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易組織了北國地產股份有限公司第二次董事會,針對一些細節的工作又做了一些布置,自己的任務是去北方地產大廈租房子。


    孫天宇帶人與市裏的其它建築公司談景區工程分包的事,同時進行公司兼並,基本的原則就是各個小老板可以拿著錢養老或者離開這個市了。從此後市裏隻能有兩大地產公司,而股金和工程的事另有董事和經理打理,而招人的事也不急,幾個建築公司合並,各公司的經理技術人員有的是,讓誰幹誰就得幹,不讓誰幹誰也不能幹。孫天宇可是社會人出身,不想孩子老婆和房子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就都得乖乖的。


    趙易帶著魏淑娟到北方大廈找到陳如,就按城投公司的標準租了最後的三層樓,陳如也沒什麽說的,並且幫趙易找裝修公司搞裝修。


    剩下的日子,趙易又開始忙碌了,監督土地整理工程、跟政府談合同、跟張廣財簽貸款協議,跟城投公司簽債券的協議,一切都順理成章,唯一沒有等到的就是辭職申請,組織部一直沒有批下來,而鄭秀卻是真的帶著保姆孩子回來了。


    趙易都已經快兩年沒看著兒子了,覺得兒子一瞬間已經長大了,即是心傷又是心熱,抱著趙正親了又親,自己跟鄭秀就要攤牌了,兒子到底怎麽辦呢?如果自己要是帶給兒子無限的傷,自己情願永不離婚,但不離婚陳如怎麽辦呢?


    鄭秀回來之後,趙易試探著問了帶孩子回家的原因,鄭秀說天京空氣不好,小正在那總咳嗽,醫生建議換個生存環境就回來了。趙易又問鄭姑也是這樣說,但鄭姑眼神閃閃的一定是有什麽故事沒說,趙易工作太忙也無法深問。


    醫院的分家工作已經基本完成,股份製改造沒有成功,因為即使陳如這樣的投資公司在市委書記的親自勸說下都不入股,其它的投資公司看水太深誰也不伸頭,而僅靠一些小官僚的私房錢也撐不起大帆船。有外來的醫界大老虎想來開新醫院卻隻要資產不要人,還想白要政府補貼。


    因為上麵的領導打招呼,市政府本想打包賣個人情弄點好處費,但下崗的醫務人員又越級上訪告狀,政府隻好按正常套路出牌,重新組建歸政府財政供養的附屬醫院,把留下來的醫護人員再組織上崗,重新安排了院長。


    留下了一些半新不舊的醫療設備半死不活地先開業,人員的工資也暫時由財政負擔一部分,剩下的就得醫院自己賺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醫科大學也補貼一部分資金和各種臨時大夫、實習的人員,暫時充了一下門麵。


    於是,醫院大夫的任務又重了,工資有沒有無所謂,提成錢才是大頭,但遺憾的是好的醫療設備和名醫都沒有了,隻靠醫科大的專家患者也來的太少,想提也沒什麽可提的。


    鄭秀沒有參與分家時候的競崗,直接被甩到新組建的附屬醫院了。這次回來在家先呆了一段時間,然後找院長談話,因為新院長是李副市長的愛人常院長,以前是市醫院的副院長,現在當了這個醫院的一把手。


    平時接觸非常多,對鄭秀比較器重,談話的時候讓她行政幹事跟兒科醫生任選,或者可以競爭一下兒科主任,但這個比較難,因為鄭秀的中級職稱沒弄上,現花錢到省裏買也來不及,而副院長的事更不能提,鄭秀不是後備幹部,走行政管理提拔的路子也走不通。


    鄭秀已經對醫院的工作徹底失望了,直接提出來辭職不幹了,沒有下崗待遇也無所謂。常院長卻笑說道:“你們兩口子可真是高人,都不乎體製內的工作,翅膀硬了想要單飛了。”


    鄭秀一愣,忙問道:“趙易怎麽單飛了?”


    常院長卻怪說道:“你老公辭職你不知道嗎?我家那口子說因為他的事昨天常委會上鬧的很不愉快,現在還沒決定呢?”


    鄭秀嘴巴都要閉不上了,瞪大眼睛說道:“不會啊?他天天去酒店上班啊?也沒提過這個事啊?”


    常院長的眼珠在眼鏡後麵轉了轉說道:“秀啊,你在天京時間太長,你老公的事你真得小心點呢,我聽說他跟朋友組建咱們市最大的地產公司呢,還搶了市裏文化景區的建設工程,現在正在擴張階段,幾個建設公司兼並還沒談完,工人和設備卻全被弄到工地上去了,像奴隸一樣被監督幹活呢?”


