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江帆加大油門,快速向高速路口衝去,過了收費站,停靠在路邊,翟書記的車早就等在收費站口內。


    江帆急忙下車,彭長宜緊隨其後,緊步走到翟書記麵前,說道:“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翟書記看了他們一眼,他心情很好,說:“不存在對不起,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這裏。”


    彭長宜站在江帆的身後,等江帆跟翟書記握完手他才上前跟他握手。


    翟書記握了一下彭長宜的手說:“今天你要好好發揮,替我報仇,去年我做東,他來錦安喝的酒,也是今天這個日子,就給我灌多了,說好不帶外人,就我們倆,結果他還帶了人來。記住,你們倆是跟我去北京辦事的,不是專門叫來對付他的。”


    沒想到大領導喝酒也搞這樣的小花招,彭長宜隻是笑,沒敢接他的話茬,江帆說:“您在前麵領路,我們在後麵跟著您。”


    翟炳德就上了自己的車,江帆和彭長宜係好安全,跟在他車的後麵向前駛去。


    江帆說:“長宜,好鋼使在刀刃上,好好發揮發揮,這樣的機會不是哪個書記市長都能遇上的。”


    江帆說得是實情,翟炳德也不是必須要叫保駕的人,如果保駕,恐怕就是栓繩輪也輪不到江帆,更輪不到彭長宜了。


    自從彭長宜從他家走後,他的腦子裏一直有個謎,總感覺自己尋找的答案就在彭長宜那裏,彭長宜肯定能提供給他什麽信息。


    但是,彭長宜那天表現出了明顯地緊張,這就說明他緊張是有原因的,不然為什麽憑白無故要緊張?


    年前去北京串門,幾次想下高速到亢州找彭長宜,但是又怕嚇著他,唯恐他會更緊張,所以他才耐著性子沒有驚擾彭長宜,一來是給彭長宜一個心理準備過程,二來不能操之過急。


    這麽多年一把手的從政生涯讓他深深地懂得欲擒故縱的含義,隻有彭長宜不再對自己有戒備心理,完全相信自己後才會跟自己說實話。


    但是,怎樣讓彭長宜消除恐懼心理從而信任自己?這是翟炳德一直在考慮的事情,隻有多接觸,是最好的辦法。


    但是,一個貴為正廳級幹部、權傾一方的市委書記、錦安市的一號人物,如果無緣無故和下麵縣市一個科級幹部接觸,就會引起人們無端的猜測思想混亂。


    所以,他一直在思考怎麽去接近彭長宜。


    翟炳德有些好笑自己,恐怕沒人會知道,就在下邊的人天天處心積慮想怎麽跟他接近的同時,他也在處心積慮地想著怎麽跟下麵的彭長宜接觸。


    就在今天,出了錦安市區,到達亢州境內的時候,他還在想這個問題,忽然就靈機一動,讓秘書給江帆打了電話,因為江帆跟翟炳德提過彭長宜,也耳聞他能喝酒,他隻要叫了江帆,順便說帶個喝酒的。


    江帆辦事還是極有分寸的,況且,江帆也正在力薦彭長宜,相信這個機會江帆不會給別人,肯定會給彭長宜的。事情果然按照翟炳德心裏預想的那樣出現了。


    不過,翟炳德很能沉住氣,他決定這次不和彭長宜談照片的事,所以,在接下來的整個喝酒過程中,翟炳德沒有跟彭長宜說過一句有關照片的話,彭長宜也專心地應對這場酒局。


    事情也很湊巧,幸虧翟炳德叫上了江帆和彭長宜,不然今年他又會吃虧,閬諸市委申書記,盡管是擺的私宴,但是今年他又叫了兩個陪酒的,一個是閬諸市軍分區司令員,另一個是閬諸市著名的企業家——閬諸建築工程公司的老總,這兩個人喝酒都是高手。


    翟炳德說:“申書記啊,說好就咱倆,怎麽又帶了保鏢?”


    申書記咧著大嘴說道:“翟書記,你不也是有備而來嗎?”


    翟書記說:“他們不是我特意帶來的,是陪我去北京的,一個是亢州的市長江帆,一個是市長助理彭長宜,所以我也就把他們叫來了,還望你賞他們一杯酒喝,哈哈。”


    申書記說:“我相信你說的,不過今天不論杯,論瓶。”


    “哈哈,那我隻有倒的份兒嘍。”翟書記說道。


    既然兩個相鄰友好地級市的市委書記私人聚會,而且又帶來各自喝酒的,他們倆互相表示了一番後,自然就是敘舊,互通一些信息,喝酒的任務就交給了其餘這四個人了。


    翟書記的秘書和司機早就被申書記的秘書和司機熱情地讓到了別的屋子,按規矩,他們今天是不能上桌敬酒的。


    在兩位市委書記的談話中,江帆似乎聽道關島市長樊文良有望今年提市委書記的話,申書記突然說:“對了,亢州,是不是樊文良呆過的那個地方?”


    翟炳德點點頭說:“正是。”


    申書記舉起杯說道:“我敬亢州的兩位同誌,錦安和閬諸一衣帶水,亢州和豐順一衣帶水,咱們這位企業家的老家就是豐順縣的,他就是從豐順起的家,今天真是有緣。來,你陪著,共同敬亢州的同誌。”


    那個看上去很胖碩的著名企業家就站了起來,江帆和彭長宜也站了起來,他們共同跟申書記碰了杯,然後一飲而盡。


    酒喝到最後,兩位市委書記帶頭太鬧開了酒,申書記說:“我每年就這麽一次喝酒沒有負擔,所以,也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其實,我喜歡鬧酒,但是平時不敢鬧,得端著架子,拿著腔調,一年就這麽一次放鬆,所以,今天這酒一定要喝透、喝爽、喝美,撒開了喝!”說著,又命人打開了一瓶。


    他們六個人,已經喝了五瓶茅台了,申書記喝了有半斤,翟書記也就是三四兩,其餘四瓶都讓這四人喝了。


    翟書記的臉有些紅了,他說:“我實在不行了,我這兩個戰士也不行了,要喝你一人喝。”


    申書記說:“盡管咱們歲數大了,但還是男人,男人是不能說自己不行的。”


    “哈哈。”翟書記和那個司令員大笑,江帆和彭長宜還有那個胖碩的企業家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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