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二點,趙易趕馬車回來了,這回不僅僅是帶回來幾段爛木頭還帶回來兩隻死兔子,兩人驚異地問道哪來的?趙易笑道:“今天走的有點遠,在一個林子裏發現了別人套的兔子,藏在馬料袋子裏偷回來了。”姑嫂二人更是高興,這下可真有肉吃了。


    趙易卸了車就去接孩子,晚上自然是兔肉燉土豆,還撈了二米飯,老吳頭子高興還喝了點酒,讓趙易也喝一口,趙易吸溜著鼻子卻說不會,老吳頭子也就算了。而虎子卻不愛吃,說沒有傻子燉的魚好吃,趙易也知道這種野兔子土腥味太重,老吳家又沒有大油,自然是不好吃,隻得笑說哪天再給你弄魚吃。


    老吳頭喝了酒來了興致,說既然你拿了人家的兔子也不能白拿,你明天也去下套,然後就得誰撿著算誰的了?趙易笑說我也不會啊?


    老吳頭子說我教你啊?農村人不會下繩套那是農村人嗎?於是趙易跟老吳頭子學了好幾種套野物套子的用法,並告訴趙易前幾年套的人多,槍管的也鬆,山頭林子裏的野兔野雞基本上都沒了,一年也套不著幾個,但這幾個年青的都走了,老的也走不動沒那個心情了,你一次竟然能拿回兩隻,證明野物又多起來了。


    趙易笑道其實還有幾隻沒好意思全拿,老吳頭卻誇趙易仗義,要是換了別人早都拿淨了。


    從此後,趙易天天住家拿野雞野兔子,以前沒下雪的時候沒發現,現在才發現簡直都要泛濫成災了,大白天的也能看見這些野物在雪地裏跑。


    而趙易其實最擔心的不是打不著野味的問題,而是那個劉壞水的問題,自從那晚劉壞水跑了之後,趙易就把大塊的木頭全搬到了後院,自己在鄉村之間跑再也沒看見那個家夥,而趙易最擔心的事情一定會發生。


    學生放假的前幾天,趙易拉著一車孩子往回走,剛走到屬於自己村子的岔路口,一群人手持木棍、鎬把、砍刀等凶器把趙易攔住了。


    趙易拉著馬車站在眾人麵前,用眼睛點了一下能有十五六個,看著這些人都二三十歲,一個個歪戴著帽子斜瞪眼,有幾個似曾相識,都是十裏八村的二大布衫子和小混混。正中的一個人就是劉壞水,沒戴帽子穿了一個露麵的軍棉襖腰間紮根麻繩子,一眼大一眼小,嘴丫子能撇到天上去。雖然那晚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這形象一看就是他。


    眾人對視了一會兒,趙易先冷笑了一聲,說道:“劉壞水,你也是有種,幹了那麽多壞事還敢來找我的麻煩?你弄這麽些人到底什麽意思?”


    劉壞水哼了一聲說道:“什麽意思?我就是想討個公道,我劉大力玩女人還有人敢起泡?簡直就是他媽的找死,今天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趙易卻是大笑,說道:“這世道真是他媽的黑白顛倒,你欺負人家寡婦還要討公道?沒他媽的告你就不錯了?”


    劉壞水又說道:“告我能怎麽地?我們這些兄弟那個沒進去過?出來不還是好好的嗎?我要是進去了出來還操她。”


    趙易突然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血紅,莫名其妙地開始興奮,壓抑住了心情,冷冷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劉壞水以為趙易害怕了,冷笑著說道:“今天就是想要了你的命,看你以後還敢囂張。”


    趙易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就憑你?也配?這樣,別讓孩子們看到,容我個空。”說完轉身拉著馬車下了道,將馬栓在道下的樹上,脫了外麵的皮襖,跟虎子說道:“給我看著點衣服,我一會就回來,你們誰也不準下車。”


    十幾個孩子早都嚇呆了,都木然地點點頭,趙易隨手從車廂底下拽出一把長柄開山斧,轉身就上了道。


    道上的各路流氓頓時癡呆,劉壞水跟他們隻是一路貨色的酒友,今天隻是幫忙加看熱鬧,一人一個大棒子也是虛張聲勢,誰不知道打死人得償命啊?


    但看趙易這個大斧子能把人一下劈成兩半沒問題,趙易拎著斧子到了眾人麵前,見一個個神色緊張也知道他們害怕,哼了一聲又下到了道的另一邊,把斧子往地上一支說道:“劉壞水,你不是要討個公道嗎?我這個斧子就是公道,你的手要是能拿到這個斧子,我就算你贏,從此後離開這個村子再也不回來了。”


    劉壞水也帶人下來圍住趙易說道:“你拿斧子有什麽不了起?有本事你別拿啊?”


