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姶陰陽怪氣地說:“不錯呀江帆,那個小姑娘夠死心塌地呀,你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了?”


    江帆惱怒地說道:“姓袁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有什麽盡管衝我來,不管她的事,告訴你,我江帆也不是軟柿子,你要是再騷擾她,我同樣會讓你臉上不好看!你能做的,我同樣能做,你不能做的,我也能做,不信就走著瞧!”說完,氣憤地掛了電話。


    許久以來,江帆對袁小姶所做的一切采取的措施都是一忍再忍,不是他懦弱,也不是他無能,隻是他自始至終都認為,對袁小姶,他不會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這倒不是他對她還有多深的感情,他考慮的層麵更多一些,一是嶽父跟翟炳德的關係,一是自己始終都有再進一步的願望,投鼠忌器,小不忍則亂大謀,心裏是這樣想的,對袁小姶就忍了下來,但是,眼下的形勢變了,他不會再被動挨打了,他必須要讓袁小姶明白這一點,別蹬鼻子上臉!


    其實,以江帆的性格和教養,他在什麽情況下也不會不管不顧的,隻不過有些話他該說就得說。


    顯然,袁小姶知道了輕重,以後再也沒有這樣公開地騷擾過丁一,因為她知道,如果江帆再次起訴離婚的話,她要是不做一些背後的工作,法庭差不多就會判離的,對於她來說,能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爸爸說過,沒有一個人能在強大壓力下還不回頭的,除非這個人有足夠的玉碎準備。


    袁小姶自己也明白,即便江帆回頭,他們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她已經做到了極致,如果江帆真的能回到她身邊,那麽就是兩個可能,一個是他腦子壞了,二是他沒安好心,那樣的話就太可怕了,她現在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想毀掉江帆。既然江帆不可能再回來,那麽別人也別想得到,即便將來有人會得到江帆,但是這個江帆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江帆了,那個十全十美的江帆,隻有她袁小姶才有資格得到,因為是她袁家塑造了他。


    其實,袁小姶已經跟爸爸坦誠了自己的情況,但是爸爸絕不許她跟尤增全結婚,他說尤增全目的太明確,他是想在北京周邊拿到更好的地,因為袁小姶的哥哥在國土資源部,正好負責這一塊工作,爸爸說:“你跟他認識這麽長時間了,他怎麽不說娶你,現在追著趕著說要娶你了,不行。”


    袁小姶說:“我都四十多歲了,能有個人肯娶我已經不錯了。”


    袁父說:“目前,你隻能跟江帆。”


    袁小姶說:“江帆不要我了。”


    袁父就開始咬牙,說道:“江帆會要你的。”


    袁小姶其實明白爸爸的心思,爸爸曾經說過,自己那麽強,當年不是還回頭了嗎?他不信江帆比他還強!袁小姶心裏非常清楚,江帆不是強,他麵對的情況和爸爸當年麵對的情況是不一樣的,她心裏非常清楚,江帆是回不來的。爸爸越是舍不得放棄江帆,袁小姶心裏越是恨江帆,所以,她的瘋狂和不擇手段也是可想而知的。


    哲人尼采曾說過:“瘋狂在個人鮮有所聞——但是在集團、政黨、國家和時代中卻司空見慣。”看來現在的情況有變化,因為極度的私欲使一個正常的人變得扭曲和變態,這樣的例子已經越來越多了。


    美國一位作家曾經說:“人的瘋狂往往是一種詭詐而陰險的東西,你以為它已經遠走高飛了,它卻或許不過是變成一種更為巧妙的形體而已。”


    袁小姶的瘋狂是有外在的表現形式的,非常容易被人一眼識破,而她的父親將江帆視為他家的私有財產而加以禁錮,不願放棄,同樣是一種瘋狂的表現形式,這一點,可能他自己意識不到,因為他的瘋狂已經“變成一種更為巧妙形體”的,也許,他比她的女兒還樂在“瘋”中。


    古羅馬奧古斯丁說過:“每一個人都寧願在健全的心智下悲痛,而不願在瘋狂中高興。”這也可能是江帆不願跟袁小姶刀鋒想見的原因所在。


    回到三源後,彭長宜並沒有讓康斌把調查結果拿到會上,而是在鄔友福多次要求調查組匯報時,他才讓康斌跟鄔友福正式匯報,至此,距離翟炳德給的十天期限,已經超出了一周的時間。


    這天早上,彭長宜來跟鄔友福匯報雲中公路準備招標的事,鄔友福顯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等彭長宜說完後,他冠冕堂皇地提了幾點要求後說道:“長宜,怎麽康斌最近也不匯報了?開始翟書記說十天破案,這又過去一周時間了,案件到底進展到什麽程度了?”


    彭長宜心裏暗笑道,終於沉不住氣了,事實上,自從這個調查組成立後,葛氏兄弟就沉不住氣了,他們摸不清翟炳德的底,上躥下跳地四處活動,葛兆國據說請了假,去北京看病,誰都知道他是去北京搬救兵去了,鄔友福更是沒有閑著,在極力地給葛氏兄弟擦屁股,因為他知道,葛氏兄弟一旦完蛋,那麽離他完蛋也就不遠了。


    彭長宜聽鄔友福這樣問自己,就故意漫不經心地說道:“今天幾號了?”說完,他抬起頭,裝模作樣地掐指算了算了,說道:“對呀,距離翟書記要求的破案時間已經過去一周了,怎麽還沒有調查清,是不是又有什麽新情況?”


    “什麽新情況?這樣都已經弄得人心惶惶的了,今天這個記者來采訪,明天那個記者來采訪,不是這個來認屍,就是那個來認屍,真是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裏,如果再弄出點什麽新情況,我看我們就不要幹別的了,就幹這一件事算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這事呀您也別著急,影響肯定會有,但是沒有辦法,誰讓我們攤上了。”


    從報紙開始報道無名屍那天起,三源有關部門就不停地在接待全國各地來認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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