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黃昏,染紅了整片天際。


    秋氏大廈門口,黑色奔馳s600安靜的停候著。


    秋伊人和陳縱橫兩人,款款走出了大廈。


    司機恭敬的為兩人拉開車門。


    上車。


    離開。


    五輛奔馳車組成防護車隊,緩緩行駛在街頭的路上。


    秋伊人俏臉複雜,扭頭望著車窗外,心緒中的壓力,或許也隻有她一人才能承受。


    如今,黃家的利劍,正直指自己。


    外患未曾化解,內憂卻又不斷動亂。


    先是集團內部古董爭權,費家虎視眈眈。


    而今,就連合作夥伴的阮家,都成為了倒打一耙的毒刺。


    她身周的一切,都在成為對立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標,都隻有一個…她手上所掌握的那個‘項目’。


    秋伊人美眸深邃複雜,歎息一聲,不知要如何應對。


    而一旁的陳縱橫,則是安靜的坐在靠椅上,雙手自然的交叉抱胸,眼神閉目憩息。


    好似,一切的動亂風湧,都與他無關。


    一路上,風平浪靜。


    黃昏的斜陽染紅天際,街道兩側的街景建築,被夕陽熏染成了淡金色。


    夕陽滬海,安靜莫名。


    沒有任何危機,也沒有任何動亂。


    半小時後,奔馳車隊安全緩緩駛入了秋家莊園。


    雖然,一路上風評浪靜。


    可,秋伊人的心神卻異常複雜凝重。


    她不知道,這看似風平浪靜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


    心緒複雜的走進了別墅內。


    大廳內,晚餐已經準備妥當。


    傍晚六點,晚宴開餐。


    “集團圖紙泄漏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父親秋懷海坐在餐桌正前方,緩緩問道。


    關於昨日,秋氏集團遭受黃家圍堵…黃家肆無忌憚闖入七十七層研究室的事情,父親已經知曉。


    此時,關乎甚大。若是這件事不查出來,整個秋氏集團,永遠處於被敵人的暗中監視之下。


    “查出來了。”秋伊人俏臉有些複雜,“是…阮家所為。”


    “哦?阮家?”這一刻,聽到這個答案…秋懷海的麵色,微微一變。


    阮家,是秋氏集團的醫藥原材料供應商。


    是秋氏集團的最大合作供應商之一。


    秋氏集團的大部分藥品原材料,都是由阮家提供的。


    可,就是如此親密的合作關係之下…阮家,竟然,叛變了?


    “你,如何處置?”秋懷海目光微微深邃凝起,問道。


    這阮家,是秋氏醫藥最大的合作方。這等情況下,如何處置,將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秋伊人俏臉有些複雜,遲疑著,緩緩說道,“我將處置權,交給了陳先生。”


    餐桌前,氣氛有些變得莫名。


    於是,秋懷海將目光又望向了陳縱橫。


    “小陳,那阮家…?”秋懷海突然有些心緒不寧的感覺。


    陳縱橫目光平靜,用手裏叉子插起一塊牛肉,遞進嘴裏。


    “阮文耀,被我廢了雙腿。”


    唰~!


    餐桌上的空氣,倏然…寂靜了下來。


    秋懷海的瞳孔一縮…整顆心髒,涼了一大截。


    事情果然…還是,失控了。


    小陳此人,太過年輕…太過氣盛。


    如此年輕桀驁,必將,釀成大禍呀。


    打斷了阮文耀的腿,這…事情可就徹底鬧大了。


    阮家決裂。


    後果難以想象。


    餐桌前,妻子駱香楠也是俏臉不敢置信,有些呆呆望著小陳。


    他,竟然…打斷了阮文耀的腿?


    這,可釀成大禍了。


    小魔女秋霜下,也是美眸瞪大,嘴裏那隻剛遞進去的雞腿,也掉了出來。


    “誒,小陳,你…太衝動了。”秋懷海歎息一聲,滿臉的複雜無奈。


    打斷阮文耀的腿,事情…便沒有了任何退路啊。


    這阮家,必將不死不休啊。


    如今,那百年黃家的仇恨還未化解。可現在,卻又導致合作夥伴決裂?


    這,簡直是空前艱難的局麵。


    陳縱橫輕抿了一口紅酒,淡淡然道,“不打斷腿,秋董你還有其他方法麽?”


    此言一出,秋懷海愣住了。


    他目光複雜,沉默許久。


    這。


    這好像,確實,也沒有其餘挽回的辦法。


    阮家叛變,是不爭的事實。


    莫非,還試圖…讓阮家回頭?繼續合作?


