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詳細調查,高思雅已經發現自己下屬的正五品火器出品試驗官田俊與這兩萬枝穿越式自動步槍的遺失有莫大關聯,遂深夜審訊田俊。


    田俊與高思雅僅兩人在一間小小的審訊室內。


    “田大人,高某一向不曾虧負於你。隻要你將那兩萬枝穿越式自動步槍及一百萬枚步槍子彈老實交出來,高某保證既往不咎,並替你隱瞞此事。如若不然,定讓你身首異處。”高思雅說完,即背對田俊,打算讓田俊好生考慮,同時亦是想給田俊一個機會。


    田俊竟不知悔改,趁高思雅背對自己之時,擎出利刃狠狠刺向高思雅後心。


    高思雅早有防備,聞得一陣輕風貼向自己後背,迅疾側身。


    田俊一刀刺空,翻腿踢向高思雅肩胛,卻被高思雅一拳隔開田俊重腳。


    房外幾名軍士聽得審訊房內有打鬥之聲,即推門進入,正見高思雅與田俊纏鬥一處。


    高思雅見軍士進來,下令道:“將盜槍之賊田俊給本官拿下。”


    高思雅命令雖下,但那些軍士卻無動於衷。


    “你們幹什麽?本官已下令,還不照做。”高思雅見這些軍士有些不聽命令,心中甚怒。


    “高大人,不管用了。”田俊突然jiān笑起來道。


    高思雅見軍士無人聽從自己命令,料知必已成為田俊一夥,方jǐng覺地向後退。


    田俊望著那些軍士,大聲道:“巡撫大人有命,斬殺高思雅者,賞銀千兩。”


    軍士們聽得懸賞令下,立即提刀槍湧向高思雅。


    高思雅雙拳難敵眾豺狼,竟被一名軍士長槍刺穿胸膛。


    田俊用刀割下高思雅首級即去新上任不久的福建巡撫葉赫那拉·榮佳那裏請賞。


    以榮佳今時今rì之地位,卻是不想協助廉親王允禩行此謀逆之事。無奈京師女兒、女婿及小外孫的xìng命握於允禩手中,不得不被脅迫而就範。


    此次除掉了高思雅,整個福州火器製造總局衙門的軍火都將成為允禩謀反的資本。


    再提到正黃旗旗主到達京師前六個時辰,就有京城外探快馬回京師稟報。時值京師守軍與暴民激戰正酣。外探之人趁混亂之時,險避過暴民刀槍,yù入京師九門之內。無奈九門緊閉,隻為皇城安全。不得已,兩名外探難有將探得正黃旗旗主十萬大軍臨近京師要事之情書於衣布之上,利用箭矢送衣布信於九門城上。


    衣布信很快傳至雍正手中。雍正慌張未定,不知如何應對。隻因數月前,廉親王允禩就曾提議讓正黃旗旗主負責京師九門以外安全,被雍正與裕親王允祥洞悉其不軌之意而未準正黃旗旗主從關外提兵前來。如今,正黃旗旗主竟然利用暴民作亂之時,私調兵馬前來,必協助允禩實施逼宮之計。一時疏於防範,不曾堤防。幸得隆科多的神火營與富察·馬思哈的粘杆處事先就已將紫禁城進行了嚴密布防。縱使允禩的驍騎營與正黃旗十萬兵馬在紫禁城中作亂,一時還不能近雍正之身。


    不過,福州火器製造總局衙門高思雅被手下反叛之人殺害,以及福建新任巡撫葉赫那拉·榮佳與允禩私下勾結,以致福建行政中樞係統為允禩所控。火器製造總局衙門數十萬枝穿越式自動步槍、六百多尊火炮均有榮佳巡撫啟裝運往正黃旗旗主那裏。


    要想運送如此龐大的軍火物資又談何容易?如果走最快路徑就需途經浙江、安徽、江蘇、山東、直隸五省。運送如此數量的軍火必定會令各地方軍政長官起疑。隻怕還未到京師就已經遭遇地方四圍攻擊。榮佳是個心思縝密之人,打算分批、分地運送。一批軍火以萬人隊使用量不致讓人大為起疑。若是一起將數十萬件一起運送,非兵部向各省下通文不可。所以,榮佳這才擬定十六支軍火運輸隊,每隊以萬人隊規模軍火分別從福建十六處地方出發,所選運送路線亦完全不同。有些路線竟然要繞整個大清國土周長的四分之三。所押運軍火的官兵亦是玩那換省假冒之巧。即利用自己搜集的各省舊文碟,內附各省官員簽印,造成十六省輸送之勢。一般不甚上心之巡撫、總督等一定不會特別注意這些的。如此行事,已經有十二支萬人運輸隊將軍火送至正黃旗十萬大軍手中。剩下必須經過閩浙、湖廣、河南、川陝那四支運輸隊仍猶豫不決,猶恐被jīng明的湖廣總督王心武、青西北軍總管年羹堯、安徽巡撫田文靜、浙江巡撫李衛察覺。


    已有十二隊軍火送到,附帶這些運輸隊的兵馬亦能作為兵員使用。允禩認定時機成熟,命允誐驍騎營、西山銳健營共計三萬人馬湧向雍正所處的雍和宮。但這支逼宮大軍剛出動,即與隆科多的神火營,馬思哈的粘杆處侍衛、拜唐遭遇上。一場血戰開始,雙方互有損傷。


