了又哭,好半天才稍微平靜下來。


    柳月和妮妮一人拉住許晴的一隻手,江峰拉著許晴的旅行箱。


    易克和秋桐走過去,看著許晴。


    秋桐說:“許姐,對不起,我們事先沒有告訴你……”


    許晴擦擦眼角的淚水,看著秋桐:“小秋,小易,我想說,我該謝謝你們……十分感謝……”


    江峰和柳月也向易克和秋桐道謝。


    易克開心地說:“終於團圓了,這是好事,我們真為你們高興,走,中午我們兩口子請客,祝賀你們大團圓。”


    大家出了機場,直奔新聞大酒店,秋桐和易克準備了豐盛的接風宴,為他們的團圓祝賀。


    許晴此次來星海,原本就沒有什麽專門的目的,就是來散心的。


    接風宴之後,妮妮要求許晴和他們一起旅行,分別了這麽多年,他們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


    江峰和柳月用緊張而期待的眼神看著許晴。


    許晴看了看江峰和柳月,又看看妮妮,點頭答應了。


    江峰柳月妮妮鬆了口氣,易克和秋桐也鬆了口氣。


    當天下午,江峰柳月許晴妮妮一行就離開了星海,直接去了江海,那座給他們留下太多記憶和念想的城市。


    許晴和江峰柳月的重逢,終於了卻了易克和秋桐的心事,他們為此感到極大的寬慰。


    但同時,易克和秋桐又為此唏噓不已。


    寂靜的夜晚,秋桐躺在易克懷裏,他們又談起白天的事情。易克不由感慨地說:“人生啊,苦難終究是難以避免的。”


    “嗯,是的,他們經曆了那麽多的苦難,終於見到了陽光,我們呢,不也是在苦難中走過來的嗎?”秋桐輕輕撫摸著易克的胸。


    易克點點頭:“由此看來,苦難是動力的催化劑;苦難是一本啟智的經書;苦難又是一位深沉的哲人;苦難是人生一道永遠開放著絢麗花朵的風景。”


    秋桐說:“是的,不經過挫折,怎知道路之坎坷;不經過磨練,怎知意誌之堅強;隻有在人生道路中與苦難交鋒,才知苦難也是一種財富。人不是戰勝痛苦的強者,便是屈服於痛苦的弱者。再重的擔子,笑著也是挑,哭著也是挑。再不順的生活,微笑著撐過去了,就是勝利。”


    易克摟緊秋桐:“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苦難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自然規律的表現,早在一千多年前,蘇軾就告訴了我們這樣的道理。一路走來,想一想,我們對苦難應該持有的態度是正視樂觀。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苦難是人生旅途中不可以繞著走的驛站,是成功道路上必須爬過去的山峰,我們隻有知苦還嚐,知難而上,跌倒後再爬起來,失敗後再鼓起勇氣去奮鬥,才能培養起過硬的素質,才能有抵達輝煌的希望。彩虹總在風雨後,無限風光在險峰!”


    想起自己和秋桐經曆的那些波折和磨難,易克深有體會,他終於明白,沒有經曆痛苦洗禮的飛蛾,脆弱不堪。人生沒有痛苦,就會不堪一擊。正是因為有痛苦,所以成功才那麽美麗動人;因為有災患,所以歡樂才那麽令人喜悅;因為有饑餓,所有佳肴才讓人覺得那麽甜美。正是因為有痛苦的存在,才能激發他們人生的力量,使她們的意誌更加堅強。瓜熟才能蒂落,水到才能渠成。和飛蛾一樣,人的成長必須經曆痛苦掙紮,直到雙翅強壯後,才可以振翅高飛。


    易克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若沒有苦難,就會驕傲;沒有挫折,成功不再有喜悅,更得不到成就感;沒有滄桑,就不會有同情心。苦難是成長之路的必經之點,苦難是使人成功的試金之石,苦難是催人上進的鞭策之繩。感恩苦難,不自怨自艾。昔人有言:艱難困苦,玉汝於成。隻有懂得感恩苦難的人,才能夠在困難中戰鬥,發奮並逐漸走向成才之路。奧斯特洛夫斯基在一次戰爭中受傷,導致他雙目失明,全身癱瘓。但就是在這麽艱難的情況下,他完成了文明世界的長篇小說。他的成功靠的是什麽,靠得是他勇於直麵苦難,感恩苦難。


    此時的易克很想去感恩苦難。真正的強者是不懼苦難的。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蓋叫天,演藝精湛,意誌堅強。他在一次表演中折斷左臂,又跌折右腿,解接骨時還接錯斷骨。他憑著在苦難麵前勇往直前的精神,終於鑄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


    “苦難是人生最寶貴的財富”。秋桐說,“克,我們今後的路還很長,在慢慢人生裏,我們應當在苦難中找到奮鬥的源泉,要越挫越勇。”


    易克點點頭:“對,所以,不要幻想生活總是那麽圓滿,生活的四季不可能隻有春天。每個人一生都注定要跋涉溝溝坎坎,品嚐苦澀與無奈,經曆挫折與失意。痛苦,是人生必須經曆的一課。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苦難並不可怕,受挫折也無需憂傷。隻要心中的信念沒有萎縮,我們的人生旅途就不會中斷。艱難險阻是人生對我們的另一種形式的饋贈,坑坑窪窪也是對我們意誌的磨煉與考驗——大海如果缺少了洶湧的巨浪,就會失去其雄渾;沙漠如果缺少了狂舞的飛沙,就會失去其壯觀;如果維納斯沒有斷臂,就不會因為殘缺美麗而聞名天下。”


    秋桐微笑了下:“夫君所言極是,生活如果都是兩點一線般的順利,就會如白開水一樣平淡無味。隻有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才是生活的全部。”


    易克低頭吻了吻秋桐的額頭:“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繼續微笑著麵對生活,不要抱怨生活給了我們太多的磨難,不要抱怨生活中有太多的曲折,更不要抱怨生活中存在的不公平。天地闊大,世事渺遠,掩卷凝思時,幾度物換星移。苦難是人生最大的財富,苦難是成功的原材料。穿越悠悠歲月,唯有文字不會生鏽,唯有思想永恒璀璨。痛苦,是人生必須經曆的過程!”


    夜深了,易克和秋桐低低地絮語著,交流著人生的體會,憧憬著美好的明天……


    第二天,易克和秋桐又去了機場,他們今天是來接從美國回來老黎和夏雨。


    他們和夏雨已經是久別,自從北京那一夜之後,夏雨就再也沒有回到星海。


    一想起夏雨走之前北京那難忘的一夜,易克就心跳不已,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那一晚自己到底有沒有和夏雨發生那種關係。當然,在懵懂之中,他似乎感覺自己被夏雨下了套,夏雨在臨走之前得逞了。


    今天就要見到夏雨了,此次夏雨回來,能給易克和秋桐帶來什麽呢?


    不知為何,易克和秋桐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特異感覺。


    老黎和夏雨乘坐的航班準點到達,易克和秋桐很快在出口處看到了老黎和夏雨的身影。


    最先出來的是老黎,笑眯眯的走在前麵。


    隨後出來的是夏雨,讓易克和秋桐沒有想到的是,夏雨懷裏抱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


    小家夥咧嘴看著易克笑,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看著這小家夥,易克頓有似曾相識之感。


    “嘎嘎——小克克,叫爸爸……叫大媽。”夏雨親著小胖墩的臉歡叫著。


    “爸爸,大媽——”小家夥很聽話,脆聲叫起來。


    聞聽,易克和秋桐一下子怔住了……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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