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李覺得白香月有點怪怪的,完全不明白她是何意。在他心裏,愛白香月隻是他自己的事,他早已下定決心,不計較白香月愛的人是誰,不計較白香月有沒有給他回應。他的這種義無反顧的態度,倒讓白香月有點患得患失。


    剛剛被阿漢摔死的小太監的屍體已經被處理掉,白茫茫的雪地上,一片紅色的血跡格外惹眼。“這血跡不用處理,就讓它在這雪地上待一會吧。”她淡淡地說道。不震懾到人心,怎麽能真正立威呢?


    “常李,你是不是覺得我心太狠了?”白香月望著一片梅花,淡然地說道:“我答應了他,要助他一臂之力,這才剛剛開始,以後的路還很長。”


    常李並不知道白香月當初答應的初衷是為了那顆救命的千年人參。在他眼中,白香月的確是狠,她能夠在冬香還沒有入殮時就將仇人五馬分屍,從前在大魏時她會毫不猶豫地將毒藥塞進柔貴妃的口中。不過這又如何,他就是愛這個白香月。


    “不管你的路有多難,我會一直陪著你。”除非你讓我離開。


    白香月將目光放回到常李身上,“寒玉軒住的慣嗎?天冷,你們的棉被夠不夠用?”


    “你放心,我們三個大男人好的很。”


    白香月卻放心不下,他們三個隻不過是暫住在蘭王府罷了,等常李有了職務,再住在這裏根本不合規矩。華珍師父又是被韓錦澤招募過得人。


    “你整日憂心的事這麽多,身體不累嗎?”常李看出她的心事,“今後不管如何,我都會一直保護你。上次我和藍辰興都不在你身邊,是我最大的失誤。”想起這件事,他還是心有餘悸。想來還要多謝韓錦澤舍命相救。


    看了一會兒梅花,小紅回到了涼亭。“小姐,已經請來了大夫為兩個侍女診治,小的安排了人為她們上藥。”


    “嗯,讓她們兩個安心養傷就好。這娉婷郡主是個什麽來頭?”


    小紅看了一眼旁邊的常李,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白香月瞪了她一眼。


    小紅趕忙說道:“娉婷郡主是穆王的嫡女,從小被皇上看中,曾經有傳言說,皇上有意將她許配給太子,可後來太子娶了王丞相的孫女,這個傳言也就不了了之。但是皇上對娉婷郡主的寵愛,勝過了皇宮裏的其他公主,又有傳言說這個娉婷郡主根本就是皇上的親生骨肉。”


    “哦?”白香月和常李對視一眼,“這倒有趣了。耶律才為何這麽喜歡這位娉婷郡主呢?”


    常李見她麵上不懷好意的笑,便猜到她的想法,“難不成皇帝也是想等她十六歲後充入後宮不成?”


    小紅卻道:“娉婷郡主下個月就滿十六了,人們都在說,皇上再不指婚,恐怕郡主就要等成老姑娘了。”說完她看了一眼白香月,才覺得自己失言,這白香月看上去不過也是十六七的年紀。“小姐恕罪,是小的失言了。”


    “無妨,這裏的風俗如此,十六歲還不嫁人就說是老姑娘。”白香月並不在意,“你說下個月,莫不是生在了臘月?”


    “是,娉婷郡主的生辰是臘月二十,往年過生辰,皇上都會賜一大堆禮物給她,金陵的公子王孫們都好生羨慕。”


    “你剛剛說娉婷郡主的父親是穆王,他是皇上的兄弟嗎?”


    小紅不動聲色地說道:“穆王是唯一一個異姓王,本名叫做怒爾赫,原籍是北柔人。”


    遠處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白香月看向常李,他刀鋒雕刻過的臉上略過一絲驚異。怒爾赫,難不成真的是他的父親?


    小紅接著說道:“穆王大約是二十年前來到楚國,從百夫長做起,一直做到了將軍,後來被皇上封為穆王,金陵城中人人都知道,穆王是皇上的義弟,傳言說是穆王曾經在郊外救過皇上的性命,因此皇上對他格外與眾不同。”


    “夠了,”白香月打斷了她的話,“關於穆王的一切,以後慢慢說。”


    “不。”常李突然說道:“這個穆王什麽模樣,你可知道?”


    小紅想了想,說道:“穆王年輕時是個非常俊美的男子,這些都是傳說,因為沒有人見過他的真是麵目,他從來都帶著麵具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眼睛部位。見過穆王的人都說,穆王的眼睛美極了,想來若是脫了麵具,一定是個極帥的人。”


    常李差點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他的手在微微發抖,這個穆王很有可能是他的父親——怒爾赫!


    白香月覺得一切太過於匪夷所思了,竟然在南楚找到了怒爾赫,而他還成了穆王,在南楚混的風生水起,全然不管常李和他的母親!尤其常李的母親烏爾嘎·漓溟至今還被囚禁在北柔的玉皇山中。


    “我們回隨緣居再說。”白香月溫柔地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常李壓抑著情緒,隨白香月回到隨緣居。


    “小紅,你去幫我泡點梅花茶來。”白香月支走小紅,才對常李說道:“你不要著急,究竟是不是他,咱們早晚會弄清楚的。”


    “直覺告訴我就是他!”常李一掌拍在桌子上,生生把桌子拍烈了一道縫,“這麽多年我都以為他死了,原來他是跑到南楚來做了王爺!”他太過於激動,甚至是憤怒,“我母親在玉皇山中被苦苦囚禁了二十年,他卻在這裏做了二十年的逍遙王爺!”


    想到這裏,他陷入痛苦的自責中,“我為漓汐做了十幾年的走狗,到頭來都換不了母親的自由。我又有什麽資格去怪他!”常李緊緊捏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皮肉。


    “常李!”白香月拉著他的手臂,“不要這樣,這不是你的錯。”


    一滴淚水從他臉頰滑落,“香月,我救不了母親,我也救不了冬香,留在你身邊真的能保護你嗎?我怕我以後也會麵臨救不了你的局麵,那樣我真的會發瘋!”


    他總是將一切壓在心底,很少吐露心事,今日被這個穆王一激,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白香月想也沒想,一頭紮進他的懷裏,雙手環繞住他的腰際,“你一直在保護我,沒有你,我早就死了。我的母親也在北柔,父親現在還下落不明。難道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在南楚無依無靠嗎?你說過你要留在我身邊的,沒有我的允許你絕不能食言!”


    常李愣住了,白香月身上的香氣隱隱襲來,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膛上,這一切顯得太不真實。


    “香月!”藍辰興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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