    鄭秀徹底呆了,腦海裏轉了無數圈,然後才說道:“那我回去好好問問他,他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忍?”


    常院長又做最後的挽留,說道:“秀啊,你原來的工作能力就很強素質也很高,這家醫院新組建的真的缺人,你要是在市裏沒什麽大事就來上班,就算是幫幫我。我將兒科分科,單獨給你拉一個科也行。你要是想幹行政我就讓你組、宣、監一肩挑,給你再配幾個人,絕對不會差了你的工資,年終效益好,一定給你發獎金。”


    鄭秀的腦袋裏卻隻想趙易的事,隻呆呆地答道:“我還是回家先考慮一下吧。”說完再沒心情,拎包告辭走人。而常院長卻是一陣歎息,能人都不想幹,而想幹的都不是能人。


    而當鄭秀在辭職的時候,趙易也在辭職,梁部長給趙易打了個電話,讓他到組織部來一趟,趙易隻好放下了各種圖紙開車來了組織部。


    一進門,梁部長還在玩趙易送的玉戒指,見了趙易忙讓坐,然後走到沙發前遞給了趙易一份文件。


    趙易以為辭職已經批了,笑嗬嗬地拿過來一看頓時傻眼,又是一批幹部調整名單,其中關於自己的一條是:“任命趙易同誌為工商聯副主席,兼任市城鎮建設投資公司第一副總經理,正處級,免去趙易同誌北方酒店副經理職務。”


    趙易傻了半天,剛要說話,發現下麵還有兩頁級別低的,掃了一眼發現一條:“任命鄭秀同誌為市附屬醫院行政副院長,副科級。”


    趙易調整了半天思路指著名單問道:“這是我老婆不?”


    梁玉紅沒說話卻點點頭,趙易怒火上升,急問道:“梁部,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可是辭職啊?而我老婆已經兩年沒上班了,她連個後備幹部都不是,當什麽副院長啊?這也不符合幹部管理條例啊?”


    梁玉紅這才歎口氣說道:“趙易,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你辭職不幹的事當天我就找到楊書記了,他也沒說行不行,隻說拿到常委會上研究一下,結果他在常委會上說你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幹部,不能辭職下海。


    王市長卻是反對,想讓你踏實地幹景區工程。我也是支持你辭職的,結果王市長跟楊書記因為你鬧的很不愉快。其它常委也是在看熱鬧,隻好把這個議題放下。到了晚上了還是在我的調停之下楊書記答應給你提個正處級,安排在工商聯。


    而王市長被逼無奈又提議你為城投公司的第一副總經理,我為了你在地產公司安心工作又不犯毛病,又派駐你為地產公司的黨組書記,但那個得和機關黨委聯合下文,也就這幾天,這下你的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不用再擔心公務員不能做生意的事了。”


    趙易的文件都已經掉地上了,自己逃脫不了組織的管理,想發大財娶二奶就是泡影。而被栓在了體製內就得接受各方麵的監督,隨便一個小問題就能警告、處分、記過、察看、撤職、降級、甚至雙規、雙開、鋃鐺入獄。


    趙易突然覺得一雙大手像鐵鉗子一樣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以前是拚命考公務員,而現在的公務員身份就是一把枷鎖,隨時能收緊要了自己的命。


    趙易緩了半天才撿起文件又問道:“梁部,你是我親姐,你再有什麽條件我也答應你,你能不能把這些官銜都去了啊?讓我脫離了組織關係安心地幹點事業?再說怎麽還把我老婆也扯進來了呢?”


    梁玉紅卻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啊,你求大姐的事沒完成,但我也是為你好,有了這三個領導職位,你在市裏不就是心想事成了嗎?你要是真辭職不幹那楊書記的臉也看不下去啊?我聽說政府還欠你十幾億,你還想不想要了?


    而且你老婆也是因為你有特殊貢獻,李市長提議當副院長的,副科級也是暫時的,過兩年到步還能提。楊書記交待給我的任務就是好好地做做你的思想工作,你是市裏特批的提前提拔的幹部,我們還得向省裏打報告,求爺爺告奶奶地審批,別人想都想不到。


    你要是幹好了就可能是最年輕的後備副廳級幹部,以後還是前途無量,當上部廳級就是真正的高官了,想要什麽有什麽,不比做生意強多了?你給大姐一個麵子,就好好幹吧,再有什麽要求你提出來,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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