    允祥臨時替代隆科多擔任九門提督,並領九門之兵六萬抵擋正黃旗旗主的十萬大軍與運輸隊的十二萬兵馬。


    正黃旗旗主將正黃旗與運輸隊人馬統一指揮起來。隻不過,這位旗主典型的有勇而無謀,雖有手中的數萬條穿越式自動步槍及幾十尊紅衣大炮,卻始終不能突破允祥的外圍防線。


    允誐亦在宮中受阻,不能順利靠近雍正。允禩亦是焦急萬分,希望最後一路軍火運輸隊能及時趕來。無論是兵力或是火力以及火器提供支援上都能再將戰局改變一下。


    運送軍火協助允禩謀反的需穿越湖廣的那支軍火運輸隊首領是一名從三品臬台,旗下軍馬多過上萬。


    王心武見一支萬人隊,並攜超過萬數的軍火借道湖廣,心甚起疑,故作殷勤之態,設宴犒賞臬台等一應軍眾。


    那臬台因見大軍路途顛簸厲害,又因擔心王心武會如何對付他們而幾rì不曾安眠,故在看到王心武似乎不曾察覺,且yù盛情款待眾軍,就不假思索,令全軍於湖廣境內稍作休整。吃上湖廣美食,飲上當地美酒,再舒服睡上一覺,可是讓運輸隊這些人都完全放鬆了jǐng惕。就連jīng明過頭的領隊臬台亦絲毫不曾堤防酒菜中早已被王心武投入蒙汗藥,以致飲過幾杯酒後即昏昏睡去。待這臬台醒來,發現自己已被五花大綁於木柱之上。


    李生兒斜躺於太師椅上,手中匕首亦在臬台眼前晃蕩。


    臬台厲聲道:“你們幹什麽?耽誤了我的大事,是要誅九族的。”


    李生兒握定匕首,貼近到臬台身前,笑道:“死到臨頭,還口出狂言。且讓你死得瞑目。將那幾個千總給我推進來。”話音剛落,房內即推入兩名耷拉著腦袋的千總。


    臬台故作鎮定地問道:“此為何意?”


    李生兒也不答話,隻是按了一下其中一名千總的肩膀。


    那名千總望著臬台,低聲道:“大人,王大人已經洞悉我們的計劃。先前飲過幾杯酒,隻感頭暈目眩。醒來時,早已發覺被人捆綁結實。有位張大人以酷刑相脅,迫下官說出我們此行目的。請大人亦不要逞強,就如實招出實情吧!”


    臬台一股怒氣衝頂,卻待掙紮,冷不防李生兒匕首貼臉擦過。在臬台臉上立時出現一道血痕,血流如注。


    “哎!我的手還真是不小心,竟然劃傷你的臉。不過,如果你不說出我想要的答案,我真擔心會不會劃上你的小肚子。”李生兒邊說,邊將匕首緩緩貼近臬台的腹部。


    臬台也是個軟蛋,竟然渾身哆嗦道:“不知大人要問些什麽?隻有講明,我才好回答。”


    李生兒一聽,遂將“福建究竟發生何事?”、“如何動用如此龐大軍火?”等問題問出,讓臬台一一作答。


    不想那臬台因貪生怕死,將巡撫榮佳協助廉親王允禩謀逆,殺害福州火器製造總局衙門總管高思雅,並分十六支軍火運輸隊從不同十六處向京師進發,已有十二支運輸隊抵達京師外圍,還有四支需穿越湖廣、浙江、安徽、川陝的運輸隊未敢深入等實情全數告知於李生兒。


    李生兒聽到這些,命手下士卒看緊臬台及這幾個千總,自己則立即向王心武進行稟報。


    王心武此時正與張澤旺、傅先高他們一起將臬台所送軍火悉數歸庫、封存,並命數千jīng兵看守。恰逢李生兒將臬台所招之實情全數讓王心武知曉。王心武一聽到高思雅的死訊,立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諸將皆將差點摔倒的王心武扶住。


    傅先高與張澤旺一邊扶住王心武,一邊勸道:“生死有命,請王大人保重身體。”


    王心武痛苦至極,頓足捶胸道:“怪我,怪我太過放心高兄弟一人在那福建。倘積極向皇上建議讓可靠之人來做這福建巡撫,必定不會讓高兄弟遭此橫禍的。”


    張澤旺亦激動道:“請王大人好生將養幾rì。待修整好,我們一起揮軍前往京師勤王護駕,殺了那些個狗娘養的敗類人渣。”


    王心武稍稍冷靜了一會兒,即言道:“無皇上詔命,王某仍不能提兵前往。現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設法通知浙江巡撫李衛、安徽巡撫田文靜、川陝總督年羹堯幾位大人。我們已經截下一路押送軍火的軍隊,還有他們幾位的防區各有一路即將過去。若幾位總督、巡撫大人能將這剩下幾支運輸隊截住,那就算真勤王了。”


    “既如此,大人不如寫好書信,再挑快騎去往各處送信。”張澤旺是個急xìng子,不覺言道。


    王心武點頭道:“亦隻得如此。待我將書信寫來。”說完,即寫了數封急信,同時讓張澤旺挑選得十數名好手,將急信交與他們手中,讓他們快馬前往各處送信。待送信兵走後,王心武亦左右思量,最終與張澤旺的想法一樣,提調本部兵馬三萬,重新開啟已封存的軍火,向京師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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