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坐在沙發上,不說話,等著沈芳洗澡回來。


    一會,沈芳臉紅撲撲地從外麵進來了,頭發早已在洗漱室吹好,蓬鬆而有型,很時尚,也很年輕的發型。


    她進門後,抬頭看見彭長宜還坐在哪兒不動,就說道:“怎麽不去睡?”說完,也不看他,就徑直走進他們夫妻的臥室。


    彭長宜衝著她的背影後麵說道:“你難道對自己的行為不想解釋什麽嗎?”


    沈芳聽見他這麽說,就回過頭,一邊用手整理著頭發一邊說道:“解釋什麽?”


    “你回來這麽晚,難道不應該跟我解釋兩句嗎?”彭長宜依然繃著臉說道。


    沈芳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天天都回來的晚,什麽時候跟我解釋過?憑什麽我回來晚了就得跟你解釋?”


    彭長宜被沈芳的噎住了,愣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才說道:“你不能跟我比,我那是為了工作。”


    “我也是為了工作。”


    沈芳的話接得很快,彭長宜又不知說什麽好了,最後不得不說道:“你那叫什麽工作?一個電力局辦公室副主任,有什麽重要的工作非得讓你撇下孩子不管,去工作到半夜?”


    沈芳毫不示弱,她說道:“你不也是經常半夜回家嗎?我說你什麽著嗎?”


    彭長宜被沈芳嗆得實在沒有更好的話來反擊沈芳,想了半天才說道:“我是男人,男人跟男人呆到多晚都沒事。”


    沈芳不幹了,說道:“你那意思就是我和男人呆到半夜就有事了?”


    彭長宜自知這話不嚴謹,但他不想改變什麽,就說道:“我不完全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一個女人,撇下孩子不管,在外麵跟他們瞎折騰什麽?”


    沈芳據理力爭,說道:“我是工作不是瞎折騰。憑什麽你工作晚了叫應酬,我工作晚了就叫瞎折騰?再說也不是天天這樣,又再說了,局辦公室就是掌管著全局的吃喝拉撒睡的問題,我們單位上級領導來得又勤,接待工作當然是辦公室的事了。”


    彭長宜冷笑一聲說道:“你充其量是個副主任,即便你躍居主任之上,你安排好後,完全可以跟領導請假回家照顧孩子,大半夜的,你把孩子反鎖在屋裏,我又離那麽遠,萬一出點事怎麽辦?還有,她的作業問題,她的吃飯問題,上次她就跟我說,見到飯店的飯菜就想吐,想必你現在連做飯的時間都沒有了,肯定總是給她帶飯店的飯吃,孩子正在長身體,要營養全麵才行。”


    沈芳冷笑了一聲,說道:“別以為你給給孩子做過一次蛋炒飯就了不起,她長這麽大了你不是就做過這一次嗎?你說得頭頭是道,做得又怎麽樣?做了個破炒飯,讓她高興了好幾天,你以為你做得就真有那麽好吃?那是孩子從來都沒有吃過你做的飯,她新鮮的。”


    彭長宜被沈芳數落的有點心虛,本來今晚就是沈芳不對,但是彭長宜不知為什麽,理,居然被沈芳爭去了,好像自己到置於沒理之地,他梗著脖子說道:“什麽叫破炒飯,我做得她都吃了,不信你問她?”


    沈芳打量著彭長宜,說道:“彭長宜,你真是變了,變得回家會教訓人了,變得到家會當老爺了,幸虧你還隻是一個縣委書記,要是當了地委書記、省委書記,指不定怎麽樣呢?還不得騎在我的脖子上拉屎?”


    盡管沈芳的話讓彭長宜泄氣不少,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並且決定要讓沈芳感覺到自己的“氣”,他沒有讓她,而是繼續說道:“咱們現在討論的是你晚回家的問題,跟我當什麽書記沒有關係,你別轉移話題!”


    “你吼什麽?就是因為你當了破書記,才敢這樣跟我說話。以前,我磨叨你的時候,你都不吭聲,是不是現在當了書記看不起我這個黃臉婆了?”沈芳的語氣裏露出譏諷。


    彭長宜氣得有些哆嗦,說道:“你胡扯什麽?不要擴大範圍,咱們今天就說你為什麽晚回來?”


    “我告訴你了,我們辦公室接待上級的客人,怎麽了?”沈芳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說道。


    “接待上級客人用得著這麽晚嗎?”彭長宜緊問道。


    沈芳聽了他的話後,反而冷靜了,不再高聲跟他吵,而是說道:“彭長宜,你什麽意思?今天把話說明白,我這麽晚怎麽了?客人不走,工作就沒法結束,再說了,你也是領導,你難道不知道工作人員的辛苦嗎?你們領導不走,我們當小夥計的敢提前撤嗎?”


    彭長宜聽她說得有道理,就說道:“你早這樣說不就結了嗎?我早就跟你說,不要當這個破主任,而且還是個副的,眼下孩子正是小學打基礎的時候,也是養成良好學習習慣的關鍵階段,我又長期不在家,即便回來也是有時有晌,幫不了你大忙。我就納悶,為什麽我的話你就不肯聽?”


    沈芳說道:“彭長宜,別以為自己當了縣委書記就了不起,當年你不也是一點點爬上去的嗎?副主任怎麽了?隻有先當副的才有資格當正的!憑什麽你忙我就不能忙?我就晚回來這麽一次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難道我活該就是給你們當保姆、給你跟孩子看家做飯的命?我好不容易當上個副主任在你眼裏還是破的,你到底什麽居心呀?”說到這裏,沈芳委屈的流出了眼淚。


    妻子的眼淚讓彭長宜心軟了不少,他說話的聲音也低了不少,平和了不少:“我沒有任何居心,我的意思是如果咱倆都在外麵忙,孩子沒人管是不行的。”


    “誰說她沒人管,每次我都是提前想辦法給她把飯送回來,安排司機去接她,你還要我怎麽樣?我又工作又管孩子,誰家的女人像我……”沈芳哭了。


    沈芳說的是事實,自從沈芳弟弟的孩子降生後,幾乎大部分時候都在沈芳媽媽家裏,為了不影響娜娜寫作業,沈芳就不再把娜娜送到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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