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遲遲出了門,上了一輛公交車,到了辛小紫家,兩個女孩趴到床上,辛小紫看怪物似的瞅她。


    白遲遲除了上次要被開除時像現在這樣沮喪過,其他時候都是活蹦亂跳的。


    “怎麽了?失戀了?”


    “像失戀嗎?”她傻傻地回問她,她不算失戀吧,是梅開二度。


    “你急死我了,快點說吧,發生什麽事了。”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小紫,我沒救了。”


    “你不是跟秦雪鬆分手了嗎?喜歡上就再戀唄。”對辛小紫來說,談戀愛,分手,這些事都太小兒科了,她早就百煉成鋼了。


    誰像她這個傻妞,連男人什麽味道都還沒嚐過。


    “我又和他和好了。”


    “他剛跟你分手就跑去跟女人滾床單去了,你竟然說原諒就原諒?我靠!”她早就看秦雪鬆不順眼了,什麽事不都是白遲遲順著他?


    除了他為她借過高利貸,就沒見他做過什麽特別男人的事。


    “我不想原諒來著,可是他差點從橋上跳下去。”


    “讓他跳啊!我就不相信他真跳,一個大男人要死要活的,有點出息嗎?這種人你就不該跟他在一起!我早看他不順眼,真他媽的就是個人渣。”


    “好了好了好了,別說雪鬆了。你知道,他對我很好的。要不是他……”


    “又來了!”她最不喜歡白遲遲在她麵前說秦雪鬆的事,要是她早一腳把那渣男給踢開了。


    “別跟我提他了,說說你喜歡上什麽樣的男人了,我來判定一下是不是也那麽渣。”


    話題轉向司徒清,白遲遲還沒開始說,眼睛已經先有了光彩。


    “不會的,他人很好的,又長的很帥,很有型。你見過的,就上次替蔣婷婷教訓我的那個黑臉……”


    “啊,我想起來了,他長的還真是很帥,就是人不怎麽樣。”


    “哪有啊,是你不了解他,不要妄下斷論。”白遲遲有點急了,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呦,這麽護著呢,那你不說我肯定不了解,說說吧,他怎麽對你好了。”白遲遲於是把她跟司徒清接觸的細節一一說給她聽。


    開始辛小紫還時不時打斷,覺得他對白遲遲呼來喝去的很過分。


    越到後來,她反而越安靜了。


    隻在她停下來的時候催她:“還有呢,快說快說。”


    “後來……後來我就給他放了你傳給我的視頻……”


    “我的媽呀,他不是真的同性戀吧?他把你吃了?”


    “沒有沒有。”她連連搖頭又擺手,不過臉卻紅了個透,像要滴血了。


    一看就是有情況嘛,她辛小紫對這種事情是最最感興趣的,肯定要挖掘到底。


    “那他親了你沒有?”


    “嗯!”


    “摸了沒有?”


    “嗯.”她輕輕點頭,有點不好意思說了。


    “摸哪裏了摸哪裏了?”


    “不說這個,行嗎?”


    “這有什麽?是摸胸部了?”


    “嗯。”


    “靠,這麽幹柴烈火的,他怎麽沒把你給徹底搞了呢,怎麽回事啊?”急死她了,這麽好的男人,白遲遲腦袋是太不正常了,她應該把他反撲倒才對。


    “我想起我媽跟我說的話了,就讓他停了。”


    “然後他真停了?”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按理來說那麽男人的人肯定雄性激素分泌旺盛,不大可能停下來啊。


    “嗯。”


    “唉,看來他是真的愛上你了。不是說嘛,喜歡一個人就跟她嘿咻,隻有愛一個人才能忍住不跟她嘿咻。”


    白遲遲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不過想想,說的是有道理的。雖然幾次司徒清都到了崩潰的邊緣,不過他還是很有風度的止步了,沒像秦雪鬆那樣強迫她。


    她越這麽說,她越覺得清同學真好,可這樣就更難忘記他了。


    “再後來呢?”


    “就是今天,他說要到我家去吃飯,我想讓我爸媽拒絕他。結果他妹妹生病了,他沒來,秦雪鬆來找我,我跟秦雪鬆和好了。”


    “靠!你腦袋有問題,去去去,你回去,別在我這裏了,我看到你我都想抽你了!”辛小紫真是恨鐵不成鋼啊,她怎麽就碰到這麽個好朋友,平時傻點也罷了,關鍵問題也拎不清楚。


    “好吧,那我回家了。”白遲遲沮喪死了,她也不想把事情弄成這樣,可也不能眼睜睜看秦雪鬆死啊。


    “好了,還真走啊?我跟你說,像秦雪鬆這樣的男人,你必須立即跟他斷絕關係。那個清同學,你一定要抓住了,不行我幫你。”


    “跟你說說我就好多了,我看得開。對了,小紫,就是那個司徒遠,我還想介紹給你來著,可惜他好像喜歡他們家那個文若。”


