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易已經感覺到了趙敏過來了,背對著趙敏輕輕地說道:“小敏,我困了,你回去睡覺吧,有些話我明天跟你說。”


    趙敏捂著胸口又躺了一會兒,失望地起身回自己的床上睡覺了,卻是翻來覆去地沒睡好。


    清晨,趙易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而自己四肢無力,想動卻動不了,心中一急,惚然醒來,還嚇了一身的汗。


    一扭頭,趙敏的床空著,急忙起身看表,已經六點多了,太陽都升起來了。急忙起身洗漱,然後下樓退房。


    出了賓館的大門,趙易冷眼看了對麵的夜總會半天,然後走到門前看了一圈,大門緊閉,這種地方上午是不開門的。趙易掏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找地方吃早餐。


    八點多鍾,趙易又開車來到了夜總會的大門前,直接把車頂在大門前的台階上。然後從座墊下掏出一把手槍檢查了一下塞到手包裏,夾著手包又進了夜總會的大門。


    此時夜總會已經開門,都是工人在打掃衛生。趙易進了前廳,許多清潔工人在幹活竟然沒人理自己。趙易夾著包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有管事的沒有?”


    一個染了黃色頭發瘦得像狗似的小男生穿著黑背心大褲衩子睡眼朦朧地從裏間出來,邊走邊用公鴨嗓說道:“誰啊,這大清早地嚎喪呢?”


    走到趙易的麵前嚇一跳,這不是昨天把紗紗帶走的那個家夥嗎?當時大家都傳紗紗開活了,都想今天去蹭她的酒呢?怎麽又被人家找上門來的?


    小黃毛透過打開的大門又看到了趙易的車,人和車都牛逼閃閃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忙換了諂笑問道:“老板,有事?”


    趙易冷冷問道:“趙敏在哪?”


    小黃毛還故做不知,陪笑道:“那個趙敏?我不認識啊?”


    趙易一陣冷笑,說道:“就是我昨天帶走的那個小姐,我今天找她有事。”


    小黃毛還是答道:“我哪知道你昨天帶走的是誰啊?”


    趙易又冷冷說道:“你不知道嗎?把你們的花名冊給我拿來看看。”


    小黃毛一翻白眼,說道:“沒有。”


    趙易想了一下,這種小人物就是見錢眼開,找開手包,掏出二百塊錢塞到小黃毛的背心裏,卻故意讓小黃毛看到了包裏的大手槍。


    小黃毛還在直眼,趙易拉上包狠狠砸了一下小黃毛的肩膀問道:“想起來了吧?”


    小黃毛心裏一哆嗦,這個家夥一定有來曆,外麵的警車,包裏的手槍絕對都是真的,這一下差點沒把骨頭打折了。一定是趙敏那個小浪貨在外麵放了人家鴿子,自己也沒必要替她擋路了,忙答道:“你說的是紗紗吧?她在我們這裏叫紗紗,不叫趙敏。”


    趙易也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女領班好像也叫了這麽一個名,隻是當時氣憤填膺的沒往心裏去,又問道:“就是她,在哪?”


    小黃毛答道:“她就在我們後麵租的房子裏,現在可能還在睡覺。”


    趙易說道:“帶我去找她。”


    小黃毛咧了一下嘴角,見趙易的表情冷得能起霜,便說道:“我隻能帶你到門口,剩下的你自己去找。”


    趙易什麽也沒說,推了小黃毛一把,小黃毛無可奈何地帶著趙易出了夜總會的大門轉到了後麵的一個居民小區裏,到了一個居民樓的二樓門口,小黃毛指了一下,說道:“就這。”


    趙易又說道:“叫門。”


    小黃毛又咧嘴,趙易一梗脖子,小黃毛隻得喊道:“姐啊,開門。”


    等了半天,髒得看不下眼的防盜門才打開,趙易剛要伸頭住裏看,小黃毛卻轉身跑了。


    趙易也沒管他,一步就跨了進來。一個披散著頭發隻穿吊帶背心的小姐也是睡眼朦朧地看著趙易問道:“你誰啊?你找誰?”


    趙易卻沒理她,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環境,一個約有幾十米的舊樓,房間裏掛的都是小姐穿的亂七八糟的衣服,滿屋子都方便麵和剩飯剩菜的餿味混合著香水味令人惡心,每個房間都放著幾張上下鋪的鐵床,相互之間的距離都不到一米,垃圾滿地,跟民工的住宿條件差不多。


    趙易沒想到小姐住的地方竟然這麽髒,沒有說話,而是在每個房間轉圈,每個床上都睡著一個或者兩個小姐,有的已經醒了,有的還在迷糊。看到趙易像個警察似地掃視她們,下意識地往床裏或者被窩裏縮了縮,已經起床的年齡大一點的小姐早已經對男人有了免疫力,沒有任何羞澀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吸煙不是好眼神地看著趙易。


    趙易像個狼狗一樣巡邏一圈,終於在最裏麵房間的一個下鋪上發現了趙敏,趙敏聽到動靜已經知道趙易來了,昨天晚上被拒絕實在是沒麵子,早上跑回來想補個覺。


    雖然趙易對自己又氣又怒,最後還冷冷的,但心裏愛意暴漲,也是希望趙易再次找到自己。現在是真想逃離這個火坑,但這個夜總會很黑,根本就不怕你逃,趙易給的錢都交押金了,如果走了就一分錢也沒有,工資也拿不回來,如果趙易來了會不會有辦法呢?


