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前回來跟趙易匯報,趙易卻先問王國仁的家事,王前急忙關上門說道:“這次去了其實是丟了大人,王國仁的老家是南方一個相當偏僻小山村,山路險惡,我也沒走過,差點沒把我們嚇死。原來好似叫秦家寨,現在改名叫秦家村了。


    原來還有一些人,這幾年都外出打工,人丁不旺,隻剩下一些老家夥了。但王國仁並沒有跟我們一起去,隻有他的老婆從國外回來露了一臉就走了。起墳的時候差點出了人命,有幾個老家夥帶著一幫二溜子拿著樹杈子要跟我們拚命。”


    趙易叼著煙頭聽到“秦”字心裏一跳,秦峰那個豬頭又跳了出來,“啊”了一聲又問道:“為什麽啊?”


    王前答道:“要不怎麽說丟人呢?那幾個老家夥罵秦小子是野種王八蛋,跟本不是秦家人。”


    趙易又問道:“秦小子是誰?”


    王前又說:“我後來打聽了,就是王國仁。”


    趙易哼哼了一聲,趙敏已經說過王國仁改名的事了,看來他以前也姓秦,跟秦峰真的是親戚。又問道:“後來呢?”


    王前答道:“後來省城的那個風水大師給王國仁打電話,又跟當地的老俵協商,隻把王國仁他媽的骨骸請回來了。現在墓裏埋的其實隻有他媽。”


    趙易奇怪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沒打聽清楚?”


    王前急忙答道:“當時的情況很亂,而且那個秘書劉和同像個鬼似的看著我們,許多話當時也沒法問。在咱們這裏安葬之後,我才派了公司裏的一個伶俐人又偷偷地到他老家去了一趟,半個多月才回來,卻也打聽的清楚。”


    趙易“哦“了一聲,王前又說道:“其實那個王國仁到底姓不姓秦也說不清楚,當年經常有政治運動,常下派工作組什麽的。有一次上麵來了一個工作組,就吃住在王國仁家,當時王國仁的爸在外麵工地幹義務工,半年多沒回家,等到工作組走了,他媽卻懷孕了。


    寨裏都傳是工作組裏一個王組長幹的,但農村人哪敢得罪上麵的領導,就是明知道也得忍著,因為這事他們家人一直抬不起頭來,他媽因為這事也死的早。後來政策好了,王國仁竟然考上了大學,他們家人揚眉吐氣了一把,但好景不長。


    王國仁畢業就改了名姓,聽說是找了真爹,已經是上麵的一個大官,真跟他們家沒關係了。王國仁的爸就氣死了,從此後,王國仁一次也沒回過家鄉。這次遷墳其實早都打過招呼,秦家人根本不同意,把他媽弄回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爹無論是真假,但媽一定是真的啊。”


    趙易手裏的煙頭都掉地上了,真的是生活永遠比小說來的精彩,神奇的國度什麽神奇的故事都有。


    趙易聽完沉默了半天又轉到了窗前,怪不得王國仁推三阻四地不讓眾人跟去,原來是有難言之隱。又背對著王前問道:“我記得咱們這有個記檢書記也姓秦,也是南方人,好似與王國仁是老鄉,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王前答道:“這個人我也知道,當時他跳樓全市都傳遍了,我打聽王國仁的時候真有人提過秦峰,他們是兩爺叔伯兄弟,小時候一起長大的,隻是考學的時間不同,他們村就出這兩個大學生,打聽誰都知道。”


    趙易長呼了一口氣,撲朔迷離的王國仁的身世其實現在更撲朔迷離,王國仁一定是找到了真爹,否則不可能改名也走不到這一步,但他來市裏掛職到底是無心的來幫扶還是給秦峰報仇的呢?


    但如果按王前的這種說法那他們兩個人根本沒什麽血緣關係,隻是仰仗著小時候的舊感情幫扶了他一把。到底是怎麽回事也肯定不了,但這個問題不能讓王前追下去了,否則一定會引起王國仁的懷疑,王前不知道自己幹掉秦峰的事,再讓他追也是問題。隻好又說道:“王國仁真的想做七天七夜水陸道場?”


    王前答道:“他沒明說,但就是想讓咱們辦的意思,他老家那個地方愚昧落後,窮的叮當響,卻愛搞這排場事,我親眼看過,大吃二喝還請人跳豔舞呢。”


    趙易哼了一聲說道:“不是他老家的事,是他本人就信這個,超度他老媽,他即心安又有下一步。”


    王前問道:“那咱們辦不辦啊?”


