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聽陳如說完,心裏又酸又痛,當年自己因為黃潔的事跟趙易鬧翻,確實說了這句話,後來趙易搶自己回來,自己已經原諒他了,卻又說讓他養自己。當時這句話其實是句玩笑話,讓他有點壓力往上爬,爬不上去也就算了,自己也不是差錢的人,一樣能幸福生活,但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把黃潔和陳如又勾回來了,她們兩個共同推著趙易上層次竟然是為了趙易的妻妾成群,還要各霸一方。


    鄭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人與人的關係說白了還是錢的問題,自己小打小鬧積累一些財富,卻是一直指望著趙易以後能弄大錢,他超常規地發展自己還真的以為他有大本事,也知道他是在借用黃潔和陳如的力量,但沒想到他還是借用了陳如和黃潔的感情和身體。


    他真是太惡心了,自己真的應該跟這種超級渣男離婚,讓他滾的越遠越好。但自己真的離婚竟然成全了陳如這個小三,小二都被自己靠走了,小三竟然能輕易成功?自己怎麽咽不下這口氣呢?


    但自己現在思維混亂,真相在預料之中卻超乎想像,在呆下去除了打嘴仗之外沒有任何意義,自己必須找個地方理理思路。少動少說,冷靜下來不變應萬變才是處理亂紛大事的上策。


    鄭秀想完恨恨地說道:“陳如,我跟你已經沒什麽說的了,我跟趙易離婚也不可能,但我也不是讓趙易養著,以後趙易和你的臭錢我一分不要,我也能好好地活著。有要是有膽量就去告我的黑狀,我什麽都不怕,看趙易敢怎麽樣?你想跟趙易結婚?你做夢去吧。”


    鄭秀說完起身就走,陳如拉著臉梗著脖子竟然坐著沒有相送,當鄭秀走到方廳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嫂子,還記得當年的百花妖精不?幾年不玩,你的棋藝下降了吧?”說完一陣嗬嗬。


    鄭秀站了一下,自己當年跟趙易一起玩網遊,跟自己搶裝備的百花妖精竟然是陳如?原來這個妖精真的就在趙易的身邊,這太讓人委屈了。


    鄭秀長拔了一口氣,卻一言沒發,到門口換鞋拎包走了,等到鄭秀出門走了,陳如又喝了一口茶水卻長出了一口氣,這個場麵早晚是要來的,結果也在預料之中。


    鄭秀死要麵子絕對不會輕易離婚,用陳城和她老爸的經濟問題卡住了她的脖子免得到各方去鬧,不離也得消停的。與趙易原本就沒什麽夫妻生活,孩子始終不在趙易的身邊也不親近,她再一分錢不要趙易的,就是經濟上的關係斷了。夫妻沒有了經濟關係還怎麽維持?她一個縣領導的女兒大手大腳的沒大錢能活?


    就是你現在不離,這事已經挑出來了,你跟趙易再無寧日,感情其實已經破裂了。趙易被官商兩條鐵鏈子鎖著,永遠也離不開我,我現在需要的還是等待,但已經不漫長了,我現在也想要小寶寶了,哪天我得去檢查一下,為什麽我跟趙易這麽多次懷不上呢?


    陳如起身站在陽台前看著鄭秀的家,臉上一陣壞笑,“鄭秀,這下你知道這家永不拉簾的人家是誰家了吧?咱們倆個從此後天天都能對眼了,如果你夠狠,你就弄把槍打死我,否則永遠有一雙眼睛看著你,嗬嗬嗬嗬……。”


    笑完之後的陳如卻不知為什麽又落淚了,為了一個四處留情的花心臭男人,值嗎?


    晚上八點多,北方酒店的酒局散了,趙易簽字結賬,在門前跟統戰部和工商聯的各位大神客氣了一下,打發了梁玉紅的秘書,親自開車送梁玉紅回家。


    市委給梁玉紅免費提供了一套別墅,梁玉紅也不常住,隻是市裏有事走不了的時候才來,以前黃潔在的時候經常找人來給打掃,現在的新秘書卻信不著,一次也沒讓進過家門,勉為其難自己有時候也收拾一下。


    趙易開車送梁玉紅回家之後就回到地產公司,跟馬強打了一會哈哈扔給他半條煙就回辦公室洗漱睡覺,遺憾的是陵園公司總經理辦公室沒安空調,現在是八月份正是酷暑難耐,隻好起床叼著煙在大院裏轉圈,仰頭看著天上的星鬥,耳中聽著後院一些機關幹部在打麻將和遠方工地的機器轟鳴,心中又是翻滾。


    今天的酒局並不開心其實是相當鬱悶,本來梁玉紅借自己的名義安排的機關聯係感情酒,卻成了統戰工作吹捧宴。統戰部長跟工商聯主席都是機關老燈台,打著官腔說著套話一個勁兒地吹噓他們的工作成績,領導認可,群眾愛戴,受過多少表彰,得過多少獎勵,一年開了多少個研討會,去過世界上多少個國家搞設研,還在酒桌上給一些副職裝模作樣地布置了下步工作。


    其實在自己的眼裏那些務虛的工作不過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浪費大錢耍花槍不值得一提。自己跟陳如預謀吞天大計的時候,你們還他媽的在別人的酒桌上醉生夢死吹牛逼呢?


