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在朝堂之上已將整頓湖廣作為首要大事,故連續幾rì上朝均圍繞此事讓群臣提出好的意見。


    “湖廣總督辛旺是滿洲正白旗旗主,世襲爵位,又擁兵二十餘萬。貿然差人前往察視,隻怕會惹惱此人。一旦動武,必將有一場浩劫。”隆科多似有意讓雍正對湖廣之地敷衍而過。


    “國舅,朕沒說過讓欽差大搖大擺在湖廣各地視察。隻要遣心腹之人稍作喬裝,即可成事。量那小小湖廣又怎生掀起巨浪?”雍正斜眼瞟了瞟隆科多,又望向一言不發的裕親王允祥。


    允祥知道雍正心意,有意讓王心武擔任欽差去一趟湖廣之地,故順雍正之意道:“皇上,王心武明rì即可抵京。這察視重任是否要落在他的身上?”


    雍正笑道:“知朕者,乃十三皇弟也!”


    第二rì,王心武、張澤旺、傅先高三人抵達京師,即行麵聖。


    雍正剛見王心武三人,即授皇命。任命王心武為欽差,張澤旺為欽差副使,傅先高為隨扈,幾rì前往湖廣。


    臨行前,雍正連拍王心武數下肩膀道:“yù想一帆風順,必要低調從事。切記朕之叮囑。”


    王心武笑道:“皇上這‘低調’二字用得好。臣自然謹記!”


    “還有這枚禦史欽差金牌,務必帶上。憑此金牌可隨意調動各處兵馬。記住,金牌不得遺失。否則,朕會砍你腦袋的。”雍正說完,讓內務府總管高毋庸將欽差金牌呈上,並由自己親自轉交與王心武手中。


    王心武與張澤旺、傅先高三人接聖命,不待歇息即出京師,向湖廣之地進發。一路之上,王心武均悶悶不樂。


    張澤旺知王心武心事,調侃道:“入京師本yù見心愛之人,卻被皇命逼得又匆匆離京。真叫人好不煩惱!”


    王心武兀自心煩,也不理睬張澤旺那些玩笑話,徑直向前。


    張澤旺仍要嬉皮笑臉,再做言語。迎麵卻疾速打來一枚石子。張澤旺眼疾手快,隻單手迎向石子,即將石子抓於手中。但第二枚石子亦於此時擊中張澤旺所騎之馬前左蹄。


    馬負痛而驚,揚蹄疾奔,令張澤旺即將從馬上摔下來。幸得張澤旺馬術與駕船本領一樣嫻熟,很快令即將落馬的身體恢複平衡。


    “何人在暗處害我?”張澤旺喊道。


    王心武眼尖,看到前方一株大樹正有人影晃動,忙催馬奔至樹下道:“還不快從樹上下來?”


    王心武話音剛落,樹上早跳下一人來。


    “淑靜!”王心武看到眼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立時興奮起來。


    張澤旺與傅先高亦疾速上前,恭敬道:“下官等見過淑靜格格!”


    鄭淑靜望著張澤旺沒好氣道:“心武哥哥可是張大人直屬上級。張大人一路調侃上司,尊卑何在?本格格剛才兩枚石子隻是小施懲戒。若有再犯,定不輕饒。”


    張澤旺亦是個天不怕地不怕之人。若換別人如此教訓,早反唇相譏。但今見鄭淑靜乃一女流之輩,恐遭口舌麻煩,故不發反駁之言,隻維諾一聲了事。


    倒是王心武一向視張澤旺為兄弟,平rì裏就不分你我慣了。聽得鄭淑靜如此教訓張澤旺,反倒覺得有些對張澤旺不住,忙望著鄭淑靜柔聲道:“張澤旺並非外人。平rì裏就愛弄些撩撥他人之語。但絕對與我肝膽相照。淑靜勿要太過計較隻言片語。”


    鄭淑靜亦覺得王心武言之有理,故不再找張澤旺晦氣,並輕輕來到張澤旺馬前,撫摸白馬之鬃毛道:“對不起了。是本格格出手過於重了。”


    張澤旺低聲自語道:“果然是格格作風。不理睬坐騎之主人,倒是與那畜生交流甚歡。”


    鄭淑靜沒有聽到張澤旺的小聲言語。但王心武卻聽得一清二楚,並狠狠瞪了多舌的張澤旺一眼。


    張澤旺唯恐王心武亦怪責自己,故緊閉雙唇,不再發一言一語。


    “淑靜,我即赴湖廣之地替皇上體察民情。隻要此番能圓滿完成任務,或許就能常留京城。到時彼此亦可多多見麵。”王心武邊說,邊將鄭淑靜扯入懷中。


    傅先高知機yù退,卻見張澤旺有心在一旁看熱鬧,故大力扯走張澤旺於一處。


    張澤旺埋怨道:“有場好戲怎可錯過?卻讓你硬生生將我扯開。”


    傅先高道:“張大人,chéng rén之美,君子所為。非禮勿視,非禮莫聞。”


    “老傅,你倒是一本正經。難怪王大人也一直有心yù栽培於你。”張澤旺說完,坐於草坪之上,任由遠處王心武與鄭淑靜一番柔情溫存。


    “額赤格已經答應淑靜,讓淑靜可以與你去任意地方。此去湖廣,淑靜亦要隨行。”鄭淑靜此番yù與王心武同往。


    王心武猶豫不定,難發一言。


    鄭淑靜見王心武躊躇滿麵,忙道:“經曆如此風雨,淑靜早與心武哥哥心往一處。倘或不能一起共曆艱險,rì後情何堪再?”