    趙敏慌亂地穿了衣服,卻是沒時間找別的衣服,又隨手把昨天那套小姐服套上,然後心情忐忑地翹腳並腿坐在床邊。


    趙易看到趙敏冷漠地坐在床邊長出了一口氣,雙手拿包冷冷地說道:“你換套衣服,收拾東西跟我走。”


    趙敏卻是沒動,真想跟趙易走卻又放不下臉,正在猶豫,一個下身隻穿著褲頭,上身披著女式白襯衫的女人風騷地走過來問道:“你誰啊?到我們這撒野來了?”


    趙易淡定地答道:“我是她哥,她從家裏跑出來幹這行,被我發現了,我帶她回家。”


    滿屋子的小姐一下都圍了過來,那個白襯衫也愣了一下,又撇著嘴說道:“少來這一套,你要是想包我們紗紗就明說,怎麽也得來個明碼實價,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走了。”


    趙易心中火起,一扭頭,罵道:“閉上你那個逼嘴,我帶我妹妹走還要實價?你找死是不?”


    白襯衫也是老江湖,回罵道:“喲,你這種貨我見得多了,看人家姑娘老實就欺負人是不?說不清楚休想出這屋一步。”


    趙易雙眉倒豎,反手一個嘴巴把白襯衫打一邊去了,又大罵道:“操你媽的,還說清楚,老子混的時候你毛還沒長齊呢?跟我他媽的叫殃子?欠操是不?”說著掏出了身價證,高舉著大聲說道:“長眼睛的都他媽逼的看清楚,我叫趙易,她叫趙敏,是我親妹妹,誰要是再敢說什麽我撒爛她的逼嘴。”說完將身份證收了起來,隨手將手槍掏了出來別在後腰上。


    眾人根本就沒看清趙易的身份證,卻看清了黑乎乎的大手槍,膽小的早都跑回自己的床上去了,膽大的也都往後退了退,白襯衫也坐在床上捂著臉沒敢再說話。


    趙易又轉頭見趙敏還是傻坐著,怒吼道:“你聾啊?我讓你換衣服收拾東西。”


    趙敏心中狂跳,但表情平淡,又呆了一下才說道:“哥,你別鬧了,我跟你走。”


    說完彎腰去床下拿包,掏出了兩件老式襯衫褲子,也不避諱趙易,脫了紗裙當著趙易的麵換上,又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包,將幾件有用的東西扔在一個大帆布包裏,然後麵無表情地說道:“完了,走吧。”


    趙易這才帶著趙敏出門,眾人也隻能在門後竊竊私語。


    趙易帶著趙敏走出小區又上了巡洋艦。趙易在主駕上想了一下問道:“我給的錢呢?”


    趙敏想了一下說道:“都交押金了。”


    趙易一聲沒吱,下車就要進夜總會,趙敏這個時候才感到害怕,急忙追下車,拽著趙易的胳膊說道:“哥,別要了,他們的錢是要不回來的。”


    趙易疑惑地看著趙敏道:“為什麽?”


    趙敏急說道:“我沒幹到時間,押金是不退還的。”


    趙易又問道:“那工資呢?”


    趙敏答道:“工資也沒有。”


    趙易怒火又升,甩了趙敏說道:“我去問問,你上車。”


    趙敏看著趙易的表情更是擔心起來,說道:“不,我跟你一起去。”


    趙易看著趙敏也感動了一下,這個小妮子怕自己出事,還是要陪著自己,押金是自己給趙敏的必須得要,而工資都是髒錢,給也不能要。


    趙易帶著趙敏進了大廳,小黃毛還在廳裏望風,見趙易又回來了,急忙跑裏麵的房間去報告去了。


    趙易跟趙敏七扭八拐地才找到經理室,一個胖得像豬似的光頭穿著一個大花布衫子已經坐在老板台後,年紀大約四十多歲,滿臉橫肉還帶著麻子坑,手上戴著玉扳指,脖子上是一條狗鏈子粗細的大金鏈,見趙易進房間沒說話,隻是用眼睛冷冷地盯著趙易,隨手撿了一根雪茄牛哄哄地叼上。


    趙易掃了一眼小黃毛,小黃毛急忙轉身出去了。趙易往前走了兩步,趙敏卻沒敢上前,隻在門口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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