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祥就跟著彭長宜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小龐正好剛剛搞完衛生,見進來一個小姑娘,就瞪著眼睛說道:“娜娜來了?”


    “小龐叔叔好。”娜娜認識小龐,小龐去過她家。


    “娜娜同學好啊!”小龐就接過娜娜的手,讓娜娜坐在沙發上,然後回屋給娜娜打開一瓶酸棗汁,放在娜娜跟前。


    娜娜說:“我自己帶著水呢。”


    彭長宜問齊祥:“見著孫老板了嗎?”


    彭長宜走時,把羿楠給他的那封信交給了齊祥,讓齊祥秘密去調查一下這封信的情況。他之所以這樣信任齊祥,也是經過較長時間的觀察和考驗的結果。


    齊祥,跟葛氏兄弟沒有半點的瓜葛,反而對他們的所作所為一直有自己的看法,這從他處理徐德強一些善後的事項就能觀察出來,另外,齊祥對鄔友福也是敬而遠之。


    他的這種做派也影響了下邊幾個跟他有交情的人,比如趙豐、梁青河等,而且,齊祥做事穩重,不露鋒芒,彭長宜也就給予了他充分的尊重和信任,盡管政府這邊有秘書長,但是彭長宜對這個秘書長根本就不信任,隻是一些例行的公事交給他辦。


    在中國現有的體製中,權力機關領導的因素是最大的因素,所以,領導賦予你多大權力,你就有多大的權力,反之,則小。


    領導的信任,決定了你在機關中的位置,盡管政府這邊不是鐵板一塊,但是彭長宜的權力還是有威嚴的,所以,齊祥也就成了彭長宜的心腹和大內總管。


    齊祥說:“您走了後,我就按您給我的電話號碼,秘密約見了他。我們談了很長時間,他說的跟信裏反應的一樣,招拍掛那天,那些來自外地的老板,的確都接到了這樣的紙條。”說著,他就從兜裏掏出一個折著的信封,起身遞給了彭長宜。


    小龐見他們在說重要的事,就領著娜娜去了他的辦公室,一來免得別人突然打擾,二來也防止別人偷聽。


    彭長宜看了信封,從上麵的字跡中,顯示的是外地地址,打開,從裏麵抽出一張字條,這是一張普通的白紙,上麵赫然寫著幾個紅色的大字:你哪隻手舉牌就剁你哪隻手!!!


    彭長宜看了一眼齊祥。


    齊祥說道:“這是後來一個外地老板寄回給孫老板的。”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現在那個礦怎麽著呢?”


    齊祥說“要死不活地維持著呢,礦工也被挖走了不少,孫老板說,建國集團對匯鑫鐵礦實行的是圍城策略,坐等匯鑫彈盡糧絕後主動上門,但是孫老板表示,就是一分錢不賣,拱手送給別人,也不會讓建國集團占到便宜。現在的問題是,別人誰都不敢買這個礦,孫老板甚至說,他們幾個股東也商量好了,到了大撤退那天,就是把礦炸了,也不會留給這幫地痞流氓。”


    彭長宜聽了,琢磨了一下,說道:“你這樣,告訴孫老板,別正麵和他們發生衝突,有什麽事找有關部門解決。”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彭長宜自己都感到了這話是是那麽的輕飄飄的沒有分量。


    齊祥說:“我也是這樣說的,他說你們當地的有關部門就是黑幫集團的保護傘,我說你千萬別這樣說,你這樣說就是打擊了一大片,他說,前兩天公安局的來檢查,連他們通過正常手續領來的炸藥都給沒收了,最後礦上好說歹說給剩下了一部分,他說,管礦的土地部門和公安部門,都是一家開的,三源,沒有說理的地方,反正他們幾個外地股東已經商量好,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老齊,這樣,你別出麵,讓小龐去找羿楠,給他們滲透一下,鑒於三源目前這種現狀,他們有什麽問題,也可以往上反應,這樣……有些事可能上邊一施壓,咱們底下也好操作。你知道,我這樣說,嗨,也是迫不得已,這也很違背我做人的良心和準則,但是沒辦法,有的時候,即便是我親自去處理,也未必能達到很好的效果,而且……我總不能陷在這件事上吧,三源,還有比這件事重要百倍的,比如我們的旅遊經濟,我們的富民大道,等等……”


    “縣長,您別說了,我都理解。”齊祥有些激動,他說:“我擔心您會埋怨我,所以沒敢跟您匯報,用不著羿楠,我已經這樣做了……我當時也是考慮到了政府的難處,考慮到了許多,就像您說得那樣,我們還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做,但是,我也沒有跟他明說,隻是稍微點撥了一下,因為,三源目前就是這種狀況,既然他知道有關部門都是黑幫的保護傘,那麽也就知道有關部門是保護不了他的,所以,他下一步就會往上反映,其實,我這樣做了,也是自責了一個晚上,我跟您的心情一樣,所以,求您什麽也別說了,您根本就不知道這事。”


    彭長宜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的心情也很沉重,按說,一個地方有越級上訪告狀或者反應問題的,都會給上級部門造成這個地方政局不穩定的印象,作為一個地方政府的一把手,自己處理不了的事,居然慫恿下邊去往上反映,的確是於黨性、原則和身份有些不符。


    但是,眼下,憑彭長宜的力量,有些現狀是改變不了的,有的時候,一些下九流的手段反而會派上用場,就如當初周林被選掉一樣。政治,有時也是需要這樣下九流的手段的,隻有這樣,才能達到目的,但這算不上陰謀。


    彭長宜的非常之舉,此時也是無奈之舉,他來三源,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來的,就像卞之琳詩裏寫的那樣,被人輕輕一投,就投到了這個地方。


    起初,他對三源沒有規劃,對自己也沒有規劃,但是,隨著自己對三源了解的越來越多,他也逐漸愛上了這裏,覺得在這裏有更廣闊的舞台,有著太多的工作需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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