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華目送陳如像風一樣地出門了,轉過頭來走到趙易的床前,試探著問道:“趙易,你知道我是誰嗎?”說完看看監測儀,一切正常。又扭頭說了一句:“我是你大姐葉華。”還是沒動靜,隻好失望地說道:“原來心裏沒有我,我說的都聽不見。”然後轉身鬱悶地坐在對床上。


    而葉華在轉身的時候,趙易的手指又動了幾下,遺憾的是葉華沒發現。


    不到半個小時,陳如就風風火火地回了醫院,進了病房在空床上打開一個黃緞包皮,裏麵是一個看上去比較古老的瓷枕。葉華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玩意兒,自己也在南方混過幾年,但南北方現在都沒有人再睡這個東西。


    葉華看著這個東西感到有點晦氣,真的古董都是從墳裏挖出來的,這個東西看上去黴裏黴氣的也一定是,沒敢上去摸,隻是問道:“就是這個?”


    陳如卻是睡習慣了,脫了外衣拿起來道:“對,就是這個,這就是趙易送給我的唯一有意義的東西,就是黃潔他也沒給。”


    葉華卻說道:“這小子還挺鬼的,知道把好東西送給誰。”


    陳如已經不再想葉華的話頭,而是走到趙易的麵前說道:“親愛的,東西拿來了,你睡不?”


    片刻,趙易的心跳次數上漲十多個,兩人又是對眼,這也太神奇了,監測儀能當發報機?陳如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記得黃姐好像說過這個東西能救你的命,你們家的東西還是你用著好使。我睡著什麽夢也沒有。”說完給趙易換了枕頭,把瓷枕放在趙易的頭下。


    葉華卻在一旁邊偷笑,真是病急亂投醫,陳如這個小妖精也是什麽招都想,現在也沒什麽別的好招,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陳如又來了心情,跟趙易開始情意綿綿地單邊對話,但再也沒有效果,陳如覺得吐沫都要幹了,趙易的心跳是相當的穩定。


    葉華在旁邊看著直歎氣,陳如愛趙易真可以說是情深似海了,自己都已經四十多歲了,怎麽就不知道什麽是愛情呢?跟男人打了半輩子的滾,即沒有為自己要死要活的人也沒有自己值得要死要活的人。有的隻是錢跟肉欲,哪方麵也尋找不到真正的快樂,就差去吸毒了。


    陳如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趙易什麽變化也沒有,最後兩人的結論是剛才的一切都是巧合。明天還得轉院,誰也不想回家折騰了,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在旁邊的一個空床上相擁著睡了。


    清晨,趙易做了一個夢,還是在縣裏的舊別墅跟老羅頭吃他自製的燒雞、醬肉、豬蹄子喝著燒酒。趙敏也在旁邊坐陪,還是幹淨利落的服務員打扮,梳著一條長辮子,眼睛好似比原來亮一些,卻隻摘葡萄吃花生米聽著兩人在胡扯。


    老羅頭還跟平時一樣,滿臉的核桃紋,穿著好似永遠不換的油光鋥亮的舊藍布衣服光著腳丫子,邊喝邊蹭,酒量還是以前一樣的好。


    趙易已經忘記老羅頭早都上吊身亡了,兩人繼續一邊喝酒一邊胡言亂語似地談天說地,老羅頭幹了一杯酒笑問道:“趙兄弟,你答應我的事什麽時候辦啊?”


    趙易一愣,啃著豬蹄子問道:“老哥還有什麽事?”


    老羅頭答道:“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忘性真快,就是你答應我的那塊地啊?”


    趙易心裏一哆嗦,這才想到老羅頭好似已經身亡了,卻也不怕,笑答道:“老弟這不正在努力,以後要當地王嗎?還能少了你的?”


    趙敏卻在旁邊給老羅頭倒酒,勸說道:“爺爺,你著什麽急啊?以後咱們都有地方可去。”


    趙易沒明白趙敏是什麽意思?疑惑地看著趙敏,卻突然發現趙敏越來越像黃潔,其實坐在旁邊的就是黃潔,而衣服也在變化,漸漸地變成了第一次認識她的時候穿的性感小白短裙,而胸部越來越突出,倒完酒轉頭衝趙易嫣然一笑,大眼睛忽閃了一下。


    趙易卻嚇了一跳,也不顧老羅頭在旁邊,忙問道:“姐,這些天你去哪了?想死我了,你走怎麽也不事先說一聲啊?”


    黃潔笑說道:“傻瓜,我說的話你就信?你怎麽不長長腦筋?仔細想想我說的話,再想想後事?”


