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亦知巴哈所指的那個暗中指使他們兄弟在刑杖上淬毒的人就是弘曆。。幸喜這兩兄弟還不至於真就蠢到一切按弘曆吩咐辦事,否則作為九五至尊的雍正爺必定會讓兄弟倆人頭落地的。在確定王心武隻不過是因疼而暈之後,雍正深深吐出一口氣來,並望著巴準、巴哈兄弟倆道:“滾!還杵在這裏讓朕生氣?”


    那兩兄弟立時跪安而去。就聽到雍正在房內又大聲喊道:“其餘人等都進來!”


    眾人聽到雍正在房內叫喚,立時紛紛進入。而禦醫在雍正一陣囑咐後即開始為王心武治傷,促王心武早rì康複。


    弘曆滿以為自己的毒計已經成功,高興地在王府內展紙寫詩。被派去執行任務的侍衛們亦帶著一個身懷六甲的滿洲婦人進來。弘曆見了,知其婦人乃巴準之妻,忙問道:“我讓你們去接伊圖瑪老大人與嫂夫人一起前來,卻為何將老大人單獨留於那裏?應讓全家團聚才是。”


    一名侍衛附於弘曆耳邊道:“伊圖瑪大人在我們前往之時因心疼之疾而歿。巴哈、巴準尚不為知。”


    弘曆一聽,亦低語道:“事已大成。此等小事亦無礙我大計。將這女人暫留於王府。有這枚棋子在手,諒巴準、巴哈亦不敢對皇阿瑪說出實情。”弘曆的如意算盤可是徹底打破了。他哪裏知道?巴哈早已將此事詳細告訴了雍正。還有一件事是弘曆不知道的。大約在七個時辰前,也就是弘曆派出的侍衛在找到巴準、巴哈父親伊圖瑪頜珂的前一個時辰,一名神秘人已帶著一封書信來到伊圖瑪頜珂麵前。


    這神秘人是巴哈在京師的一位朋友,名喚額古,也是極其忠義之人。此人雖為旗人,卻是一貧如洗,竟淪落至要在京城一隅耍武賣藝。碰巧一rì讓巴哈看見,見其身手不凡,故以大銀相贈,並結為安答。額古還時不時受巴哈接濟,倒也無先前那般拮據。額古念及巴哈恩情,遂發誓要報大恩。巴哈亦因熟其為人,故放心大膽讓額古幫自己完成一樁大事。


    早在弘曆還未找巴哈、巴準兩兄弟商議如何杖斃王心武之前,兩兄弟已料到必有厄事降臨。所以,巴哈特意找到額古,讓其務必去往關外找到自己的父親伊圖瑪頜珂與巴準那身懷六甲的媳婦。讓他們見信後速與額古一起趕往朝鮮避難。


    伊圖瑪頜珂xìng格剛烈,無論對先帝康熙或是現在的雍正大帝亦是忠心耿耿。這位耿直的老大人在看完兒子寫給自己的信後,為不連累兒子做那正義之事,竟悄悄服用了一種名為孔雀膽的毒藥。老大人一直硬撐著,假意讓額古去將巴準之妻也一同接至此地,大家一起逃亡將額古支開,好讓自己及早離開這個世界。


    額古亦是拗不過固執的老人,遂先棄下伊圖瑪頜珂,自是尋找巴準之妻而去。但當額古找尋到巴準之妻住所之所時,卻見幾名身著黃馬褂的侍衛正挾著巴準的媳婦出來。額古知自己還是晚了一步。現在從那幾名侍衛手中搶走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隻怕是不可能的事。如今卻隻有先保證伊圖瑪頜珂的安全了。額古想到這裏,又折返而回往伊圖瑪頜珂那裏,卻見老大人早已身亡。額古本yù為老大人下葬的,但又聽到侍衛們搶入的腳步聲,遂隻有一個信念——就是將所發生的一切要趕回去報於巴哈知曉。


    所以,當弘曆看到巴準這挺著大肚子的老婆之時,卻不知還有一個叫做額古的人竟瞞過了所有人地眼睛,先一步已經與伊圖瑪頜珂接觸過。


    而另一邊,雍正在聽完巴哈言及如何巧用妙計瞞過眾人造成王心武假中毒之像一事後,讚道:“你們兄弟果然都是忠義之士。為朕救回一個國之棟梁,朕自有厚賞。還有,你們也不用回侍衛營了。朕要將你們留在朕的身邊,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你們。”


    巴哈聽完雍正之言,立時伏地謝恩。


    榮親王府一名丫鬟出府為鄭淑妍、鄭淑靜買些胭脂水粉之類,卻聽到街邊有人閑聊,聊及今rì早朝之上,王心武受那私自離崗入京而被罰的二十刑杖。刑杖被浸過劇毒,王心武自是被二十藥棍弄至殞命。丫鬟聽到這些,嚇得立時飛回府中。正遇鄭淑靜出離閨房外,忙湊上前,低語道:“格格,我有要事相告。”


