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不假思索地說道:“你還是歇歇吧,留著你的力氣用在三源、用在你老婆身上吧,我再拉你去衝鋒陷陣,人家老康會怎麽想,我這不是拆三源的台嗎?”


    吳冠奇說:“你看,你狹隘了不是。我是說我還有剩餘的力氣,也就是說在不影響三源建設的情況下,如果你需要,就招呼一聲,我還可以跟你一塊衝鋒陷陣。亢州離北京那麽近,而且兩條高速路都在亢州有出口,北京的住房那麽貴,你看吧,不出一兩年,亢州房地產一定會火爆起來,而這期間,誰先登錄亢州,誰就是最大的贏家,因為亢州的地價現在還沒有炒起來,也就是說當局還沒有意識到亢州是淘金者掘寶的地方,所以,我也跟你透露一個信息,誰再征用農民的土地,千萬一兩個錢別讓他拿走,我說這話你記住,不出兩年,有可能一年,亢州就會出現許多這樣的誘惑。”


    吳冠奇繼續說道:“據小道消息傳播,經曆了第一次深奧失敗後,我們國家並沒有氣餒,據說還會繼續深奧,如果深奧真的成功,那就會帶來新一輪經濟形勢跨越發展,亢州,應該具備這種遠見才是,而不是一兩個錢,就把農民的老本賣出去,賣出去了還不把錢全給農民,政府恨不得全部截留下來。我跟你說吧,什麽度假村,什麽養老中心,什麽高爾夫,全都是幌子,都是奔著亢州未來的房地產業去的,業內的人,誰也騙不了誰,誰都知道怎麽回事,就你們這些急於要政績的官員一聽說來了投資商,才跟老爺似的的捧著,把農民的地,就跟撒化肥似的撒了出去,到時,有拍大腿的那一天。”


    對於這個問題,彭長宜從來還真是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扭頭看著吳冠奇,說道:“貫奇,跟我說實話,北京理想度假村,開發商到底是什麽背景?”


    吳冠奇不以為然地笑了,說道:“你一回亢州不就知道了?”


    “沒出事之前,我問過亢州的同誌,好像誰都不知道,據說很神秘,隻來過兩個代表,真正的開發商他們也沒見過。”


    “哈哈,那是他們不便露麵。”


    “誰?”


    “對不起,這個我真不能說,所以,你也別難為兄弟。”吳冠奇說道:“不過憑你的聰明才智,你應該能猜出,就是現在猜不出,以後也會猜出的。”


    彭長宜冷笑了一下,說道:“你這樣一說,我心裏有點譜了,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在亢州要了地,幹嘛還到三源要你那塊地?”


    “哈哈。”吳冠奇哈哈大笑,說道:“彭長宜,你果然聰明,不過你隻猜對了一半,的確有她的事,她到三源要地,另一個合作者是不清楚的,一個是另築香巢,一個是狐假虎威……”


    彭長宜說:“還有另一個?”


    “是啊,空手套白狼,這個招術是她慣用的招數,她怎麽可能出資去做這事?她必須得找合作者。所以,你就不難理解亢州當局為什麽這麽賣命地壓鎮老百姓了吧。”吳冠奇巧妙地變了詞匯。


    彭長宜恍然大悟。


    吳冠奇說:“不過,你不用擔心,事情鬧大了,據說他們準備撤了,似乎是省裏調查組也知道了這個情況。你既然不知道,就一直裝糊塗下去。另一個合作者,在亢州吃到了甜頭,文化廣場周圍的商鋪、住宅就是他搞的,據說大賺了一筆,我這樣說你就知道是誰了吧?”


    彭長宜點點頭,吳冠奇說的是北京星光集團的尤增全。就說道:“他們倆個為什麽不敢公開露麵?”


    “你傻了吧,公開露麵,不就把後台暴露給大家了嗎?拿了那麽多的地,而且那麽便宜,別說暗處的事情,就是明擺著的事情也說不清啊。”


    “可是,可是我聽說後台跟那個女人,好像不那麽密切了?”彭長宜小心地問道。


    “哈哈,你犯了一個極其幼稚的政治錯誤。這種掩人耳目的假象你也信?”


    “他沒必要做給別人看啊,誰管得了他?”彭長宜明知故問。


    “哈哈,管他的人多了,老婆、輿論,紀委,他也需要避諱,避諱懂嗎?”


    彭長宜說道:“那倒是。”想了想,彭長宜又故意說道:“我說你是不是犯了酸葡萄病了,怎麽說起那個女人有股酸味?”


    “哈哈,彭長宜,有你我就好不著。我老吳沒那麽傻,知道哪塊奶酪該動,哪塊奶酪不該動,盡管我不是你們政治圈的,但是講政治,也是我們搞企業必須遵循的原則,否則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啊。”吳冠奇感慨地說道。


    “是啊,我看你還是守好自家那一畝三分地吧,在三源過好男耕女織的生活,有錢、有閑,多美啊,簡直就是當代的陶淵明。”


    “哈哈,你少給我心理暗示,你放心,我不會去亢州給你添亂,即便我想去亢州發展,我也會以正當手段,正當渠道去的,不會給你惹事,你這張牌,我得慎用,細水長流。哈哈。”


    彭長宜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有好的項目,我會找你的。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怕了,你該了解我,衝鋒我不怕,隻要別讓我陷進陣裏就行了——”


    吳冠奇點點頭,說道:我今天所以單獨跟你說這些,想到你有可能不知道這些情況,就是讓心裏有點底兒。”


    “你怎麽知道的,是不是她……告訴你的?”彭長宜忽然問道。


    “她傻呀,我告訴你,她上次來這裏要地,我就懷疑到她另有意圖,都在這個圈子混,有些關係也是我的關係,加上這次亢州出事,我自然就想到是怎麽回事了。”吳冠奇穩穩地駕著車,目視前方。


    彭長宜一咧嘴,不以為然地說道:“原來這些都是你的主觀臆想,不是事實啊?”


    吳冠奇說:“彭長宜,咱哥倆有什麽說什麽,我用不著跟你落地砸坑,你愛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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