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一忙完了公司裏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去了言諾的花店,剛下車就看到小優正費勁的把一盤花搬進去,顧承一連忙疾步走過去,搭了一把手。


    小優手裏一輕,抬頭便看到顧承一線條流暢的下巴,不苟言笑的一張臉卻足以讓所有女人為之瘋狂。


    她不由在心裏感歎道,顧承一還真是人間絕色啊,可惜現在和老板已經分手了。


    想起顧承一和和別的女人訂婚的新聞,她的臉色也難看起來。見異思遷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小優,你老板呢?”顧承一把花搬進去,環視了一下店裏,卻沒有見到言諾的身影,不由皺了皺眉頭。


    小優拿起一旁的濕布擦了擦手,頭也不抬地回道:“老板回家了啊。”


    回家?是回她自己公寓了,還是回她父母家裏了?


    顧承一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小優,你老板的手機是不是落在店裏了?”


    他給言諾打了不下十幾通電話,她卻一直沒有接聽。他了解言諾的性格,哪怕還在生自己的氣,她也不是心狠的人,做不到對自己置之不理。最好的解釋就是,言諾的手機根本不在身上。


    可是小優的話卻打破了他的設想,她想也沒想地回道:“老板走的時候帶手機了,我親眼看到她把手機放到包裏的。”


    她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看著顧承一,問道:“顧先生,你不是和老板分手了嗎,還來這裏幹嗎?”


    想起老板失魂落魄的樣子,小優心裏就十分不待見顧承一。


    顧承一苦笑了一聲,沒說話,隻是經過小優身邊的時候,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看店吧。我去找你老板了。”


    小優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決定要把顧承一來店裏的事情告訴老板,萬一老板不想見到顧承一呢,那她也可以提前防備一下。


    隻是當她拿出手機撥打言諾的電話時,卻失望的發現,言諾的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顧承一離開了花店後,直接開車去了名苑小區,路上有些堵車,這讓急於見到言諾的他有些心浮氣躁,他按捺下心頭的不安,站在言諾的公寓門外,深呼了一口氣,才抬起手敲門。


    他心裏火急火燎的,然而敲門的動作卻不慌不忙,隻是門內始終沒有傳來他渴望的聲音,言諾不在家裏,他一瞬間就做出了這個判斷。


    而這個發現讓顧承一更加心慌意亂,就好像言諾不聲不響的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消失得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他隻要一想到言諾想要和自己一刀兩斷,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把他的心髒緊緊捏住,用力到要掐爆一樣。


    他的手甚至在發抖,努力了幾次才將手機掏出來,他想起了言語,言語是言諾最愛護的妹妹,她一定知道言諾此刻在哪裏。


    可是打開手機後,他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言語的手機號碼,好在公司有登記員工的聯係信息,他給孫遠打電話說了一聲,孫遠很快就把言語的聯係方式發了過來。


    “喂,我是言語。”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似乎在討論什麽,這讓言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言語,你知道你姐現在在哪裏嗎?”


    “我姐?你是……顧承一?”言諾眉頭微皺,推開凳子起身走到了外頭寂靜無人的走道,這才重新開口道,“我姐不是在花店嗎?你找她幹嗎?”


    言語心裏對顧承一是有氣的,明明都跟她姐在一起了,平白無故卻又冒出來一個未婚妻,是以她的語氣有些衝。


    顧承一自然聽了出來,不過他卻沒放在心上,比起言諾的蹤跡,此刻無論發生什麽在他眼中都是無關緊要的小問題。


    “你姐不在花店,公寓裏也沒人,打她手機也沒有人接聽。我希望你能回家幫我看一看,她是不是回家了。”沉吟了片刻,顧承一提出了自己的請求,他不曾去過言諾父母家裏,貿然上門隻怕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言語回家打探一番。


    “我不回去,你都和我姐分手了,還纏著我姐幹嗎啊!”可是言語卻不樂意了,要是顧承一還是她姐夫,她自然二話不說幫他這個忙,可現在顧承一都和她姐分手了,她還管他幹嘛?


    要說言語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她也不想想自己現在還在顧承一的公司裏呢。


    偏偏顧承一指望著她幫忙,也隻能好聲好氣的解釋道:“言語,我沒有和你姐分手。之前和方小姐的婚約不是出自我的意願,而且我現在也已經解除了婚約。我心裏愛的人隻有你姐一個,如果我要結婚,我身邊站著的女人,隻會是你姐,不會是別的女人。”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可是聽著卻讓人莫名信服。言語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不過她卻提出了一個條件。


    “要是我姐不想見你,你不能強迫她。”


    言語想著萬一言諾不願意見顧承一,顧承一卻不願意放棄,那她夾在中間也不好辦,為了防止自己出力不討好,她可要把醜話說在前頭。


    顧承一此刻有求於言語,不管心裏是什麽想法,嘴上卻是答應的很幹脆。


    言語掛了電話後就去找上司請假了,他們設計部今天是有一個小案子要商量的,大家都忙著出謀劃策,自己卻要請假回家,這讓言語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上司也是通情達理的人,又見言語態度良好,不過沉吟片刻就準假了。