    利益驅使,何來所謂忠心?


    縱使不打斷阮文耀的腿,又能如何?


    難道,還試圖與阮家坐下來交談?讓他們繼續合作?


    秋懷海歎息一聲,眸中深邃滄桑,那是對局勢無奈的把控。


    如今的江南事態,動蕩之下,連他,竟都無法控之。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動搖了。


    女兒啟動那個‘項目’,究竟是對…是錯?


    這個項目,有可能讓他秋家徹底走上國際的舞台,被銘刻進曆史。


    卻,也有可能…讓秋家傾巢覆滅,成為曆史車輪中的灰燼。


    “你真的,將阮文耀的腿給打斷了?”餐桌上,魔女秋霜下不敢置信,挪動椅子直接坐到了陳縱橫麵前。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這西裝儒雅的小白臉青年……


    這,簡直不敢相信啊。


    這,怎麽可能啊?


    這小白臉怎麽看,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啊,怎可能…幹出如此桀驁匹敵的事情來?


    陳縱橫緩緩用刀叉切著牛排,眼角餘光輕輕撇了她一眼。並未理會她。


    “喂…還有昨天,你到底是怎麽闖入黃家,殺掉黃家二公子的啊?!”秋霜下玉手搭在陳縱橫的手臂上,滿臉驚疑和好奇問道!


    “你,是不是練過功夫啊?”這小丫頭,此時內心憋著許久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美眸緊緊盯著陳縱橫,仿佛要將這個男人從裏到外,都給看透了一般。


    餐桌前,父親秋懷海、秋伊人也都目光複雜的望向陳縱橫。


    這,確也是他們父女倆,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他們很難想象。


    陳縱橫一人,單槍匹馬…是如何能闖入黃家?並且,斬落黃泓暉人頭的?!


    那黃家,可是百年古宅。


    那黃家古宅,放眼百年來,還從未有人,敢單槍匹馬闖入,並且…能活著走出來的。


    陳縱橫悠然自得的吃下一塊牛排,然後舉杯,輕抿了一口紅酒。


    “區區螻蟻,我若踏門而上,自是…無人能阻。”


    整個餐桌前,瞬間安靜無聲。


    狂傲,霸道,匹敵無邊。


    他的回答,如此簡單,如此縱橫。


    人如其名。


    ……


    深夜,滬海黃家古宅。


    此時此刻的黃家宅院,一片白麻布鋪墊,四周牆頭磚瓦上,掛滿了一盞盞的白色燈籠。


    這,是喪燈。


    在古宅大院中央,橫放著一口鉑金打造的巨龍冰棺。


    二公子,黃泓暉的屍體,就安詳的躺在巨龍冰棺中。


    他身穿一身金絲龍袍,龍袍相比之,與他大哥死前的衣著,更加尊貴金榮。


    而唯一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頭顱。


    因為,他的頭顱,是被斬落的。屍首分離。


    所以,此時此刻,黃泓暉的頭顱,縱使被拚接上了,卻依舊無法還原。還是能看到脖頸處…那一道被分裂的巨大切口。


    黃泓暉頭顱的麵色很猙獰,縱使死之前,他都不敢置信…自己,會被人切下腦袋。


    他的瞳孔雖然已經被閉上,但眼角…卻已經隱現著血淚的痕跡。


    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黃家長公子被殺半個月後。


    黃家二公子,竟也會…遭此襲殺。


    而且,是在黃家宅院中,被當場襲殺。


    黃家之主,黃征鳴一身喪袍披身,他就這麽站在靈堂前,整個人呆滯站著,如同一尊百年石雕。


    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進食了。


    膝下,最後一個兒子被殺。


    他,又怎還有心思進食?


    “吾的新種,懷上了嗎?”黃征鳴站立在那兒,盯著兒子的生前依照,看了許久,這才緩緩開口。


    身旁,忠伯渾身纏繞著繃帶,坐在輪椅上,緩緩推著輪椅上前。


    “老爺…沒有懷上。”忠伯聲音蒼老,輕顫著說道。


    前夜,二公子被殺當夜。


    老爺便緊急找了一個十八歲女高中生,強行懷種,試圖能播種成功,為黃家延續香火。


    可,結果醫院檢測的結果卻顯示,並未有任何反應。


    聽到此話,黃征鳴的麵色,更加蒼老了幾十歲。


    “今夜,備藥。”他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終究,年事已高。


    播種,又何其之難?


    他黃家要延續血統香火,他隻能…借用藥力輔助了。


    “報!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就在此時,一名家仆疾步匆匆的,從外麵衝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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