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話地把臉貼在他的懷裏,說道:“你什麽時候走?”


    “我不知道領導什麽找我。怎麽了?”彭長宜問道。


    她的嘴蠕動了一下,沒說話。


    “舍不得我走,是嗎?”他溫柔地問道。


    “嗯。”陳靜抱緊了他。


    彭長宜拍著她說:“你想我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


    陳靜抬起頭,說:“我可不敢打,單位的電話都是串著的。”


    彭長宜這才知道,她沒有電話。


    很多年以前,他曾經給一個女孩子留著一部電話,但卻沒能送出去,因為,同樣有一個男人先他給了她同一個款式的電話。如今,這部電話還鎖在自己的抽屜裏,沒有開封。但如今,似乎那個樣式也過時了,而且,他是不能把準備給一個女孩子的東西給另一個人的,那樣是對陳靜的不尊重。他就說道:“我給你買一個電話。”


    她笑了,說道:“我可不敢要。”


    “為什麽?”彭長宜有些吃驚。


    陳靜笑了,說道:“誰都知道,我掙的錢怎麽能買得起電話,即便買得起,也打不起。”


    “你就說是我給你買的。”彭長宜顧慮她說道。


    “真的?”她抬頭驚喜地看著他。


    “真的。”彭長宜也看著她說道。


    “嗬嗬,你開玩笑,我可不敢說。”陳靜一瞬間眼裏沒了光彩。


    “為什麽?”


    陳靜笑了,又把頭放在他的胸脯上,不說話。


    “我明白了,是我配不上你。”彭長宜故意說道。


    “嗬嗬,才不是呢?”陳靜拍了一下他說道。


    “那是什麽?”彭長宜繼續問道。


    “你明明知道是什麽意思還問,討厭——”


    彭長宜不問了,他能理解她的意思,就說道:“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沒什麽敢不敢的,沒人敢說什麽。”說著,就抬起她的頭,仰起身,吻住了她……


    下邊的部位,再一次怒聳起來,他一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身下,無疑,他又再一次要了她……


    這次,他們都睡過頭了,直到電話鈴聲響起來,彭長宜才驚醒,一看,天已大亮,表針就要指向八點了,他一激靈,趕快抬起上身,拿過手機。


    他以為是翟書記找他,趕快接通了電話:“喂,您好,彭長宜。”


    “長宜,怎麽聽著你好像還在睡覺?”


    是江帆。


    彭長宜鬆了一口氣,頭重重地摔在枕頭上,說道:“嗬嗬,是您啊,我在錦安賓館呢,的確剛醒。”


    “哦?”顯然江帆很奇怪一向有早起的彭長宜,怎麽這個時候還在賓館睡大覺。


    彭長宜當然知道江帆的驚訝,就解散說道:“昨天來錦安開會,散會後把我和孟客留下了,結果我等了一晚上,也沒找我談話,我也不敢回去,就住在賓館了。”


    “哦,是這樣啊,說話方便嗎?”江帆說道。


    彭長宜看了一下懷裏的陳靜,陳靜就悄悄地起身,扯過浴巾,裹住身體,去洗澡去了。


    “嗬嗬,方便,您說。”


    “長宜,他可能不會跟你談話了,他現在還在省裏,一時半會回不去了。”江帆語氣有些莊重。


    “是嗎?您怎麽知道?”彭長宜奇怪地問道。


    “他工作中可能有些違紀行為吧,昨天下午是被紀委請來的。”江帆平靜地說道。


    彭長宜一聽,“噌”地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愣了半天才說道:“真的?我說怎麽把我們涼起來了?到底是因為什麽?”


    江帆說道:“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星光集團前任副總潘菱,給北京市紀委寫了一封信,信裏揭發了尤增全一些不法行為,其中牽出了他,北京方麵跟京州省溝通了情況,這樣,他就被請來了,可能還會涉及到這次亢州征地的事。”


    “和他有關係?”彭長宜皺著眉頭問道。


    “和玉瓊有關係,當然就和他有關係了。”江帆篤定地說道。


    “哦——明白了。”彭長宜長出了一口氣,他想起了吳冠奇跟他說的話,隨後又問道:“市長,那個潘菱,是不是還在亢州呆過?”


    “是啊。”江帆說道:“可能也會牽出袁家來。”


    彭長宜點點頭,這樣的案子,不出是不出,一出準是窩案,就又問道:“這個女人現在在哪兒?膽子真夠大的!居然敢實名舉報他?”


    江帆平靜地說道:“現在國外。”


    “國外?”彭長宜又吃驚了。


    “是啊,估計他們的恩怨起於分贓不均,或者還有爭風吃醋吧。具體不太清楚,我也是猜測的。”江帆敷衍著他說道。


    彭長宜明白他敷衍的含義,涉及到他前妻袁小姶和他們的過去,此時的江帆能說什麽,他又問道:“您怎麽知道的?”


    這話問出後他就後悔了,憑借他對江帆的了解和江帆的為人,他不會捕風捉影也不會閑得沒事傳播小道消息的人。


    “昨天晚上我給樊部長打電話,問家棟的情況,他跟我說了這些,我想告訴你著,不過當時太晚了。”江帆的口氣依然平靜不驚,似乎他從來都沒有跟翟炳德認識過。


    彭長宜看了一眼浴室門,笑了一下,說道:“嗬嗬,我又想起了那句話。”


    江帆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我不後悔當初的選擇,痛苦,可以把日子拉長,一天相當於兩天,盡管在草原我也很孤獨,有時也很痛苦,但但心情是舒暢,工作是自由的,這裏民風淳樸,而且當地幹部對我們這些人沒有偏見,領導也是這樣,真心實意地待你,所以,我不後悔。”


    彭長宜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您說的也對,但是有人可是受苦嘍——”


    他後麵的音拉得很長,顯示出了自己的無奈和江帆的無奈。


    果然,江帆沉默了幾秒後說道:“長宜啊,你捅我痛處了——”


    “對不起市長,我是既心疼有著急,您跟小丁聯係過了嗎?”彭長宜問道。


    江帆說道:“你怎麽還問這麽幼稚的問題,人家躲的就是我,怎麽有可能讓我聯係到呢?你呀——”聽口氣,似乎江帆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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