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雖然害怕卻要氣迷糊了,怒說道:“趙易,你這王八蛋,誰陪你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


    趙易又是冷笑,整理了一下領結,說道:“陳如,我今天花光了我的所有工資給你買了禮物、紅酒和這身禮服,早上還洗了個澡,想死也得幹幹淨淨的。免得沒尊嚴,又在全市最高的樓頂布置了這個場景,美酒做陪,美女相伴,我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牽掛,值了。”


    陳如這才明白趙易為什麽穿了這麽一身衣服,原來趙易是早都設計好了,忙落淚說道:“趙易,你別這樣,你還有我,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易卻微笑道:“哪樣都無所謂了,隻要我活著,你就不能在這個市裏,隻要你存在,我也沒麵子活下去了。你現在有三個選擇,第一個,簽字賣股份,投資公司破產走人;第二個,轉身就走,找楊書記和你爸或者東山太郎告我的狀,用各種方法要我命,然後大家一起魚死網破;第三個,賭一把,我死了所有人就都解脫了,你自己選吧。”


    陳如哭說了一聲“不,趙易,我不要你死。”眼淚又掉了下來。


    趙易沒有任何感動,等了一會兒,先拿起手槍擺弄著說道:“陳如,其實我對你們已經很仁慈了,我其實沒想放過任何人。我有一支狙擊槍,我在瞄準鏡裏無數次瞄準過你和東山太郎,當你們兩人對笑的時候我的心在流血,我隻要輕輕一扣扳機就能送你們這對狗男女上西天。但是我沒有,因為我沒資格,原本你也不是屬於我的,而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咱們充其量也就是一對奸夫淫婦,現在,咱們兩人誰該死,讓老天做一次決擇吧。”


    趙易說完又扒拉一下輪轂,嘩嘩響了半天,將槍放在桌上問道:“誰先來?我不欺負女人,我可以先來,如果你覺得不公平咱們轉手槍,手柄衝誰誰先來,你也可以先轉。”


    陳如收了淚水,閉眼睛緩了半天的精神,又哽咽著說道:“趙易,你真的這麽蠢嗎?用這種方式結束你的命,你死了就一切都沒了。”


    趙易卻哈哈道:“那我活著有什麽?地被政府霸占,錢都給了政府和別人的女人,眾叛親離,名聲掃地,早已經一無所有,這條命現在其實也不值錢,跟公安政委的大千金賭命也值了。”說完轉了一下手槍,轉了數圈,遺憾的是槍把衝著陳如。


    陳如頓時直眼,趙易笑了一下,卻伸手取過手槍,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繼續微笑著說道:“小如,祝你跟東山太郎先生幸福,如果老天想要你的命,我替你去死。下輩子別讓我再遇到你。”


    陳如嚇得叫了一聲“趙易。”急忙起身去搶槍,


    趙易一閉眼睛卻扣了槍機,‘叭’的一聲打了一個空槍,陳如又嚇得‘嗷’了一聲。


    趙易睜開眼睛笑說道:“老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咱們再來。”說完將槍放在桌上又轉,遺憾的是槍柄又衝向陳如。


    陳如又是癡呆,趙易又是笑道:“看來,我還得再替你死一次。”說完又拿起槍頂在太陽穴,說道:“我要是不在了,你每年給我爸媽燒點紙,他們的墓也遷到陵園公司了,謝謝了”。說完又要扣扳機。


    陳如見已經是第二槍了,六分之一的機會變成五分之一了,突然轉過來一把拽住趙易的胳膊跪下來哭道:“趙易,你別再玩了,你到底想怎麽樣?你說,我都答應。”說完又哭。


    趙易用槍頂著自己的頭,冷冷地說道:“簽字,退出,別讓我再見到你。”


    陳如突然抱著趙易的大腿放聲大哭,又哭說道:“趙易,我是愛你的,你真的誤會我了。”


    趙易卻冷笑道:“陳如,別再用舔過別人雞巴的嘴說愛我,你也說過,我們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再談愛不愛的,磕磣。我就是死也不會再說這個字了,丟不起那個人。如果真有愛也不用說出來,我甘願替你去死,你卻想著錢和前男友不放手,你他媽的騙誰呢?”


    陳如突然大喊了一聲趙易,然後抹了眼淚,站直身來坐到椅子上打開文件夾,拿起文件夾中的簽字筆,也不看內容,翻到後麵的簽字頁,一連簽了好幾份。然後把筆一扔掉著眼淚怒說道:“趙易,你會後悔的,你一定不得好死,一定。”


    趙易這才放下槍,把文件都收了起來。卻歎了一口氣,沉默半天說道:“怎麽死都是死,無所謂,我其實想死的更刺激一些。”然後舉起酒杯說道:“來,恭祝我們生意成功,再幹一個。”


    陳如氣囊囊地坐著,抹了一下眼淚,冷眼看著趙易一動沒動。


    趙易卻一笑,自己幹了。


    陳如這才看著手槍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是被趙易嚇懵了,難道趙易真的會賭命?他一個小白人走到這個地步會自殺?