    “什麽共曆艱險?什麽情何堪再?”淑靜格格的父親榮親王不知何時現身於此地。


    “額赤格,您怎麽來了?”鄭淑靜看到父親,大驚失sè。


    “額赤格聽聞王大人今rì抵京,還被皇上委以重任。恰你亦外出,猶恐有異,故一直緊隨。幸得額赤格jǐng惕,否則你又要與王大人一同前往湖廣之地涉險。”榮親王對於王心武仍無半點好感。


    “就讓淑靜去吧!再說,心武哥哥乃聖命欽差,豈會有對其不利之人?”鄭淑靜執意要與王心武同赴湖廣之地。


    榮親王轉身拂袖,移步而走,並言道:“欽差又如何?先帝之時不就有欽差被人暗害嗎?不聽額赤格之言,就當額赤格沒有你這個女兒。”


    王心武猶恐榮親王父女倆反目,忙勸慰鄭淑靜道:“此次湖廣之行確有凶險、淑靜,好好聽王爺的話。等我平安回來,到時必常伴你身邊。”


    鄭淑靜聽了王心武的話,再次衝上前緊緊摟住王心武,然後轉身追向榮親王而去。


    王心武望著鄭淑靜漸漸遠離的身影,別樣滋味湧上心頭。


    張澤旺與傅先高見鄭淑靜離開,亦從遠處湊過來。卻待安慰王心武兩句,又聽得王心武一聲:“上馬!即刻去往湖廣!”就不再言語,上馬隨王心武向湖廣進發。


    要說湖廣總督辛旺卻非一般人,jīng細得很。因為自己在湖廣所做的那些不合規矩的事遲早會被雍正察覺,故早早在京師安插自己的內線。這些內線多為朝中四品大員。內線中有人告訴辛旺,京師已暗派王心武為欽差前來湖廣。辛旺得知這些,立時做好了一切準備,並讓數名心腹之人急赴臨近河南王心武所須必經的水路、陸路各處關口待命。隻要發現王心武等人蹤跡,即向自己報告。


    此一著,王心武又豈會想不到?張澤旺與傅先高亦是聰明絕頂之人,早隱約感覺自出京師即被人跟蹤。王心武讓張澤旺、傅先高二人故作不知,在出離京師百裏之地的一家客棧住下,敬等跟蹤之人入甕。


    那跟蹤王心武他們的是京師一破落戶,名喚占六兒。此人整rì無所事事,遊手好閑。因此被京師暗通辛旺之人收買,著占六兒跟蹤王心武他們,並隨時以飛鴿傳書形式匯報他們的情況。占六兒見王心武他們住入了一家客棧,自己自然挑了一間靠近王心武他們所住房間的客房住下,方便監視王心武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客棧住了一夜,占六兒卻發現王心武他們並無急著趕路的意思。隻有傅先高一人在用過早飯後即匆匆離開客棧。聰明的占六兒猶恐王心武他們借傅先高外出來調離自己的視線,故隻盯主腦王心武一人。至於傅先高,就任由他去往。但沒想到,隻一會兒功夫,張澤旺就領著三名受傷的士兵回來。這三名士兵傷得不輕,估計是頭部受到重創,故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餘腦後的辮子放下來,並露出雙眼與口鼻來。占六兒以為必是上次與倭寇海戰而重傷未愈才致如此狼狽,沒有仔細去想此事。


    及至用過午飯,三名頭裹嚴實的士兵從王心武房內出來,離開了。占六兒卻不以為意,依舊隻注視王心武的一舉一動。但這一rì過去,占六兒發現王心武他們仍無要走的意思。更為奇怪的是,自那三名頭裹紗布的士兵離開後,王心武三人就再也沒出過房間。連飯菜也是小二直接端入房內的。


    就這樣又過一rì,仍是如此。占六兒有些沉不住氣了,趁著小二再次為王心武他們送上飯菜出離房門之時,很快閃入王心武他們房內。若然王心武他們發出質問,就稱自己走錯了房間。不過,當占六兒看到房內三人之時,不由得吃上一驚。


    原來,房內三人已不是王心武、張澤旺、傅先高他們三個人,而是另外三張從未見過的麵孔。


    因為占六兒的跟蹤失敗也同時表示王心武在次第一次小較量中勝辛旺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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