    “我可沒心思想這個,還是想想你怎麽麵對清同學吧。他那麽霸道的人,要是知道你又跟秦雪鬆和好了,恐怕沒你好果子吃。”


    這也是白遲遲擔心的,她都不知道明天怎麽回司徒楓家。


    或者像秦雪鬆說的,她還是嚐試著辭職吧,如果他答應,他們就徹徹底底地斷絕一切聯係,連普通朋友都不做。


    “我辭了這份家教吧。”她下定了決心似的,跟辛小紫商量。


    “不行不行不行。”開玩笑,她腦袋壞掉了,她辛小紫的腦袋可好使著呢。


    辭職了,這倆人還有什麽戲唱?


    她作為她最要好的朋友,騙也要騙她繼續跟他交往下去。


    “為什麽不行?”


    “你傻啊,你想想,他以前性格那麽悶,是因為你他才變開朗的。你要是連朋友都不跟他做,他會怎麽樣?他一定會比以前更悶的,你忍心嗎?”


    偷偷觀察白遲遲,果然糾結起了眉頭,辛小紫心裏有點小得意。


    你個秦雪鬆,你以為就你會用苦肉計啊?有我辛小紫在,你別指望癩蛤蟆吃天鵝肉了。


    “你說的也對,小紫,有你真好。不然我有時候糊塗,總會辦錯事的。”


    這話,辛小紫愛聽,得意地笑了笑,說道:“今晚就在我這裏睡吧。”


    “嗯。”


    ……


    司徒百川聽說文若病了,也帶孩子到醫院來看了看。


    就連蔣美蓮下了班也帶著蔣婷婷到了醫院,還跟文若說,她晚上在這兒照顧著,被文若和司徒清謝絕了。


    司徒清一直在醫院裏守著文若,她燒是退了,人看起來還是虛弱。


    她住的是特別病房,隻她一人,旁邊有陪護人員的鋪位。


    窗外的月光柔和地透進來,照射在白色的床鋪上,灑下了一層銀灰。


    “清,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常常在這樣的月色下一起發呆嗎?”


    “記得。”


    那時候,她總是默默的想父母,偷偷流眼淚,清和遠都不點破,隻默默陪她看月亮。


    “真希望能回到小時候。”她輕輕歎了一聲。


    司徒清奇怪,小時候父母走了以後是她最黑暗的日子,她怎麽會想回到那時候呢。


    見他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她又輕輕笑了笑,補充道:“小時候天天跟你和遠在一起,長大了,你們各忙各的,見的也少了。”


    “以後我讓遠多陪你,我去部隊。”


    “不用,我隻是說說。雖然你們常常交換,他在部隊習慣了,你在公司也習慣了,換過來總會有點不適應的。”


    “不要緊,我們有我們自己適應的方式,你不用擔心。”她最近好像又瘦了些,讓人怎麽放心。


    “真不用。”她秀眉微蹙,語氣也有點強硬了,她很少這樣。


    “好吧,我看著辦。”他隻有讓步,也隻有在她麵前,他才會如此輕易地讓步。


    她不再說話了,閉上了眼,微弱地呼氣吸氣,他總覺得她連呼吸都要用好多的力氣似的。


    “很累嗎?”他輕聲問。


    “不,隻是想休息了。”


    “睡吧。”我守著你。


    她貌似睡了,心裏卻在悲傷地對話,清,為什麽你就在我麵前,我依然覺得你離的那樣遠。


    你是真的不懂,我不想要遠陪我,我想你能陪我嗎?


    文若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覆蓋在蒼白的小臉上,微微顫抖,她看起來好像要哭了。


    唉!司徒清心內歎息了一聲,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人能讓文若快樂起來。


    隻要她快樂,讓他做什麽,他都是願意的。


    過了很久很久,已經是深夜了,司徒清坐在她床邊,坐的直直的,眼睛都沒有合一下。


    他就這麽坐了一整夜,文若後來還是睡著了,盡管她是那麽舍不得入睡。


    天微亮時,文若醒了,見司徒清略顯憔悴,不禁有些心疼。


    催他睡一下,他隻淡笑著,說,在部隊執行任務時幾天幾夜不睡覺都是正常的。


    早上八點多的時候,司徒清接到司徒百川的電話。


    “小櫻小桃想你姐姐了,我帶她們去一趟美國看看她們媽媽,順便遊覽一下,可能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好!”


    “這段時間她們不在,你和白遲遲的父母盡快接觸,抓緊把婚事辦了。”


    “好,我抓緊辦。”


    文若的眉微微收了收,這個抓緊辦,想必是指跟白老師的婚事吧。


    閉上眼,假裝休息,她是不想讓司徒清知道她會嫉妒,會難受的。


    她喜歡他,應該讓他高興,她不適合他,她隻會讓他跟她一樣傷感,一樣過著灰蒙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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