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收住笑,說道:“我問你,張懷從前是幹什麽的?”


    “鄉鎮企業局局長。”


    “再往前。”


    “鄉黨委書記、鄉長。”


    “再往前。”


    “公社書記、副書記,再往前就是大隊幹部,是農民。”


    “他什麽文化程度?”


    “現在填的是大專,實際就是初小沒畢業。”


    “這不得了,幸虧你沒跟市長說,說了他也會批評你的。弄個鏡子掛那兒就是魘鎮了,太好笑了!那都是鄰裏之間鬧矛盾,弄個鏡子照著你家,然後你家再掛個鏡子照他家。這種小兒科的農民式的把戲你也信?真要是做了犯法的事,掛鏡子帶符就能保平安了?”


    林岩申辯道:“我才不管他呢!我是擔心會對市長有傷害,天天弄個鏡子照著他,難怪這段他的睡眠不好,你沒見他人都瘦了嗎?”


    “睡眠不好是這段事情太多,而且都是硬性工作,很正常,他操的心多,將來頭發還得少呢。你都明白八國聯軍和鏡子的關係,還弄來那麽多的桃木來鬧心。我跟你說,鏡子,他願意掛就掛,願意怎麽照就怎麽照,隻要市長自己不走歪道,不違法亂紀,怎麽照也奈何不了他,到是你煞有介事的弄來那麽多鎮妖之物,亂了君心就得不償失了。”


    “我……我沒敢他說。”


    “嗬嗬,你以為他是張懷那水平啊?他是誰?首都名校高材生,正經本科畢業,又在國家大部委工作過,他什麽不知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下知民俗鄉風,別人啊,糊弄不了他。”


    “那怎麽辦?”


    “你不是跟他說是小紅弄來的嗎,如果他問起你就繼續這樣說,千萬不能告訴他小鏡子的事。”


    林岩點點頭,有些後悔了。


    彭長宜繼續說道:“盡管這是鄉野把戲,但是性質惡劣,的確可憎可恨!讓人別扭,也難怪你會擺那些桃木劍了。”


    “對呀,我就是那麽想的,要說信我是一點都不信,擺那些東西就是一個心理安慰。”林岩說道。


    彭長宜冷笑道:“花錢求符,哼,有那錢還不如多買兩本黨章好好背背呢?鬼迷心竅!喝酒!”說著,和林岩碰了一下杯,一口幹掉。


    第二天早上,江帆剛剛從後麵食堂吃早飯回到辦公室,緊跟著就進來一個人,是公安局副局長趙三柱。


    江帆見了他,就有些臉色不悅,看了他一眼,說道:“是趙局長,有事嗎?”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說道。


    趙三柱尷尬的說道:“江市長,真是對不起,本來昨天就該跟他們過來給您賠禮道歉,怎奈昨天是省裏統一行動,我實在走不開,這不,一大早我就等在您的門口,接受您的批評來了,昨天真的不知道莫先生是您的客人。”


    江帆見他這個樣子,不屑於跟他費口舌,說道:“他是亢州的客人。好了,都是為了工作,精神文明要抓,經濟建設也要抓。掃黃打非無可非議,但是也不能太過了,真的像過去那麽幹淨了,誰還在你這裏投資?凡事都該有個度,回頭跟張市長還有尚局長我們研究一下,看看怎麽製定一個合理的方案。”


    這個副局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市長根本就沒他放在眼裏,昨晚抓到莫潮岸後,聽尚局長說是市長的朋友,準備來這裏投資的客商,他知道張懷和江帆不睦,就打電話請示了張懷。


    張懷說:“誰知道他是哪路神仙,市長沒給我說過。現在就是有這麽一些不法客商,打著投資的招牌,到處騙吃騙喝,按你們規矩辦。”


    由於張懷分管公安,早就對尚德民跟王家棟走的近看不順眼,有心讓趙三柱取而代之,也曾經暗示過趙三柱,於是,這個趙三柱就成了張懷安插在尚德民身邊的一雙眼睛,屁大的事都跟張懷匯報。


    所以,他一聽張張懷這樣說心裏就有了底,趕忙放下手裏的一切工作,破天荒的到拘留所提審一個嫖客,正在問訊期間,尚德民領著林岩他們到了,他不得不放了這個深圳客商。


    昨天晚上就聽說尚德民來給江帆賠禮道歉,他擔心尚德民背後跟市長說他的壞話,一大早就來探江帆的底來了。沒想到江帆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他說跟張市長和尚局長研究,連自己提都沒提?他媽的,有什麽了不起的,別忘了開人代會的時候我還有一票呐?


    這時,林岩進來了,他一看趙三柱就說道:“趙局長,是不是一夜沒睡?真是辛苦了。”


    趙三柱聽不出林岩話裏有什麽不滿,就說:“是啊,現在眼睛都睜不開了,要不是等著來接受市長批評,我就睡著了。”


    江帆說道:“趕緊回去休息吧。”說著就要打電話。


    趙三柱點頭哈腰的就走了。


    林岩湊到江帆的大班桌前,說道:“市長,我……”


    江帆抬起頭,見林岩欲言又止的樣子,就說道:“你怎麽了?有事嗎?”


    “昨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也是昏了頭,才弄了那麽多桃木,惹你心煩了。”


    林岩不說江帆到真把這事忘了,他說道:“你不提我還忘了,到底怎麽回事?”


    林岩想起彭長宜說道不讓給市長添堵,就說道:“真的是小紅覺得好玩,就弄來了,沒有任何實際意義,我們家裏也擺了好多。”


    江帆說道:“過去就過去了,替我謝謝小紅,她這份心意我領了,改天我請她吃飯。”


    林岩見江帆不再生氣就放心的說道:“用不著請,您不怪我們就行了。”


    江帆看著林岩說道:“小林,怎麽說話哪,盡管我不是十分清楚你幹嘛弄這麽多桃木來,但是我知道肯定是為我好,我怎麽能怪你們呢?難道我是這麽不知好歹嗎?”


    林岩臉紅了,他激動的說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唉,我說不清了,不說了,以後不自以為是就是了。”


    江帆衝他笑了一下,說道:“好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林岩這才放心地走出江帆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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