    回家的路上,言語在腦海裏設想了無數種可能,她想過言諾或許是為了躲避顧承一的糾纏回家了,卻沒料到回家後會見到那樣一幅情景。


    言父和言母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老兩口的眼睛都是紅紅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哭過一場的。


    言語心裏一驚,她可是好多年沒見過自己母親掉眼淚了,要知道哭哭啼啼這個詞和她母親可是從來沾不上關係,也就是三年前姐姐得了抑鬱症半死不活的時候,母親才精神崩潰的大哭了一場。之後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為了姐姐四處奔波,遍尋名醫。


    此刻乍一見到母親和父親這幅失了精氣神的樣子,言語心裏就好像堵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壓得她連聲音都小了不少。


    “媽,爸,你們這是怎麽了?家裏出什麽事了?”言語湊到言母身邊,握住她的手在自己臉上蹭了兩下,一臉擔憂的問道。


    若是平時,言母肯定會留意到現在不是言語下班的時間,可今天經過那一番折騰,勞心費神,她隻覺得渾身不得勁,哪裏還有精力注意這些細節。


    “言語啊,你姐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就跟著了魔似的,不管我和你爸怎麽勸她,她就是不聽,一門心思要和那個顧承一在一起。你說那個顧承一有哪裏好,不僅和別的女人有過婚約,那女人還因為她出車禍坐了輪椅,可顧承一利用完之後轉頭就和人接觸婚約了。這樣一個心思深沉自私自利的男人,你姐要是和他在一起,以後哪裏還有好日子過啊。”


    說著說著,言母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言語怕她氣狠了對身體不好,趕緊倒了一杯水喂她喝兩口,安慰道:“媽,也許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糟呢。我姐可能就是一時想不明白,慢慢的說不聽就想通了。何況那個顧承一也沒那麽渣,生意場上的陰謀詭計複雜了去了,他也是為了保全自己才這樣的,要是……”


    “言語,那個顧承一給了你什麽好處了啊,讓你這麽為他說好話。你長這麽大,難道分不清是非黑白,難道看不懂虛情假意嗎!就這麽一個不擇手段的男人,你還能昧著良心說出好來,我和你媽吃過的飯比你吃的鹽還多,什麽看不透,你還敢拿話在這忽悠我們。”


    言父勃然大怒,厲聲打斷了言語的話,他一開始聽言語安慰老伴還心裏寬慰,小女兒雖然平日裏性格大大咧咧的有些不著調,可關鍵時刻卻是很懂事的,可是再往下聽,那心裏的火就騰騰燒起來了。


    他從來沒用這麽嚴厲的語氣和言語說過話,言語一下子就被嚇著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言父,幾秒後眼睛刷的一下就紅,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氣得嘴唇發抖,說起話來也是顛三倒四的:“我怎麽拿話忽悠你們了,我哪裏錯了,我心裏惦記著你們特地趕回來看看還成了我的錯了。我不就是說了幾句心裏的想法,我是殺人放火了嗎,您就這樣衝我發脾氣啊。您不同意姐和顧承一在一起,您就衝我發火,我做什麽了,您這樣凶我。”


    言語越想越委屈,那眼淚就跟衝了水閘的水似的不要錢的往外冒,偏偏她還一臉倔強的看著言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女兒現在還躲在房間裏一聲不吭,心裏不知道怎麽埋怨自己和老伴,再讓小女兒和老伴這麽吵下去,這個家真的要家無寧日了。老伴雖然脾氣一貫溫和,可這一天他心頭的火就沒降下來,就跟那點著的炮仗似的,一不小心就炸了,傷人又傷己。


    小女兒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可是犯起衝來那脾氣大的能把屋頂給掀了,言母哪裏敢讓這兩人在待在一塊,連忙拉著言語的手把她拉到了臥室。


    看著小女兒抿著唇坐在床邊,哭得可憐巴巴的,言母也心疼,不由摟著她的肩膀拿紙巾給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道歉道:“今天是你爸爸脾氣急,傷了你的心,媽在這裏替他給你道歉。可是言語啊,顧承一真的不適合你姐這樣宜室宜家的女人,媽不管你心裏對顧承一是欣賞也好,是崇拜也好,可是我和你爸絕對不會同意你姐和他在一起的。你也不要想著幫顧承一說服我們,或是幫他約見你姐,要是讓我知道你在動這些心思,我饒不了你,聽到了沒。你姐這段時間就待在家裏,哪也別去。”


    “媽,你要把姐關在家裏?”言語不敢置信的看著言母,想不明白為什麽母親和父親這般強勢,仿佛顧承一就是洪水猛獸,他們則是牟足了勁要把顧承一排擠出言諾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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