    趙易歎口氣說道:“辦,怎麽不辦啊?十裏路送了九裏九,還差這一哆嗦?你好好準備一下,再跟宗教發展公司請的三個妖僧神棍商量商量,看到底怎麽辦?儀軌上的事別讓人挑出毛病”


    王前躊躇著說道:“自從他那個風水大師來咱們這裏,一直到把他媽葬完,不算建墓地的費用都已經花了三十多萬了。那個水陸道場我打聽過,咱們這的有錢人也辦過,但都是三兩天就算了,也得十幾萬。如果真要是辦七天七夜上等次的,還得從外省請僧團,建壇場、買法器、各種供奉、香燭、放生物,沒有百萬都下不來啊?”


    趙易卻笑道:“百萬?多嗎?沒有他咱們哪來的公益性墓地?哪來的上億補貼?”


    王前卻說道:“那你也沒得著啊?”


    趙易走過來拍拍王前的肩膀笑道:“王哥,錢多也是禍,不是誰的錢都能拿的,咱們隻要拿回咱們該拿的就行了。拿不回來的大不了咱們不要了,也不算虧,你把剩下的地都給我賣了就夠了。”


    王前也歎息著說道:“賣了是沒問題,就是覺得被人占便宜了,你心到是大。”


    趙易又笑道:“那得看誰占?如果是政府咱們必須得認命啊,我現在是城投公司的經理,撂著自己的生意不做,還得幫著政府賺錢,這段時間你也知道,除了投資宗教發展公司,什麽項目也沒有。”


    王前卻笑道:“是你太小心了吧?你看看市裏的市政建設,哪裏不是一片大幹特幹?半個市都要推倒了,就我家前麵那條馬路,都鋪三遍了還在鋪?缺錢的地方多了,圈裏幹工程的朋友都有來向我抬錢的了。我聽說短期貸款都漲到五分利了,要不是你非得把錢轉走,我都想試試。”


    趙易一笑說道:“王哥,我也是為長遠打算啊,我要是不往外轉錢以後可能一分錢都得不到,城投公司那裏其實不好幹,咱們買的那二十億債券錢早都沒剩什麽了?還拿他媽的什麽投資啊?”


    王前又笑道:“你那官方的生意我是真幫不上,你還得找陳董幫忙。”


    趙易說道:“其實是我幫她,市裏也有一些企業老板來尋求投資,我全都打發到陳如的投資公司去了。讓她弄了幾筆好錢。”


    王前說道:“幸好你跟陳董關係好,你們的公司一個性質,這要是關係不好早都打起來了。我聽說陳衛國沒拿到文化景區的工程,相當不滿意,你的地產公司也有對手了。”


    趙易忙說道:“這個千萬別造謠,這個工程是他幹不了我才接過來的,陳如借機成立文化發展公司白撈了多少錢?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王前搖搖頭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同行是冤家,你的城投公司跟地產公司都是他們兄妹的對頭,你可要掌握好了。”


    趙易笑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其實應該是聯合的關係,怎麽能成對頭呢?”


    王前也笑說道:“不僅僅是你聯,我也得聯了,這次水陸道場也得讓文化發展公司露一下臉,不能讓咱們全拿啊?”


    趙易想了一下說道:“算了,不差這兩個錢,錢咱們陵園公司全出,你讓文化發展公司那頭幫忙張羅一下就行了。有宗教局的人出頭,也可以掩人耳目,最好包裝成一個文化活動演示,就瞞天過海了。”


    王前拍手道:“這主意絕妙,我怎麽沒想到呢?我這就去跟陳董她們商量一下,平時她們那裏老娘們太多,我也不好意思去。”


    趙易笑道:“這有什麽?都是半邊天嗎?沒有她們我的地產公司都要拖跨了。”說完兩人對笑。


    次日,趙易到城投公司上班,剛到辦公室不久,久未謀麵的花有財竟然推門進來,笑嘻嘻地問道:“趙老弟,上午有空沒?”


    趙易心想你平時叫我趙經理啊?怎麽成老弟了?定有要事,忙答道:“花局,這有沒有事我也說的不算啊?劉主任還沒過來呢?如果他一進門就夠嗆,現在我一見他都哆嗦,真是開不起了。”


    花有財也是大笑,又道:“老弟,有這麽個事,我有個女性的朋友開了一個茶樓,今天上午開業,想請走的比較近的朋友去捧個場。咱們兩人一個班子,也是哥們,圈內外人太多,我也不好意思出頭,你看你能不能代表城投公司露個臉,不用你隨禮,捧個場就行。”


    趙易聽完卻笑了,花有財不僅姓花,人也花,外麵都傳他有五個老婆,七個孩子,按道理來說一個財政局長養這麽幾個貨也不算多,但這種說法趙易卻分不清是老婆情人還是新養的,也不能細問。


    隻得說道:“花局盡說這外話,你朋友不就是我朋友嗎?即然花局有話,那這樣,以後咱們公司有個大事小情的接待任務就定在您朋友的茶樓了,上午幾點?哪個地方?我必到,今天有什麽會我都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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