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遲遲沉默了,他的話太有說服力,讓她一時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最後,她把目光放到了寶馬車的鑰匙上。


    “為什麽要買一輛寶馬送我?”她問。


    “我給你安排一輛車,一個司機,隻是想讓你無論走到哪裏都不敢有人小看。”


    司徒清是真的希望她接受他的安排,隻有她有人保護,有棲身之地,有保險在關鍵時刻能幫她一把,他才能放心。


    他是愛她的吧,否則為什麽要為她想的這樣周全?


    假如真的隻是良心上過不去,想要善後,甩一些錢給她就行了。


    她不要他真的愛她,愛她卻要殘忍的離開,這讓她更難受。


    她會想等他,想守著他,可他連個真相都不主動告訴她。


    白遲遲把要湧上來的眼淚全部吞回肚子裏,平靜地說:“謝謝你的安排。我想,一個正直的人走到哪兒都不會有人小看,自己看得起自己就好。把你的東西收回去,我不要。假如我沒遇到你,我要腳踏實地地奮鬥,用我自己的勞動換取我爸媽晚年的幸福。即使是慢,他們也會高興的。這樣得來的東西,他們不稀罕,我也不稀罕。你要是非要堅持給我,我會把你的東西折價賣了,捐出去,我當是劫富濟貧。”


    “你!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司徒清被她氣的舌頭都打結了,合著他說了一大車的話都無濟於事,真沒見過這麽死硬的女人。


    這話,還是情侶的味道,不管他如何掩飾,喜歡她就是喜歡她,不知不覺總會流露出來。


    白遲遲揚了揚脖子,說道:“就是想氣死你!我恨你!我這輩子都恨你!你為了文若說放棄我就放棄我,我們都約好了要結婚了。你怎麽能說變就變?難道我們之間的愛情就那麽容易讓你拋下?你知不知道,我們分開了就是分開了,一輩子都不能在一起了?不能了!一輩子都不能了!”


    她的眼中還是聚起了眼淚,晶瑩的盛在雙眸之中,閃動著,將落未落。


    這副淒涼的模樣把司徒清的心擰的疼了又疼。


    他有多想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裏,跟她說:“寶貝兒,文若沒得白血病,是上天跟我們開了玩笑,我們在一起,我們永遠在一起。”


    他能說嗎?他不能!


    他死死地握住拳,克製著抱她的衝動,咬緊的牙關都要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了。


    司徒清把視線稍微挪了一下,越過她身子看門外,輕聲說:“什麽為了文若?”


    “你還瞞我!我知道是因為文若她得了不治之症,你才要跟我分手。我知道了!”


    “你怎麽知道的?”他皺著眉問。


    “你不要管我怎麽知道的,總之我知道了!要是我不知道,你是想瞞我一輩子嗎?你這個混蛋,就算是分手,我連一個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嗎?”


    司徒清再次沉默下來,他知道她心裏難受,她要說,他讓她說就是了。


    待她說完了,他才低聲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就明白我不管怎麽樣都會跟文若在一起。今天下午我們就要去旅行了,接受我給你的安排吧。”


    他最後這句話幾乎是在請求她了,他好像就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同時他無奈的表情又深深地刺到了她的心,讓她又些心軟。


    司徒清從桌上拿起車鑰匙以及文件夾遞給她,她直直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問他:“司徒清,你告訴我,失去我,你會難過嗎?”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想聽他一句真話,即使她也知道是沒有意義的,他們之間終究是要陌路的。


    “別問了!”


    他把文件夾和鑰匙往她懷裏一塞,轉身就想出門,白遲遲把兩樣東西回手放到會議桌上腳了一句:“司徒清!我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我不會再找你,這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麵,再見!”


    說完,她從他身邊擦身而過,先一步出了會議室的門。


    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麵……司徒清的血液仿佛都凍結了,他完全是出於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差一點點就把她摟進懷中。


    他手勁終是鬆了,白遲遲甩動了一下,輕聲說:“再見!不對,是永遠都別再見!”


    他在她雙眼中看到了決絕,是永不原諒的意思吧?


