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的心徹底放下了,翟炳德能說這樣的話,就說明他還沒有對自己失望,如果不這樣說,彭長宜反而就危險了。


    他趕緊嬉皮笑臉地說道:“這樣,哪天首長們不忙,請移步到三源,享受一下我們山裏的新鮮空氣和柴火燒的農家飯怎麽樣?”


    “這暑天都快過去了,你才想起邀請我們,不去。”翟炳德繃著臉說道。


    彭長宜的屁股趕緊往翟炳德方向挪了挪,說道:“我上周不是跟市委請假出去了幾天嗎?”


    翟炳德說道:“是不是考察累了,辛苦的嗓子都啞了?”


    如果一個領導對你一旦產生了某種的認識或者偏見,那麽在言談話語中總是會流露出這種情緒的。現在,彭長宜就從翟炳德毫不掩飾的話中,聽出了這種情緒。


    他說:“我上次都跟您匯報了,盡管說是考察,那也是有假公濟私嫌疑的,不過嗓子啞和出門關係不大。”


    “哦,那是什麽事讓你上了這麽大的火?”翟炳德慢條斯理地說道。


    聽翟炳德這樣問,他就從包裏拿出那份婚姻情況報告,恭恭敬敬地放到了翟炳德麵前。翟炳德看了一眼後,說道:“彭長宜,真有你的,剛當上縣委書記你就開始休妻了?”


    彭長宜說:“我就知道您會這麽看?我是被休的,是人家不要我了。”


    “我不信。”翟炳德說道。


    “您去派人調查,真的是人家不要我了。”彭長宜哭喪著臉說道。


    “誰信你的話?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要跟縣委書記離婚的的女人!”


    “真的是這樣,如果我欺騙了您欺騙了組織,您立馬崩了我。”彭長宜委屈地說道。


    翟炳德又看了看,說道:“不過,這種事隻要你不影響到工作,我們是不幹預的,共產黨還沒有霸道到那種程度。你把這個給你們管組織的書記吧,我不管這些鹹淡事。”說著,就站了起來。


    彭長宜又把報告拿給了謝長友看,謝長友看了一眼,就交給了彭長宜,說:“還是給季青部長讓他們存檔吧。”


    翟炳德站起又坐下,看著彭長宜,故意說道:“彭長宜,你怎麽也鬧這出啊?是不是也有了候選人了?”


    彭長宜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這是在影射江帆,就趕忙說道:“我哪敢呀,我要是提前找好了候選人,您槍斃我,我不經常回家,對家裏關心不夠,有怨氣了……”


    翟炳德說道:“你這是什麽話?好像是組織上讓你丟了老婆?”


    彭長宜說:“您就別讓我著急了,我越急就越說不出話,長宜哪是那個意思啊?”


    翟炳德說:“你現在單身了,以後更要注意,別整出什麽花邊新聞、緋聞女友之類的事,小心我收拾你。”


    “不敢、不敢,我一定注意。”彭長宜說完心想,我現在是單身漢,整出啥新聞、女友都是正常的,但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這麽說的。


    也許,江帆是翟炳德喉中的一根刺,他總是時不時地在彭長宜麵前影射江帆,已經不是一次了,想想江帆沒有任其掐死,而是毅然報名去支邊,並且還是上邊帶帽的名額,頭走的時候,關係還弄到了省委組織部,這也就意味著,江帆就是支邊結束,也不會再回錦安了。


    這多少讓翟炳德心有不甘,江帆、彭長宜,這是他當初大膽啟用的兩個年輕幹部的典型,最後江帆負氣支邊,他也是惱怒了很長時間,所以,他肯定不希望彭長宜成為第二個江帆,在彭長宜麵前時不時地影射江帆,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好了,我和謝書記還有事,你回去吧。”翟炳德說道。


    彭長宜趕緊嬉皮笑臉地說:“您看我翻山越嶺地跑來,大熱的天,多不容易啊,領導們還不給個機會讓我表現一下,請領導吃個便飯怎麽樣?”


    翟炳德說道:“算了,聽你說話這聲音都是折磨,趕緊回去看嗓子去吧。等我們去三源王國避暑的時候你再請我們吧。”


    三源涼國,是今年著力打出的廣告語,不想被翟炳德篡改成三源王國了,看來,這才是翟炳德真正擔心的問題所在。


    彭長宜趕忙說:“您饒了我唄,如果這是一樓,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了。”


    憑良心說,翟炳德還是欣賞彭長宜的,他曾經不止一次跟謝長友說,我們就是要培養幾個能救火敢於往前衝的幹部。所以,翟炳德在錦安主政時期,彭長宜也的確起到了救火隊員的作用。


    彭長宜把婚姻情況報告交給劉季青後,同樣客氣的話他又跟劉季青說了一遍,劉季青說中午安排出去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告別了劉季青,彭長宜再次回到了戴俊蘋辦公室,戴俊蘋正在低頭寫著什麽,見彭長宜進來了就說:“長宜,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發燒呢?”


    戴俊蘋這樣一說,彭長宜還真是感到了有些四肢酸懶,他說:“我倒沒覺得,剛才在書記屋裏出了一身的冷汗。”


    戴俊蘋笑了,說道:“是不是挨批了?放心,也就是敲打一下你,書記對你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彭長宜咧著嘴說:“再使點勁就敲死了,唉,這事真的不怨我,我一點主觀故意都沒有,我是聽了玉瓊的話才知道土地廟裏還有我的事,馬上就派人秘密清理了,在這件事上,我感覺我做的沒有錯啊!”彭長宜在戴俊蘋麵前才敢說兩句牢騷話。


    戴俊蘋笑了,說道:“你固然沒錯,但挨敲的還會是你,不會是別人,這很正常,這點委屈還不能忍嗎?”


    彭長宜釋然了,深有感觸地說道:“能忍,別說這點委屈,再大的委屈我也能忍,隻不過見到您,才覺得真的是委屈了——”


    戴俊蘋點點頭,說道:“我理解你的意思,放心,如果真的威脅到你的事,我會提前告訴你的,這種事我當時根本就沒放心上,還好你提前到我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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