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說:“如果沒事的話就一起吃飯吧,聊會兒。”


    林岩說:“我去安排,過會你們就下來。”說著,他就要去沏水。


    彭長宜說:“你去安排飯吧,我來。”


    林岩走後,江帆進了衛生間,洗了洗臉,活動了一下雙臂和腰身,說道:“還真累!”說著,就坐在了沙發上,把腿翹在沙發的扶手上,半躺著。


    彭長宜給他斷過一杯水,說:“一會吃完飯您泡個澡,休息一下。”


    江帆閉了一下眼睛說道:“嗯,有時一陣一陣的我還真感到累!”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江帆第二次說自己累,彭長宜就不會單單往旅途辛苦方麵去想了,就說:“是啊,您也該注意休息。”


    江帆睜開了眼睛說道:“長宜,今年有什麽打算沒有?”


    彭長宜笑了,說道:“沒什麽打算,過了兩會,就開始著手幹我的事,清理小石棉廠……”


    江帆擺擺手,說道:“我不是說這個。”他頓了頓,說:“長宜,不瞞你說,我忽然感到有些事要著急去做了,有一種時間緊迫的感覺。”他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說道:“兩會過後,我準備去跑跑你的事去,另外今年我想把小林放下去,這兩件事必須要做。”


    彭長宜笑了,說道:“為什麽?”


    “不知道,有一種處理後事的感覺。”他靠在沙發上說道。


    彭長宜笑了,說道:“發生什麽事讓您悲觀了?”


    “也沒發生什麽事,完全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從春節前就有。”江帆皺著眉說道。


    彭長宜說:“我的事還要對機會,不急,我在北城也很滋潤,您千萬別有負擔,再有,小林您用著越來越順手,放下去你身邊就沒有這麽貼心的人了,再培養起一個新秘書還需要時日。”


    江帆意味深長地說:“我不能太自私了,小林跟了我好幾年了,也該放下去了,歲數也不小了,我不能耽誤了他。”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您這樣想也對,去哪兒呢?”


    江帆說:“目前還沒想好,不過我的秘書肯定不能安排太差,我想把他安排在市區。”


    彭長宜想了想,目前三個區和開發區都沒有太合適的位置,就說:“開發區倒是可以考慮。”


    江帆搖搖頭,說:“開發區不行,當行政一把手資曆太淺,黨委副書記有點委屈他,並且萬一我不在這裏了,他想上來就太難了。”


    彭長宜笑了,說:“小林真幸福。”


    江帆也笑了,起身喝了一口水,說:“你也幸福。”


    彭長宜說:“是啊,我們都遇到了仁義的領導,知道心疼夥計,處處為夥計的前途著想,不過,您要調走嗎?”彭長宜突然問道。


    江帆說:“我總會有調走那一天的,有一些事情不得不考慮,樊書記連司機都考慮到了,我先考慮秘書吧,你還有校長背後支持著,如果我調走了,我的秘書和司機不會有人管。”


    江帆說得是官場常態,大凡一個領導走後,尤其是主要領導,如果他們的秘書和司機不提前安排好,沒有人會安排他們的,誰有誰的人,所以一般前任領導的秘書或者司機,大都不會再有出頭之日。官場就是這樣,你受寵於舊主,就未必會得到新主的寵信。


    秘書升遷的快與慢,不完全取決於秘書本人,還要看他服侍過的領導,領導能耐大,秘書就上得快,領導能耐小,秘書就上得慢,領導把秘書看做是感情的投資,當做權力的延續,秘書則把領導當做可以攀援的大樹,是依附領導而生的。


    所以說,領導和秘書的關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一般聰明的秘書,都會權力輔佐領導上位,盡可能的規避和預防領導的政治風險,及時彌補過錯,使領導盡可能少的出現紕漏。領導仕途順利,他也就能仕途順利。


    彭長宜聽了江帆的話,就笑著說:“嗬嗬,那就太好了,您調走肯定是高升。”


    “正常情況下是,但對於我來說未必。”江帆有些憂慮。


    “為什麽?”彭長宜不明白了,他一直認為翟炳德很器重江帆的。


    江帆笑了,說道:“預感,完全是預感。”


    彭長宜感到江帆不會是憑白無故地就有預感,一定是有什麽事,就說:“出了什麽事了嗎?”


    江帆歎了一口氣,說道:“年前我回北京了,找到了嶽父,跟他攤牌了。”


    彭長宜張了張嘴,沒說話。


    “他不同意我們離婚,而且話裏話外還有一些威脅的意思。”


    彭長宜明白了,難怪江帆會有這種憂患般的感覺,就說:“難道您嶽父還能幹預到您的前程?”


    江帆苦笑了一下,說道:“你有所不知,我出來掛職,說白了,第一想離婚,第二就是想自己闖出一片天地,可是沒想到還是沒有逃出如來佛的手心,他是翟書記的老首長,翟書記給他當過幾年警衛員,後來被他送去讀書深造,這個情況我也是後來當上市長後才知道的。所以,我的危機感就是這麽來的。”


    彭長宜點了點頭,對江帆充滿了同情。他說:“要不,您就再等等,也許再等幾年,您就不想離婚了呢,歲數大了,許多恩怨也會隨之消失的。”


    “不會!”江帆坐起來,說道:“在這個問題上我不會妥協,更不會委屈自己。”江帆堅定的說道。


    彭長宜看著他,感覺江帆有些悲壯。


    “一點都沒有您可以留戀的東西了嗎?”彭長宜指的的他跟妻子袁小姶之間。


    江帆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是懷念不是留戀,什麽東西一旦變成了懷念,就證明它已經完全死掉了。覆水難收的故事聽說過吧,放在我這裏再恰當不過了。”


    彭長宜知道這個故事,說得是薑子牙不能原諒前妻嫌窮愛富另擇高枝,後薑子牙發跡她又前來請求複合,薑子牙當著前妻的麵將一盆水潑出,對前妻說,隻要你把潑出的水收回來,我就跟你複合,這就是覆水難收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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