    假如他說一聲,失去她,他會難過,她就不會像現在這麽絕望。


    他要她這麽絕望,他什麽都不想說。


    羅會安看著白遲遲跑了,輕聲問還傻站著的司徒清:“司徒總裁,她的那些東西……”


    “保險照常交,你每天開著車跟著她,總有一天她有急事會用的。我要走了,拜托你幫我照顧一下她和她的父母。”


    用拜托這麽重的字眼,羅會安明白了這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他點了點頭,說道:“司徒總裁放心,我會盡力的。”


    ……


    下午,司徒清和文若按計劃出發。


    白遲遲開始了失戀後最痛苦最沒有著落的一段時光。


    好在不久就開學了,這一學年開始實習。


    實習生安排的實習醫院一般按照成績和平時的表現來分,當然也不排除一些有門路的人自己找了好地方。


    另白遲遲和很多同學都意外的是,白遲遲的實習醫院是坐落在洛城的某軍區醫院,此醫院的眼科在全國都指名。


    因白遲遲上學期傳出過被包養,她分的醫院一出來,整個醫學院都沸騰了,畢竟她成績隻屬於中等,分到這樣的醫院實屬不正常。


    她也不再像以前那麽單純的覺得是自己幸運,不用想也知道是司徒清幹預的。


    她敲響了邢副院長的門,要求把實習的地方換了,改成郊區的普羅縣人民醫院。


    邢副院長的眼睛都瞪直了,隻聽過削尖了腦袋往好醫院鑽的,沒見過自己往差醫院跑的學生。


    他先讓白遲遲坐下,再慢慢了解情況,試圖說服她改變初衷。


    白遲遲沒有坐,她站著對邢副院長說道:“我要學醫是想要救死扶傷,這是我的初衷。無論在哪裏實習,在哪裏工作,隻要能看病救人就行。好的醫院配備了那麽多好醫生,不差我這樣一個半桶子水的。差的醫院就不一樣了,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去。可是那裏的病人也多,他們沒有錢,更需要負責任的醫生讓他們用最少的錢得到最理想的治療。希望您能答應我的請求,讓我去那裏接觸更多的病人,也去好好的磨練自己。”


    邢副院長想起當初自己也是有這樣的誌向,對白遲遲是讚成的。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很敬佩你,可你也要想想,這是軍區醫院指定要你的。一般指定要過去的人,實習以後隻要成績不特別差都會留院,你真要錯過這麽好的機會,不後悔嗎?”


    她堅定地看著邢副院長,堅定地說:“不後悔!”


    “好吧,這事不能勉強,那你就去普羅縣人民醫院吧,最窮的縣,沒人爭,我就能給你定了。”


    “謝謝邢副院長,什麽時候可以上班啊?”白遲遲話音剛落,邢副院長的手機正好響了。


    看到來電,他微微笑了笑又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歎息了一聲:“你等我兩分鍾,我接個私人電話,我得罪不起這位爺。”


    白遲遲自然不知道“這位爺”就是她晚上夜夜夢見,一夢見就給她個背影的混蛋黑臉清,她在他辦公桌前的座位上坐下來,耐心等待。


    司徒清開門見山,直接問:“邢副院長,你們院的白遲遲分到了x軍區醫院了吧?”


    呃?他怎麽會關心白遲遲呢?邢鍵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白遲遲臉上一掃,這時她也在話筒裏聽到了某人熟悉的聲音,頓時僵化了……


    邢鍵自然不知道兩個人的淵源,就實話實說。


    “軍區醫院那邊要了她。”司徒清聽到這句話略放了心,他知道他安排的事軍區醫院那邊會辦,不過涉及到白遲遲,他還是要親自確認一下才能放心。


    還沒等他把心放完,就聽到邢鍵又說了一句:“不過她不去。”


    “為什麽?”電話那頭,他眉頭皺緊。


    白癡應該想得到是他幫她安排那麽好的醫院吧,又要故意跟作對,他要她往東,她就要往西嗎?


    司徒首長的語氣好像很生氣,邢鍵不禁奇怪,也沒見他為誰的事這麽認真過啊。


    還沒等邢鍵解釋呢,司徒清沉聲說道:“我也不想聽理由了,總之你小子要給我想辦法把她塞過去。你一個堂堂的副院長,不會連這點小事也辦不了吧?”


    邢副院長翻了個白眼,他這家夥什麽事都壓給他辦。他是副院長,可不是院長,一個副字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再說了,人家當事人不願意,你還真能押過去啊?


    他清了清嗓子,做好了被司徒清炮轟一頓的準備,不怕死地說道:“可是我剛才已經按照她本人的意思,把她分到了普羅縣人民醫院。”


    “什麽?”司徒清質問了一聲後,才讓自己沉住氣。


    “你是怎麽搞的,這不是胡鬧嗎?作為你院裏的學生,有更好的前途,你不想方設法勸服他們選擇更好的,還跟他們一起胡鬧!普羅縣是個什麽地方?那是全省最窮的一個縣,把她放在那兒那不等於是發配邊疆嗎?再好好跟她談談!”


    司徒清果然拿出訓小兵的氣勢來,一陣電閃雷鳴。邢鍵把話筒拿開一些,故意往白遲遲那邊探了探,讓她聽到首長大人對他工作是有多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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