    我隨便拔一根汗毛都比你們腰粗,但官大一級壓死人,也知道這些窮逼領導是在裝大,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自己也隻能跟其它的一些小幹部一樣順著牛毛溜須拍馬。


    統戰部長是正廳級還擠進了常委,卻不過是個養老提級的部門,雖然說的不算也跟著領導班子瞎起哄。自己跟陳如還曾經在春節的時候給那個統戰部長送過禮,但那個時候自己是賓館的副經理,不在他的管轄之下,送禮隻是為了聯絡感情,讓他在常委會上少說壞話或者閉嘴。


    而現在工商聯在統戰部分管之下,成了他的下屬,上下級的關係就是另一種關係了。而工商聯主席是一個低職高配的副廳級,按道理應該是個群團性質的商會主席,卻也弄了個財政開支的公務員身份,其它的副主席竟有十多個全是超格提拔的正處,沒生意的就賺財政的死工資,有生意的弄個官場的身份在外麵招搖撞騙也弄個紅頂商人。


    梁玉紅隻是一個管人不管事的組織部長,又是一個外來戶,接受他們吹捧之後也隻能聽他們吹大天,勉強喝了一杯就算了,送她到家門的時候借著微醺欲言又止,看那個意思還要留宿。


    她本是個官場玉麵狐狸精,當領導有錢還受人吹捧,平時保養的非常好,今年才四十六歲,正是骨肉俱熟卻內心煎熬的時候,久旱逢甘露,有了快感哪能不瘋狂?但自己剛被鄭秀趕出家門,陳如說鄭秀找她喝茶,兩人說不定談成什麽樣呢?這個時候怎麽能幹這事?


    而自己到底是個什麽貨?上過的女人都要數不清了,從農村小丫到廳級幹部,這世上還有比自己更禽獸的人了嗎?如果鄭秀知道這一切恐怕早都提出離婚了吧?現在又被趕出家門,真的是沒臉再回去了。


    而下一步到底怎麽辦?其實是相當迷茫,自己這幾天其實真正嚐到了權力的力量,一紙紅頭文件讓你生死不能,逃無可逃,紀檢那把大砍刀其實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如果不聽從組織的安排,死的就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了。


    秦峰給自己的教訓相當深刻,他為了一個女人就能動用特權將自己和黃潔搞得跪地求饒,而楊向東為了方方麵麵的利益也能輕易地置自己於死地,楊向東擺的道並不隱晦,也算不上說不出口的陰謀,現在趨炎附勢的人才有的是,用你是瞧得起你,不用你完全可以消失,精神自己領會,路線擺在那裏還用明說?這就是權利中的陽謀,讓你明明白白地選擇死路一條。


    在別人的眼裏,自己已經是平步青雲,名利雙全,而在自己的眼裏卻是踏入了地獄的大門,自己怎麽能讓身後的女人和孩子一起下地獄呢?


    而解決之道隻剩下一條路可走,就是按著組織的安排繼續當官,當更大的官,利用比金錢更萬能的權力解決這一切問題,其實這條路也是人間唯一的一條出路。


    官,鄭秀讓自己當官,黃潔讓自己當官,陳如讓自己當官,林雪也讓自己當官,就是農村的瞎眼六姑奶也叨咕著讓自己當官。


    世上任何人都知道,隻要當了官就有了一切,隻要當了官就能呼風喚雨,隻要當了官就能為所欲為。而自己隻是一個正處級的九品芝麻官,雖然有兩個錢覺得腰粗,但在更高級別的官麵前仍然膽小甚微,戰戰兢兢,強臉賣笑。


    今天的酒局就是一個教訓,自己覺得正處級已經是自己的官場頂點了,卻還在聽正廳級的在說官話,自己除了拍馬溜縫之外一句話也沒資格說。再有錢的人在官的麵前其實也不值得一提,隨便一個小官的一個破章就能卡你半生。


    自己成立公司這麽長時間還沒感受到?那二百多個紅色的公章難道不是一個個印鈔機?每個公章下都壓著成捆的鈔票,以前是孫天宇靠黑白兩手搞定的,以後就得靠自己了。


    既然當官就有了一切,錢還有什麽用呢?而不需要錢的官絕對不是一個正處級,看來自己的官路還沒有到頭,到底是上了夾板的驢還是脫韁的野馬自己還得再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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