    趙易哈哈大笑,又說道:“劉壞水,我沒想到你是這麽孬種,你玩女人的牛子也硬不了半分鍾吧?見個硬的你就怕了?好,你看著。”


    趙易說完轉身輪起斧子對著旁邊的一顆大樹根就砍了下去,隻得“哢”的一聲,斧頭砍進了樹幹大半截,隻露個斧背,眾人更是驚駭,若無神力根本就砍不了這麽深。


    趙易鬆了手卻冷笑道:“劉壞水,你要是能把這個斧子從樹上拔下來,我也算你贏。”


    劉壞水左右看了看,實在是放不下麵子,夾著鎬把上前抓住斧柄晃了兩下沒拔動。站在趙易的身後衝眾人一使眼色喊道:“上啊?他沒東西還怕什麽?”說完自己竟然先輪起了鎬把。


    趙易看都沒看他,往後一退步一個後肘就砸在劉壞水剛舉起來的手上,劉壞水隻覺得手指劇疼,鎬把掉在了地上。趙易轉過身來對著他的腦袋連續兩拳,打趴在地。卻感覺到後背一疼,有幾個家夥已經輪著棍子上來了。這幫家夥畢竟是村裏好幹仗的,尤其是仗著人多更好撿便宜,喝了劉壞水的酒怎麽也得裝樣樣子賣賣力氣。


    趙易也不在猶豫,回身僅用拳頭架著他們的棒子與他們一陣胡打,最後搶了一個大棒將十幾人全打趴下了,有兩個長心眼的虛輪了幾棒卻跑了。


    趙易也覺得自己挨了無數棒子,但這幫人畢竟是來幫忙不是來拚命的,而趙易是卻有打架經驗又亡命相博,氣勢上勝了十籌,又身高力大速度快,打他們跟打狗一樣容易。


    最後趙易拎著棒子又走到了劉壞水的麵前,劉壞水剛才已經起來又參戰了,卻被自己人稀裏糊塗一棒子又打趴下了,最後也沒看清是誰打的?劉壞水感覺到身前一個黑影,眯眼一看是趙易,忙喊道:“傻子,好人不打倒地的。”


    趙易聽著他這種孩子般的玩笑話,卻又冷笑,說道:“我是傻子,不是好人。”說完輪起棒子對著劉壞水的身上就是幾棒子,劉壞水當時就背過氣去了。趙易又照著腦袋踢了幾大皮靴,見他口鼻出血不動彈了,又轉身拎著棒子把地上的人都補了幾棒子,聰明的早假裝死了,笨的還在叫喚。


    趙易打過了癮,也是腳步踉蹌,氣喘籲籲,扔了棒子走到了自己的斧子麵前,一咬牙才拔了起來,覺得自己也沒力氣了,扛著斧子上道,發現道上已經站了十幾個過路的,而虎子也帶著一幫小同學在看熱鬧。


    虎子見趙易上來還喊道:“嗷,打贏了,嗷,全打扒下了……,”其它的小同學也跟著瞎喊,而其它人卻帶著驚恐看著趙易,都心想這小子以後可完蛋了,全鄉的二大布衫子都被你打了,以後你的麻煩多了。


    趙易穿上衣服解了馬韁繩繼續拉著孩子們回家,一個個都走了之後才回到老吳家。趙易進門去栓馬卸車,虎子卻跑到金桂娟處打小匯報,姑嫂二人知道大驚失色,怕驚動老吳頭也沒敢先問,隻告訴虎子不許跟你爺爺說,就當沒發生,要不你爺爺又該長病了。


    虎子也聽話說不說,而趙易卻沒有回屋,去了西廂房把大鍋點上燒水,咬著牙堅持著燒了半鍋水,兌好了涼水脫光了坐在洗衣盆裏,這個洗衣盆是個定製的大家夥,又高又大坐兩人都沒問題,估計原來就是用來泡澡的。


    趙易在半溫的裏泡了一會兒,感到身上陣陣發涼,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此時才細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兩隻胳膊也開始水腫,幸好當時還穿著棉襖,否則骨頭都打折了。


    趙易坐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其妙地哭了,自己就像一個找不到媽的孩子一樣要麵對許多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這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麽越來越想家,雖然不知道家到底在哪?卻是越想要知道,想要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家住哪裏,就自己這個年齡也要有老婆孩子了吧?卻又害怕自己是個罪犯或者壞人,萬一身份被暴露出來再進了他們所說的監獄,所以自己看到鄉派出所都繞著走,看著大蓋帽更是不敢抬頭。


    而今天這一戰卻幹了個暢快淋漓,一掃幾個月的鬱悶心情,但發泄之後還是繼續想家,趙易還在撩著水掉眼淚,感覺到身後有個人影,急忙回頭,看到金桂娟打開門站在門前,趙易急忙下意識地捂住了私處瞪大眼睛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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