    鄭淑靜見丫鬟神sè異常,忙將丫鬟叫入房中,yù問明一切。當丫鬟將自己所聽到的一切悉數告於鄭淑靜之時,鄭淑靜隻感一陣心疼。父親鄭巴言納榮退朝回來之時那副極差的表情亦可應證丫鬟所說之事。“王心武,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拿源島愛那個倭婆娘故意氣我?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回到京城。如果我還留在福建,你也不會擅離職守來找我。那就不會遭今rì之禍了。我恨你,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獨留我在這世上,你自先去。可知我會每rì都被今rì之事所煎熬……”


    鄭淑靜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府內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榮親王與鄭淑妍被這聲音所牽引,急急趕至鄭淑靜房內。榮親王知道女兒傷心什麽,遂安慰道:“淑靜,那王心武福大命大。也許能有人為其去毒,救其xìng命亦未可知?”


    “額赤格不要騙淑靜了。整個京城的街頭巷尾皆在議論此事。王心武中那二十藥棍當即殞命。再朝所有大人們都看的一清二楚。不是嗎?”鄭淑靜極度失望地回了父親一句。


    “哼!額赤格是直接目睹整件事情經過的目擊人。王心武隻是中棍而暈厥,並未丟掉xìng命。那些裏巷妖言實不可盡信。”鄭巴言納榮雖如此說,但心內亦明白:那藥棍非比尋常,王心武經受這二十棍則必死無疑了。


    鄭淑靜已經哭喊得完全沒有了力氣,癱坐於地上。鄭淑妍立時挨著鄭淑靜坐下,將妹妹攬入自己懷中。


    榮親王府因為此事而顯得有些慌亂。而這紫禁城亦更是藏著一份驚險,藏著那點yīn謀。王心武足足昏睡了三個時辰,所幸隻是皮外傷。這個健壯的男人在禦醫的jīng心護理下,逐漸醒來。“啊!”這是王心武醒來所說的第一個字。


    雍正見王心武醒過來,忙上前看看,並聽禦醫言道:“皮肉已經發炎,我也為王大人敷了良藥。隻不過,王大人仍有點高燒。暫還不宜到處而動。若皇上能開隆恩,準王大人現在此處調養幾rì,這樣對王大人的傷情可是有益無害的。”


    王心武迷迷糊糊之中看到自己臥於龍塌之上,嚇得yù立時起身下床與雍正行君臣之禮。無奈因身體虛弱而致無法動彈。


    雍正心疼著王心武,竟輕手將王心武扶正,讓其臥好,並低聲言道:“隻管放心在此休養。朕定要讓你安然無恙。”


    王心武自是感激不盡,亦安心於這禦書房靜心調養。隻不過,禦醫為王心武所敷之藥治標而不能治本。王心武雖傷口已開始愈合,但皮肉的炎症卻已經開始向其他地方擴散了。如果不能及時阻止炎症繼續蔓延的話,隻怕王心武小命不保。果然,在王心武再一次躺回龍塌之時,。又昏昏睡了過去。因高燒未退,王心武麵頰紅得厲害。


    雍正看著越發不對勁,忙讓禦醫再度診視。


    禦醫為王心武二次把脈,並將王心武通身檢查一遍,竟伏地跪道:“皇上,王大人傷口感染已轉移至他處。是臣疏忽了,未能及時發現。而今隻怕無藥可救矣!都怪臣,都怪臣無能呀!”


    “什麽?”雍正聽聞,一時忍不住,一腳將禦醫踢倒,並又大聲喊道:“給朕傳全國最好的醫生。務必救活王心武!”雍正命令一下,九門提督、侍衛營總管等均帶兵出動,先以京師為目的地找尋能人異士。同時,從京師而發的尋醫問藥之皇榜亦發往各省。


    如此大動靜,鄭淑靜自然是知道了此事。“原來王心武還沒死。隻要有原聲在,任何頑症一定都能讓他手到病除的。禦醫說王心武已無救矣!哼!定是庸醫無法,故意如此敷衍。”鄭淑靜想到這裏,急喚原生出王府,yù前往紫禁城。不想,榮親王鄭巴言納榮早已堵於大門之處。“額赤格,現在人命關天。您也不希望一代忠良就這麽死去?若您執意要攔阻,淑靜唯有以死來為心武哥哥殉情。”鄭淑靜說完,遂亮出袖中利刃,擱於頸項之上。原生見此景,亦不知該如何是好。


    “傻丫頭!你以為就你們兩人能順利進入到紫禁城嗎?若無額赤格相助,你們還怎麽救王心武?”鄭巴言納榮說出此等話來,顯然是要助鄭淑靜去救王心武xìng命。


    “額赤格!“鄭淑靜感激地望著父親,擱於頸項上的利刃亦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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