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彭長宜正在聽取人大主任鄧章記、開發區曹南和寇京海關於招商引資的匯報,聽完匯報後,彭長宜緊皺著眉頭,因為,這項工作,進展的不是很理想。


    匯報結束後,彭長宜剛回到辦公室,他的電話就響了,是吳冠奇。


    “彭的書記,又在日理萬機哪?”吳冠奇調侃著說道。


    “唉,理也是瞎理,理不出什麽成績。”彭長宜沮喪地說道。


    “是不是為了沒有蛋糕吃在發愁?”


    “是唄,開發區汙染企業治理整頓後,遷出的遷出,關停的關停,汙是達標了,下遊也不再高我們了,但是,開發區的經濟增長卻受到了影響,招商工作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我希望引進的企業目前沒有一家達成協議的,倒是騷幹零碎的來了不少,對這些企業,我不感冒。”


    在吳冠奇麵前,彭長宜並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沮喪。


    吳冠奇聽後“哈哈”大笑,說道:“同誌啊,你是不是患了項目急躁症了。亢州離首都那麽近,開發區的土地那是皇帝的女兒啊,你著什麽急了,我跟你說,你做得的沒有錯,那些汙染企業必須要清理,另外,那些騷幹零碎的企業也不能要,就因為你是開發區,是和首都接壤的地方,你有資格挑三揀四,任何人都希望憑借這個條件,招一些優良的企業進來,這沒錯,一點都不錯。”


    聽他這麽說,彭長宜的心裏好受了一些,他說道:“道理我懂,這一年的時間都過去七個月了,還沒有實質性進展,我怕自己會成為開發區罪人的。”


    “哦,有人這樣指責你嗎?”吳冠奇問道。


    “當然沒有了,誰能指責我,是我自己這麽認為。”


    “你是不是為沒有明顯的政績而沮喪了?”吳冠奇一語道破。


    彭長宜說道:“那是啊,我都回來快一年了,除去滅火、、治汙、調幹部,幾乎什麽政績都沒有。”


    “你那麽急於要政績幹嘛?”


    “我要政績沒有錯,急著要也沒有錯。政績是什麽,就是為政之業績,是領導幹部在履行職責的過程中創造出來的成績和貢獻。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是古已有之的為官之道。作為共產黨的領導幹部,更應該有這樣的追求。都應該把在任期間能夠幹出一番事業,創造一番業績,為百姓謀得一些福祉,作為自己從政為官的目標,我是市委書記,有這樣的想法和這樣的追求不對嗎?”


    彭長宜很得意自己這樣理直氣壯,與其說是反駁吳冠奇,其實也是在給自己急躁的內心找個合理的注解。


    吳冠奇笑了,知道他是對自己剛才說的“項目急躁症”的反駁。就說:“我說,你那麽衝幹嘛,誰說你不對了?”


    彭長宜說:“你盡管沒有明說,但是你剛才背後的潛台詞就是這個意思。”


    “哈哈。”吳冠奇大笑著說道:“我說彭長宜,你是不是就會跟耍?”


    彭長宜說:“跟你耍是你的榮幸,別人我都不屑於跟,哼。我告訴你,哪個當官的,都想在任期間上幾個大項目、幹幾個大工程,建幾個大廣場、修幾條大馬路,看得見摸得著,別說別人,就是自己看著都爽,這沒有錯,別動不動就這樣指責為官者。”


    “哈哈,還沒敢指責呢,就惹來一頓狂轟濫炸。”


    彭長宜也笑了,說道:“盡管我這樣說,但是真讓我蠻幹,我還幹不出來這事,所以啊,也就是衝你轟炸幾句,發發牢騷,到了具體工作上,我還是有分寸的,不會不管不顧的。”


    “哈哈,我是一個狐狸都沒打著,還惹了一屁股臊。”吳冠奇說道。


    “哈哈,我本來就不是你要打的狐狸。盡管我反對盲目上大項目,但還是希望引進一個大個的,不過,我不會為了這些大項目而忽視那些基礎性的項目,比如,對農業基礎設施建設與民生工程方麵的關注,如農田改造、農村基礎設施的投入、什麽菜籃子、米袋子,送溫暖、促穩定等那些不顯山不露水的工作,我會一如既往地上心,而且照幹不誤。”


    彭長宜說得沒錯,他剛才說的那幾項工作,這半年來,一直在做,隻是這些工作即便是做好了,也不會引起大的效應,因為這些都是民生工程,最基礎的工作。


    在現實生活中,那些大工程、大項目、大廣場、大馬路,的確看起來有氣勢、說起來有“依據”,更容易出成效、被關注、受重用;而那些民生工程,則因費時費力、難以形成“轟動效應”,那些立足於默默無聞打基礎、踏踏實實抓長遠的“老實人”,卻常常與榮譽、提拔、晉級無緣,易遭冷遇。兩相比較,孰輕孰重,如何選擇,這在一些幹部心裏早已達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共識”。幹部們之所以貪大求洋、好大喜功,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上級逼良為娼的結果。


    吳冠奇聽了說道:“我說,你今天怎麽回事,吃了槍藥了,誰說你不該了?還是你受了什麽窩囊氣了?”


    “除去你,誰能給我氣受,即便是錦安的領導來了,就是對我工作不滿意,人家都不會說什麽,畢竟我剛主政一年不到,我是自己給自己氣受啊,別人不給,自己再不給,那就危險了,就離死不遠了——”彭長宜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就知道你是因為我說的這話才向我開炮的,好了,如果你在辦公室,那就請你下來接客吧。”


    “接客?你來亢州了?”彭長宜說著就站起來朝下看。


    但他現在這個辦公室是樊文良時用的辦公室,是東西向的,他這個位置隻能看到大門口的一角,看不到院子的全貌。


    吳冠奇說:“對呀,我就你的府衙下。”


    “真的?我不信,你怎麽舍得來看我了?”彭長宜說道。


    “我說彭大書記,我不是來看你,我是給你送蛋糕來了。你該不會不讓我上去吧……老顧,顧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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