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虛和勁鬆道人雙雙站立入定,閉上了眼睛。


    一顆佛珠準確無誤的點在了勁鬆道人胸口上的大穴上,然後梵音輕起,在這爛尾樓中澎湃激蕩,好似莊嚴肅穆的交響樂!


    一段佛音收尾,步虛緩緩睜開了眼睛。佛珠收回到了手袋之中,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笑你麻痹?我大哥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好轉。你也別拖延時間了,今天你必死無疑!”坐在輪椅上暴跳如雷的蒼柏道人惡狠狠的說道。


    費勁的掏出一張紫金色的符紙就要自己先解決掉步虛。


    蒼柏道人向來下手狠毒,說幹就幹,殺伐果斷。


    直接一道天雷就向步虛的頭頂劈了下來,也不管準頭怎麽樣,反正氣勢如虹。


    步虛的笑容卻像是凝固住一樣,根本沒有被這道天雷所震懾。不動如鍾。


    隻見勁鬆道人突然睜開了眼睛,隨手燃燒起一道符紙。


    瞬間在步虛的頭頂張開一道寬厚的冰盾。


    下一秒,那天雷在耳畔震耳欲聾。而步虛卻還是微笑著毅力不倒。


    “蒼柏!不得放肆!”


    勁鬆道人在關鍵時刻救了步虛一命,其實也是救了自己一命。


    原來步虛剛才那一道經文過後,已經解開了他身上的一部分蠱毒,而且是最難纏的一段。


    這讓勁鬆道人感覺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或許自己的是否能夠從這毒蠱中死裏逃生,還要看眼前這個佛醫青年。


    “肺裏的蠱毒清除完畢,不知道前輩的呼吸是否順暢了不少?”步虛淡淡的笑容還是那麽自信,就像這個世界都盡在掌握之中。


    勁鬆道人歎了口氣說道:“首先,我要為一開始的怠慢道歉,佛醫果然有獨到之處。我的確感覺好多了!”


    “然後,說出你的三個條件吧,我勁鬆向來言而有信!”


    勁鬆道人負手而立,三言兩語盡顯一個絕世高人的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什麽?大哥,他可是把我打成這樣的凶手。你就這麽放過他?就算不要他的命,也要挑了他的筋!”蒼柏道人氣急敗壞的說道。


    “夠了,你在外麵究竟是什麽貨色我還不知道嗎?如果剛才那道天雷把他劈死,我就挑了你的筋!”勁鬆道人冷冷的說道。


    步虛懶得管這對兄弟之間的吵鬧,直接把自己的三個條件說出了口。


    “第一,我有一個小妹妹,誠信拜個會道術、道醫的高手為師。前輩是這方麵的泰鬥。希望您能成全。”


    “第二,保證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第三,還請前輩給我幾張你那天雷符紙。”


    勁鬆道人不假思索的說道:“這些都沒有問題,正好歲數大了,我也想找個徒弟做個伴。”


    “還有我們之間以後隻有恩沒有怨,至於天雷符紙什麽的,我給你兩張也無妨。”


    步虛狡黠的說道:“別兩張啊,前輩這麽大的威名,拿兩張也說不過去啊。”


    勁鬆道人苦笑著說道:“你當這紫金符紙是隨便畫畫就可以的嗎?我一個月能出一張已經是好運了。三張,不能再多了。”


    “那好吧,謝過!”步虛從勁鬆道人的情緒上也判斷出來,三張也已經是極限了。


    ……


    第二天,在蒼柏道人的道觀中。


    穆紫正式開始了拜師儀式。


    本來以為道家的拜師儀式會非常講究繁瑣,但卻超出了步虛的認知。


    勁鬆道人是個極其隨意的人,一眾繁文縟節都免了。穆紫隨便敬了一杯茶,這個徒弟就算是收下了。


    當穆紫叫了一聲師父之後,勁鬆道人就問道:“徒兒,你為什麽要學習道醫?”


    “愛好,能看到不該死的人轉危為安,我心寬慰!”穆紫清脆的回答道。


    勁鬆道人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麽要學習道醫?”


    “報仇,看到該死的人逍遙法外,還不斷的殺害不該死的人,我心痛疾。”穆紫說的坦坦蕩蕩。


    勁鬆道人笑的燦爛,明顯喜歡這個小徒弟的性格。


    “那我再問你。你要找誰報仇,又要怎麽報?”


    穆紫的眼圈瞬間就充斥了淚水,語氣堅定的說道:“嶺南巫醫派,我定要親手讓他們覆滅!”


    “嶺南巫醫派?”勁鬆道人小聲的呢喃著,輕笑一聲之後說道:“正巧,我和他們那的老頭子也素有仇隙。教你去找他麻煩也是再好不過。”


    “這樣,你先跟我回蓬萊島修行些時日。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定會讓你如願以償!”


    穆紫回頭看了一眼步虛,然後略有不舍的說道:“師父,在這裏不好嗎?”


    勁鬆道人人老成精,其中貓膩一眼就看了出來。


    “修道之人,講究的是精心。你在這裏心靜不下來。而且,蓬萊的靈氣是這裏的數十倍,在那裏修行事半功倍,難道你不著急報仇?”


    步虛也上前勸慰道:“身為徒,就要聽師命,這是最基本的。去吧,這裏沒有什麽需要掛心的。”


    這穆紫才算掙紮的點了點頭。


    在臨行的時候,勁鬆道人把步虛獨自叫到了一邊。煞有其事的說道:“我給你那三張符紙好生利用。我懷疑你很快就要遭到滅頂之災。”


    步虛聽了之後脊背發涼,如果說這話從一般人的嘴裏說出來,步虛肯定當成一個笑話。


    但是從勁鬆道人的嘴裏說出來,就令步虛不敢不信。況且他值得滅頂之災,肯定不能輕了。


    “還請老前輩指點,步虛感激不盡!”步虛急忙湊過去問道。


    勁鬆道人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在我身上治好的毒蠱,究竟是何人所下。這件事你一點都不想知道?”


    “老前輩不說,我怎麽好問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步虛最討厭別人賣關子了,但對麵是勁鬆道人這樣的高手,步虛也不好當麵責怪。


    勁鬆道人頓了頓說道:“就在我到昆州市的當天,我無意中撞見了嶺南巫醫派的八大護法之一。經過血戰之後,他死了,我中了他臨死反噬的毒蠱。”


    “本來我打算在他身上找到破解之法,但是卻隻找到了這封信。你自己拿去看吧!”


    勁鬆道人說完之後,就把一封有人拆開的信封塞到了步虛的手中。然後徑直的向東方走去,腳步輕盈,若踩雲之仙。


    步虛看了看這牛皮紙信封,不用看都知道裏麵滿是來自嶺南巫醫派的血腥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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