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不是吃飯了?”姚斌問道。


    “是,剛吃完。”


    “我在單位值班,也剛吃飯回來。剛才看見方書記騎著小木蘭進了中鐵招待所。真漂亮,簡直是一道風景啊。”


    方莉去了中鐵招待所?他前腳出來,她後腳就到了那裏,看來部長的確和她有曖昧關係。


    彭長宜想起,在這次方案中,方莉被安排到南城區街道辦事處任主任,政府一把手,南城的書記是從前樊文良的秘書,看來部長也是征得美人歡了。


    彭長宜知道姚斌不是一個輕浮的人,他既然跟自己說這話明顯就是在試探自己,於是他不置可否地說道:“嗬嗬,師兄不會也好色了吧?”


    “嗬嗬,美好的東西誰都喜歡,師兄我也不是四大皆空啊。”姚斌說道。


    “嗬嗬,師兄,您說得對,美好的東西的確讓人喜歡,不過您看見了跟沒看見一樣。”


    “那是,我的為人你放心。長宜,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喝會茶去?”姚斌說道。


    彭長宜暗歎姚斌的老辣,官場上的人,個個都不簡單,他有些埋怨方莉的不謹慎,也知道姚斌是想從他的嘴裏探到什麽,如果自己口風太緊的話會讓姚斌心裏別扭,今天是師兄關係,明天他彭長宜可能就要仰視他姚斌了。


    人在最需要你的時候,別說是伸出手,哪怕給他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他可能都會念念不忘,這就是雪中送炭,遠比高崗添土錦上添花讓人難忘。


    在班子大調整前,所有的人心裏都沒底,都跟度日如年沒什麽兩樣,姚斌當然也一樣。盡管彭長宜說他自己也見不到部長,但姚斌不相信,剛才他說見到方莉就是在試探彭長宜,憑心而論,彭長宜比較尊重這個師兄的,但是他不能跟他去喝茶,唯恐自己把握不住自己,說了不該說得話。


    他不能辜負部長對自己的信任,再說這個方案也是存在變數的,就是樊書記同意了對姚斌的任職,還要經過書記會、常委會最後討論通過才能確定下來。想到這裏就說道:“師兄,改天吧,我要看看書,過段有個考試,好長時間都沒看書了,不然就交白卷了。”


    姚斌不好再說什麽了,就說道:“好吧,那你先忙。”說著就要掛電話。


    “師兄。”彭長宜又說道:“您把茶水錢攢好,過段時間要好好請客。”彭長宜說道。


    姚斌也是聰明人,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麽檔次。”


    “檔次嗎,當然要高。”


    “嗬嗬,長宜,師兄的願想有好幾個檔次哪?不知最後會站在哪個台階上請你。”姚斌當了這麽多年正科副職的書記,還是不能使自己淡定下來,權力,真他媽的折磨人。


    “師兄,男人迷戀純潔的姑娘,建築師迷戀空曠的原野,您該在哪個檔次上請我心裏該有數了吧,但是,純潔的姑娘會變成大嫂,空曠的原野會變成都市,所以,該是您搶抓機遇,奮力一搏的時候了。”他在暗示姚斌。


    電話那頭的姚斌停頓了一會,有些激動地說道:“長宜,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麽做。”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彭長宜對自己的聰明比較滿意,他用“純潔的姑娘”、“空曠的原野”比做未來的開發區,姚斌馬上就明白了,他又跟他說強抓機遇奮力一搏,也指明了其中的變數,無論是多年的媳婦還是原野,都需要他姚斌再一次去努力,不然說不定會花落誰家呢?


    沒想到一旁的沈芳卻鄙夷地哼了一聲,說道:“你怎麽變得這麽俗不可耐了!”


    彭長宜愣了半天,才明白沈芳誤會了自己剛才說的話,但是又不能跟他解釋,就笑著說道:“當然。”


    “哼,早知道你當官後就會變壞,我告訴你,永遠你都別想著什麽姑娘什麽原野,別有其它念想。”沈芳生氣地說道。


    彭長宜想起部長跟他說沈芳告狀的話,就說道:“你瞎說什麽,我那是在打比喻,好的話不能跟師兄說明白。”


    “什麽話還不能跟他說明白?還要當著我打啞謎?”沈芳的臉有些扭曲。


    “什麽比喻你不懂,也不能告訴你。”彭長宜是不能將比喻什麽告訴她的。


    “我不懂?跟我沒有共同語言了是嗎?早會兒幹什麽去了?”沈芳很委屈的樣子,眼裏似乎有淚了。


    彭長宜看著沈芳,見她一張錯落有致的臉有些變形,就說道:“莫名其妙。”不再理她。


    “我怎麽莫名其妙了?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沈芳有些不依不饒。


    彭長宜撲哧樂了,說道:“你神經質啊?我是有些話不能跟姚斌直說,就打了一個比喻,你看你都想哪兒去了?”


    “想哪兒去了,反正沒冤枉你!”沈芳硬生生地給了他定論。


    彭長宜剛想跟她解釋,偏偏這個時候呼機又響了,彭長宜一看:我明天下午到,晚上見。


    葉桐。唉,真是哪壺不開拎哪壺。他正要刪除信息,不想,旁邊的沈芳一下子就奪過了呼機,彭長宜心裏有鬼,趕緊就從她手裏把呼機搶回。


    沈芳的心裏咯噔一下,她更加確信自己男人有秘密了。


    其實,她剛才的動作隻是試探他,如果他不往回搶,即便是女人呼他,她也不會太介意,但是他這一搶,就說明他心虛了。她白嗆著臉說道:“你敢告訴我誰呼的你嗎?”


    彭長宜的確有些心虛,盡管他跟那個女記者之間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但他心裏也空虛,因為這麽晚了她呼他,而且那條留言也含糊不清,沈芳本來就懷疑他,再看這條信息會更加懷疑的,他也解釋不清楚。就說道:“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無理取鬧!”


    “我看是你吃錯藥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招蜂引蝶。”沈芳嘴唇哆嗦著,大聲說道。


    “媽媽——”這時,女兒從裏屋出來,抱住了媽媽的腿。


    沈芳的淚水一下子流出來,抱起女兒說道:“娜娜,乖女兒,爸爸不要咱們了……”


    “我說過多少次了,當著孩子說話注意,你怎麽不聽?”說著,彭長宜就去伸手抱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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