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子介抬起頭的時候,江帆和彭長宜早就走到了他的跟前,鄒子介慌忙站起,說道:“江、江市長,你們也在這裏就餐?”


    彭長宜說:“市長聽說你今天有貴客,特地趕來了。”


    鄒子介正納悶呢,江帆說:“怎麽,不歡迎?也就是多放兩雙筷子的事,你不會這麽小氣吧?”


    鄒子介立刻心花怒放,他咧著嘴,說道:“沒、沒有,我上午還想叫市長來著呢,怕您沒有時間,太好了,來,我介紹一下。”


    他說著,他就把江帆和彭長宜一一介紹給大家,又挨個把專家們介紹給了他們倆。


    江帆和彭長宜挨個和眾位專家握手,最後坐在炎午胥老師身邊,說道:“我是意外得知,我們亢州來了這麽多重量級的專家,這不但是鄒子介的幸事,也是我們的幸事。我們和子介是朋友,很不錯的朋友,我們今天也是以朋友的身份來跟各位專家認識一下,歡迎各位專家老師常來。”


    鄒子介老實地說道:“您是聽誰說的?”


    江帆笑了,說道:“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老師們遠道而來,你怎麽也應該告訴我一聲,咱們是朋友啊!”


    鄒子介靦腆地笑了,連忙說:“是,是。”


    江帆又說:“這樣,子介,為了表示我的心意,今天這飯我請,算我私人宴請眾位專家老師們,你說行不?”


    鄒子介說:“這,合適嗎?”


    江帆說:“合適,算是罰你吧。”


    旁邊的炎午胥老師一聽,就說道:“子介,你有這麽好的領導,幸事啊!”


    江帆說:“哪裏呀,我們對他關心得不夠,做得也不夠,還請老師您多海涵。”


    炎午胥說道:“哪裏哪裏,剛才我還讓咱們的記者給市長您捎個話,感謝您的支持呢?”


    丁一笑著點點頭。


    丁一看見在江帆和大家說話的當口,彭長宜拿著菜譜再跟飯店老板說話,似乎彭長宜說讓老板把看家菜都上來的話。


    丁一有些感動,感動江帆能來,而且還宴請專家們,這樣,鄒子介就能省下一筆錢。


    下午,專家們在鄒子介的家裏搞評議,由於雅娟還在等她,她就提前告退,無論如何,今天也出不來結果,試驗田裏隻是評審過程中的一部分。


    等丁一坐著出租車趕到高爾夫的時候,雅娟非常狼狽,坐在一大堆大包小包東西中間,有氣無力地看著她。丁一笑了,說道:“怎麽跟黃河難民一樣?”


    雅娟說:“黃河有這麽富裕的難民嗎?”


    “嗬嗬,你得說有這麽漂亮的難民嗎?”


    丁一故意說道:“你搬出來了?”


    “不搬不行,法院給封了。”


    盡管丁一已經知道,但還是裝出吃驚的樣子,說道:“封了?”


    “別嚷,以後再跟你說。”


    丁一就不便多問,拎起大包小包的東西往車上搬。


    當天晚上,雅娟和丁一擠在一張床上,丁一擔心江帆來電話,就悄悄撥了電話線,關掉手機和呼機。丁一說:“明天,我跟辦公室給你去要床。”


    雅娟瞪著天花板說:“暫時先不要,過兩天再說吧。”


    丁一說:“幹嘛?我才不喜歡天天跟你擠在一起呢?”


    “是啊,我也不喜歡,我也該想想我的長久之計了。”雅娟的表情深沉凝重。


    丁一看著她,就見她的眼睛裏滾出了淚珠。她輕聲說道:“你傷心了?”


    雅娟含著眼淚,“嗯”一聲。她說:“我算看中了,男人,尤其是當官的男人,靠不住,出一點事都怕沾上,躲得遠遠的,唯恐頭上的官帽子掉了,愛那頂帽子,勝過愛一切,全然沒了往日的柔情蜜意……”


    “你、是在說他嗎?”丁一小心地問道。


    雅娟沒有回答她,而是說:“我指的是所有當官的男人,丁一,聽我的,千萬不要和這些男人扯上關係,最後受傷的是自己。”


    丁一笑了,說道:“男人分好多種,你說得男人是哪一種?”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一種。”


    丁一立刻就不說話了,她知道雅娟和鍾鳴義的故事,但一個是好朋友,一個是市委書記,所以她是不能隨便評論的,而且,他們的關係是那麽敏感,唯恐自己觸動了雅娟的心事。


    “小丁,你後來知道往你筆記本上寫字的那個人是誰了嗎?”


    丁一一愣,趕忙說:“不知道,你知道了?”


    雅娟說:“憑我的直覺,這個人一定是個有婦之夫。”


    丁一心一跳,說道:“何以見得?”


    “如果不是個有婦之夫,他就可以公開大膽地追求你,就因為他是個有婦之夫,他才以這樣一種方式向你表達情感,來試探你,如果你也心有靈犀的話,你會主動上鉤,你要是沒有心有靈犀的話,就不會搭理他,他也就不會對你有什麽奢望了。”


    丁一的心放了下來,說道:“什麽上鉤不上鉤呀,你以為這是在釣魚?”


    雅娟仍然盯著天花板看,說道:“有的時候,我們女孩子就是一條魚,那些男人才是釣手。”


    丁一說:“你說得我心都一顫一顫的。”丁一說得是實話,雅娟的話,字字砸在她的心上,的確是一顫一顫的。


    “所以,你別理他。”


    “我理誰呀,我到現在都不用那個本了,更不知道是誰,談不上理不理的。”丁一堅定信念,無論到什麽時候,都不能說出江帆的名字,絕不能讓別人抓住他的把柄。


    雅娟說:“我是不想讓你走我的老路。”


    “雅娟姐,你是不是對他失望了?”


    聽到這裏,雅娟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但是分明眼角裏流出了淚水。


    在審理任小亮案件中,除去雅娟搬出了小洋樓,不見有別人因此受到牽連,後來沒過多長時間,雅娟住過的小洋樓被拍賣,被一個神秘的人買走,這個神秘人就是朱國慶。


    一天,丁一發現總是有一個人給雅娟打電話,但是雅娟總是掛了。丁一以為是鍾鳴義,就說道:“你這樣掛斷他的電話很不禮貌,萬一她要是有重要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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