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謝長友就無奈地站了起來,說道:“我也隻是提了個建議,大主意還得您自己拿,我畢竟離崗了,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縱觀錦安的幹部,眼下,也隻有彭長宜能接這個爛攤子、滅這把火了,大局為重,您再好好想想吧。”說完,謝長友就走了。


    翟炳德這次的確是聽進了謝長友的建議,但是他卻沒有立即著手解決亢州班子的事,他立即做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兩天後,王家棟以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據說,王家棟受賄金額加上受賄物品折合人民幣共計一萬兩千多元!查實的有“木頭人”任小亮交代的五千元現金,還有他平時送給王家棟的禮物,也被折合成人民幣,這一萬多元,大部分都是任小亮交代的,除任小亮之外,沒有得到其它人的指控。另外,王家棟的罪名還有一條,就是沒有教育好子女,為子女經商開綠燈,成為兒子王圓違法經商的保護傘,致使兒子王圓走向犯罪道路。所列罪名中,沒有涉及金盾酒店承包過程中有什麽違紀行為,因為當時在任的是樊文良和江帆。


    這個消息傳來,彭長宜震驚了,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判刑太重了!


    雯雯回家抱住孩子,衝動地哭了……


    婆婆一邊抹眼淚,一邊安慰著雯雯,說道:“孩子,這就是政治鬥爭,沒有辦法,我們的日子必須還要過下去,等著小圓回來,等著你爸爸回來。他當官的時候,也辦過別人,這樣想想就不覺得他冤了……”


    雯雯抱住了婆婆和孩子,抹幹了眼淚,她後悔在婆婆麵前失態,說道:“媽,放心,我們娘三人好好過,等著他們回來……”


    不能不說錦安市委對王家棟做出最後的處理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後進行的,樊文良剛到省委組織部,情況不熟,也不能過多幹預地方事務,何況還是對手翟炳德管轄的錦安,又恰逢省委班子大換血,人事動蕩,選擇這個時候對王家棟下手,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翟炳德終於辦了王家棟,似乎出了一口惡氣,但他也沒有笑到最後,一個硬幣的兩麵,在他身上表現的最為突出……


    處理完這件事後,翟炳德給謝長友打電話,但是沒有找到謝長友,據家人講,他去南方旅遊去了……


    翟炳德知道這個老搭檔可能會在對待王家棟的問題上和自己的意見有相左的地方,也可能有躲著自己不見的意思,但是他怎麽能了解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呢?


    這麽多年,他翟炳德每當想起老領導胡力,心裏既難過又犯堵,他苦苦尋找了胡力這麽多年,居然不知道他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樊文良雪藏起來了,而且一點消息都沒有走漏,就連竇首長都對自己有偏見,這一切都是樊文良在作祟!


    這次雙規王家棟,他有著更深的目的,就是狙擊樊文良去省裏。他想通過王家棟事件,查出樊文良的一些問題,然後捅到省裏去,那麽,樊文良就有可能去不了省委組織部,要知道,樊文良如果去了省委組織部,對自己就是一個最大的威脅。


    所以,他翟炳德必須做最後的努力。


    雙規王家棟之前,翟炳德已經掌握了樊文良在亢州的一些情況,比如當年被樊文良秘密封存而不往上報的張良寫給市委的那封反應張懷私建小洋樓的信,後來,據朱國慶透露,當年選掉周林,的確是樊文良授意,王家棟親自實施的選舉陰謀。那麽,從這兩項展開調查,就有可能查出他更大的問題,但是,這個計劃隨著樊文良調到省裏、以前跟翟炳德關係莫逆的一位副省長的離任而告終。但是這口惡氣必須出,王家棟抓起來了,就不能放回去,於是,才以受賄罪判了王家棟的刑。


    翟炳德不知有多少次暗暗咬牙切齒,如果換成他謝長友,他也會這麽做的。想到這裏,他冷笑了一下,搖搖頭,這才開始考慮亢州班子的問題。


    但是晚了,就在翟炳德開始準備解決亢州問題的前夕,省委這邊,一份由中共中央辦公廳轉過來的刊發在新華社內參上的“關於牛關屯村征地引起的流血事件的思考”的調查報告,已經擺在了剛剛上任兩周時間的省委書記廖忠誠的案頭。


    這篇文章,早不發表晚不發表,單單在新省委書記上任後發表,不得不說發表者也是選準了命門、打在了七寸上!


    新任省委書記看完這篇新華社記者署名文章後,撥了一個內線電話,很快,他的秘書,一個三十歲出頭,高大帥氣、目光深邃、穩重練達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


    廖書記把這份內參交給了他,說道:“小關,交給你一個秘密任務,下去把這事查清、查實。”說著,就把內參交給了他。


    秘書知道,大凡省委書記交給他的“秘密”任務,都是一些比較艱巨的任務,所查事件,也都是比較棘手難辦的事件,這個時候,往往是他孤身作戰的時候,但是他有信心辦好書記交代的每一件事情。


    他接過內參,低下頭,快速瀏覽了一遍後,抬起頭,微皺著眉,目光篤定,他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秘書叫關昊,一直是廖書記的秘書,從中。組。部開始,一直跟隨廖忠誠從京城到南方省、又從南方省到京州省,早已經是副廳級的身份了,這次來京州後,擔任省委副秘書長一職。


    廖書記沒有就內參的事再說什麽,多年工作中形成的那種心靈上的默契,就是什麽都不說,關昊也知道該怎麽做。


    他看了看眼前這個材優幹濟、穩重可靠的年輕人,就說道:“即刻動身吧。”


    “是,您還有什麽指示?”


    省委書記伸出兩根手指頭,說道:“兩個字——”


    關昊意會,不用說出口,他也知道這兩個字的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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