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張懷發言時說道:“這兩次的檢查的確組織嚴密,工作做的深入細致,但是也出現了步調不一致的現象,比如北城區擅自出招,在街邊擺放飲水點,取悅檢查組成員,應該提出嚴厲批評,盡管沒有造成什麽惡劣影響,但是如果各個單位都各自出個招,勢必破壞整個工作的協調性,以後要堅決杜絕此類無組織無紀律性事情的發生!”


    他說到這後,其他人都不說話了,如果他不提,似乎大家都忘了還有這麽一檔子事。


    狄貴和說道:“我同意張市長的觀點,畢竟是全市統一行動,如果這個單位出個小招那個單位出個小招就亂套了,甚至會給我們的工作造成被動,這一點應該作為組織紀律強調一下。”


    樊文良抬起頭,看著孟客說道:“北城的飲水點提前有沒有跟誰打過招呼?”


    孟客搖搖頭。


    樊文良又看向了江帆。


    江帆放下筆,環顧了一下在場的人,最後說道:“樊書記,這件事怪我,我忘了跟您匯報了。從古街回來後,我當即就讓秘書打電話問了彭長宜。原來古街上有個井蓋突然丟失,如果找市政公司補上這個井蓋已經來不及了,檢查組已經到了亢州大街,他們就臨時起意,才在那個地方緊急的弄了個飲水點,不然就會被檢查組發現。”


    樊文良看著江帆,琢磨了半天說道:“這麽說,那天桌子底下就是下水道的井口了?”


    “是的。”江帆答道。


    樊文良聽了江帆的話後,用手掩住了嘴,看得出他在極力忍住沒笑,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才把手拿開,哈哈笑出聲,他這一笑不要緊,王家棟緊跟著笑了起來,其他人也都笑出聲。


    張懷就顯得有些尷尬,便不再說什麽了。


    江帆去省裏開會去了,要兩天才能回來。張懷這天把曹南叫到他的辦公室,要他簽發一個通知,要召開一個全市經濟工作會議。


    曹南看了看他起草的內容,心說召開全市的經濟工作會議,盡管是屬於常務副市長張懷分管的工作,但是要召開這樣一個規模的會議,市長應該知道,但是市長走的時候沒跟他說起這事,他又不能直接問張懷,隻是裝作很隨意地說:“江市長參加嗎?”


    哪知張懷立刻就火了,啪的一拍桌子說道:“你什麽意思,江市長不參加我就不能開了嗎?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經濟工作會議,是我分管的範圍,我有權召開!”


    曹南心說江市長分管全麵經濟工作,你副市長隻是協助市長工作,再說了,弄清楚市領導都誰參加會議,也是他工作的權限,完全屬於正當防衛,怎麽自己就成了“狗眼”了?他就和張懷吵了起來,說:


    “既然我是狗眼,那請你找不是狗眼的人去簽發吧!”說著,就要往出走,誰知張懷大怒,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曹南砸去,嘴裏大罵道:“你就是江帆養的一條狗。”


    曹南回過身,看著自己身上被他潑的滿身茶水和茶葉,自從他當上主任後,這個副市長經常挑他的毛病甚至是罵罵咧咧的,如果不是江帆勸他,他早就跟他翻臉了,今天張懷不但對他破口大罵,還跟他動手,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脖領,拳頭剛剛揮起,胳膊就被趕過來的孟客拉住了。


    孟客大喝一聲:“曹南,住手!”


    如果不是孟客及時製止住了曹南,軍人出身的他,且不說歲數要比張懷年輕許多,就拿他堅持每天早晨打半個小時籃球這一點來說,這一拳下去也夠張懷受的。


    曹南氣極了,他被孟客往出推,他的臉憋的通紅,感覺剛才積蓄起來的力氣沒地方發泄,就揮起胳膊,照著門框邊上的牆砸去。也許這一拳太過用力了,牆上掛著的一個精致的小圓鏡居然被震掉了,摔的粉碎。


    張懷聽見鏡子落地後粉碎的聲音,居然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椅上,上氣不接下氣,頭上直冒虛汗,渾身顫抖。


    孟客一見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他說道:“張市長,你沒事吧?”


    張懷的秘書李立過來,從他的抽屜裏拿出了速效救心丸,往他的嘴裏塞進幾粒,又給他喝了一口水。


    這時,高鐵燕聽到吵鬧聲也過來了,她看了一眼張懷,又看看那一地的碎片,說道:“幹嘛這是,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隨後衝著張懷的秘書說道:“快把這碎玻璃掃了,別紮著人。”


    李立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張懷沒有動。張懷的眼睛也看著那一堆碎玻璃片,目光空洞無神。


    “你還愣著幹嘛呀?沒聽見是怎麽的?”高鐵燕衝著秘書嚷道。


    李立就走過去,彎腰就要去收拾碎玻璃片,哪知張懷說道:“你別動!我自己收拾。”


    秘書果然不再動。


    張懷虛弱的說道:“我沒事了,你們都出去吧。”說完,很無力的垂下了頭。


    李立最後一個出去,把門給他關死。


    張懷鎮靜了一下,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慢慢站起,手扶著大辦公桌,走到牆邊,蹲下身,慢慢的撿起地上的碎鏡片,然後裝在了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裏,又看了一眼牆對麵的市政府班子全體成員的合影,頹廢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發愣。


    晚上,遠在省城開會的江帆就接到了孟客的電話,告訴了他白天發生的事。江帆聽後說了一句話,“真是了不起啊!”


    本來張懷最近收斂了一些,可是自從洪副省長下來檢查工作又被省長叫去同車,張懷就又明顯的精神起來了,就像年邁的老人,突然吃了春藥一樣,又恢複了以前的工作作風,精神抖擻,昂首挺胸,目空一切。


    江帆就想,難道省長真給他吃了春藥?不然為何一個副省長居然跟一個縣級市的副市長表現的這麽熟絡?江帆不得而知。


    放下孟客的電話,江帆想給曹南打個電話,拿起來後又放下,最後還是拿起了電話,剛響了一聲曹南就接通了電話:“您好,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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