    趙易已經糊塗了,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黃潔卻不在說話,隻是用纖纖玉指點了趙易的額頭一下,又看了一眼窗外。


    趙易順著黃潔的眼神也向外望,卻是朦朧著看不清,好似有幾個人影晃動,心中惱怒,什麽人這麽大膽竟然敢闖我的私宅?先大喝一聲“誰?”又要起身卻發現全身動不了,掙紮了幾下一著急,忽悠醒了過來。


    陳如還在用手指輕點趙易的額頭,早上起床之後,趙易還是什麽動靜也沒有,隻好跟葉華簡單洗漱化妝,然後給林雪打了電話,告訴她上午帶趙易去省城,你跟醫院定好病床。


    林雪在那頭答應下說是早已經定好了,陳如在這頭叫秘書,找醫院的人租救護車去省城,安排完之後,準備抬趙易走人。卻突然發現趙易的眼皮顫動,監測儀心跳的次數也在上升。


    陳如發現異常急忙低身俯看,趙易的頭已經開始顫動,心中驚喜,見趙易的額頭好似有汗,急忙用手指擦了一下,趙易卻悠悠醒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陳如仰天長歎,這個小冤家,真是嚇死我了,歎完眼淚滾滾而下,差一點沒跪在地上。握著趙易的手哭說道:“趙易,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說完又哭。


    趙易的眼睛聚了半天的光,才看清是陳如,等了半天才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如,我要軍區的那塊地。”


    陳如沒想到趙易昏迷了七天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買地?看來事業比愛情重要哈,但此時也不想影響他的心情,忙哄他說道:“好的好的,咱們明天就買,隻要你醒過來就好了。”說完又抽了幾聲。


    葉華在旁邊也長歎一口氣,隻要趙易醒了就好辦了,一切又要繼續了,也上前問候了幾句,趙易看了葉華半天才無力地說了一聲:“姐。”然後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葉華跟陳如都沒明白什麽意思,以為葉華撤職趙易一次都沒去過心裏過意不去,葉華又說道:“真是謝天謝地,你要是再不醒陳董都要送你去省院了。”


    陳如卻反應過來,不再抒情,急忙出門找大夫再診斷病情。


    而旁邊一個準備換藥的小護士看完之後轉身出去了,走到了梯樓的轉角處,見左右無人,發了一個短信。然後詭笑了一下,這世上什麽奇怪的事都有,隻要自己每天把這個病人的情況給一個電話號碼發一個短信就能得一百塊錢,自己剛開始接到電話的時候還不相信是真的,試探著發了一個,果真自己的話費就漲了一百。後來自己每天都發四五個,次次都能得到一百塊錢,但遺憾的是這個病人除了昏迷不醒也沒什麽其它的情況,想要多發也沒什麽說的。今天有了新情況,再發一個。


    小護士發完之後又回護士站了,陳如這裏已經找來了大夫,給趙易診斷一下,一切正常,就是幾天不吃東西身體弱,還得休息幾天。要注意的就是他的情緒,千萬別再激動了。


    陳如跟葉華終於放心了,但此時的趙易精神並不太好,也不能長談,黃潔的事不能再刺激他,隻能等他好了之後再談,現在隻能問他想吃什麽了?


    陳葉兩人在醫院跟趙易噓寒問暖,卻沒想到狐王之王黃潔在縣裏的別墅默默地流淚,自從那晚離開趙易之後就坐車來到了縣裏的別墅,也知道眾人都忙,這個別墅早都沒人管了,說不定院子裏的草長多高呢?但進了別墅卻是吃了一驚,鎖頭並沒有換,院子裏的雜草清理的很幹淨,房間裏一塵不染,後院的葡萄架子也收拾得很整齊,上麵碩果累累。


    現在是九月中旬,向陽好的果子都已經成熟了,但地上有一些風吹的落葉和草尖,證明起碼得有幾天沒人收拾過了。


    黃潔裏裏外外地轉了一大圈,確定這一定是個女人收拾過的,趙易再細心也收拾不了這樣,也許是陳如帶人回來過或者派人來。陳衛國的公路工程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她跟著來檢查驗收也不一定。還有就是這個房間裏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或者說是女人的味道,自己現在的鼻子特別靈,覺得跟狼狗一樣了,但肯定不了是不是陳如的。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這個味,林雪的也不太像。


    黃潔沒想明白到底是誰來收拾的卻放心大膽地在這個別墅住下,深居簡出,跟誰也不見麵,給趙易發了一個短信就廢了原來的電話卡,而第二天卻假冒了一個人名換張新卡給屈偉的老婆打電話,探聽趙易的反應。


    屈偉的老婆剛到市裏工作,誰也不認識,還以為打錯了電話,卻被黃潔套出了趙易已經昏迷住院的消息,屈偉在替趙易頂缸。


    心急如焚又神通廣大的黃潔幾個電話就找到了趙易病房的一個小護士,告訴她隻要你把這個病人的情況給我發短信,我就給你錢,但條件是要保密。這個小護士也是貪財,短信天天都發,黃潔就這樣關注著形勢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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