    趙易看著陳如的眼神也知道她在想什麽,冷笑了一下,拿起手槍,對準牆上的大字一扣板機,‘砰’的一聲把鐵板打個窟窿,然後將槍又扔在桌子上,說道:“陳如,你欠了我一條命,還拿走兩億多的資金,我真是傻瓜,給背叛我的女人這麽多的錢。這世上沒比這再值錢的命了。”說完自顧自地倒酒。


    陳如又癡呆了一會兒,精神已萎,漠然地說道:“你是不是想娶林雪?才這麽做的?”


    趙易又嗬嗬,說道:“陳如,我是一個男人,是個男人就會喜新厭舊,再漂亮的美女也有玩夠的那一天。林雪是有老公的人,還給人生過孩子,我能要她嗎?難道讓我的孩子與方剛的孩子是同母異父?我丟不起那個人,頂多是快樂一下子。實話跟你說,這幾天我也沒閑著,孫天宇讓劉娜給我弄了一對姐妹花,十八歲的雙胞胎,剛開包,幹淨還好玩。你大哥口味比我重,他弄了一對母女花。我們在夜總會也玩輪盤賭,…….。”


    趙易還沒有說完,陳如就大喊了一聲:“趙易,你這禽獸。”


    趙易收了話頭,又喝了一口紅酒陰笑道:“我變了是不?我變態了是不?我扭曲了是不?我已經不是人了是不?你能怪我嗎?啊?我送的禮數不清,我殺的人數不清,我做的壞事數不清,我玩過的女人也數不清啦。我隨時都能被人暗算,隨時都能被紀檢委抓起來,隨時都能被東洋刀砍死。


    我每天睡覺之前都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閉上眼睛做的全是噩夢,睜開眼睛就要摸槍。黃潔連個招呼不打就走了,鄭秀勾引京官來欺負我,你跟前男友合夥來算計我,你還能讓我怎麽做?你還能讓我相信誰?我最大的本事不是買地、蓋樓、貸款弄大錢,是他媽的經受這麽多背叛和算計還沒得精神病,是沒殺了你們這幫狗操的奸夫淫婦,我還他媽的活著,活著。


    人生,不就是想要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嗎?男人,不就是姬妾成群,雄霸天下嗎?不就是能他媽的快樂一天是一天嗎?你跟我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人還談什麽感情?我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還他媽的有明天了嗎?”


    陳如無言可對,眼淚又上來了,半天才說道:“趙易,你會有報應的。”


    趙易一口幹了杯中酒,說道:“報應早已經開始了,不是現在,是十年前。是認識黃潔的那一刻,是公務員考試的時候,是跟鄭秀結婚的時候,是跟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沒開心過。但再不開心也得活著,再累也得挺著,人生不僅是在演戲還要遊戲,殺人其實沒意思,死了就沒得玩了,活著才能繼續玩下去,雖然活得生不如死。”說完將酒杯往遠處一扔摔個粉碎,又起身撿起了丟在地上的金鑰匙鏈,回身遞給陳如說道:“留個紀念吧,今生最後一次給你的禮物,我也給你買了古箏放高層裏,那也是我答應過你的,雖然沒有東山太郎的好,也能玩一玩。”


    陳如卻沒有接,趙易隻好把金鑰匙鏈放在桌上,收拾了手槍和各種材料,見陳如癡呆似的坐在桌邊,又坐下來說道:“陳如,人生就是一場賭博,當我們存在的時候就在賭,爸媽生我們的時候賭是男還是女,上學的時候賭學校是好還是壞,答題的時候賭錯還是對,考學的時候賭哪所大學更好,畢業了賭幹什麽工作,找對象賭能不能成功,結婚賭能不能白頭到老,事業上賭能不能賺錢,走投無路還要賭生死?我賭了半生,其實沒有一次贏過。今天你我正式賭了一次,老天竟然不想讓我死,也許我還沒作到頭吧?但是你輸了,既然認賭就得服輸,不服輸那就沒機會再賭了,也許會輸的更慘。”


    趙易說完就拿起東西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陳如,我們其實生在一個不幸的國度,沒有誰比誰更幸運,隻有誰比誰更不幸,也許下一個就是我,但我不希望輪到你,拿著錢走吧。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接觸錢浩,他比你想的更複雜,你不是對手。”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等趙易下樓了,陳如突然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哭了一會兒竟然被桌上的子彈咯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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