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琳就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江帆。剛要說話,韋麗紅就說道:“上次我們傻琳子跟佘書記唱的那首婚誓就很好,那是我聽過佘書記唱得最好的一首歌。”


    佘文秀聽了後,就下意識地直了直身子,手又撫了一下頭發,說道:“上學的時候,我的愛好很廣泛,詩詞歌賦、吹拉彈唱,樣樣都會點,樣樣不精通。畢業後就到了文化館工作,後來文化局,再後來宣傳部,一直都沒離開文化口。當了領導後,這樣的機會就少多了,一年進不了幾次歌廳,年輕時也喜歡唱歌,現在不行了,嗓子壞了。”


    “你的嗓子挺好的,音域很寬,很亮,適合唱民歌。”季曉琳說道。


    “嗬嗬,你這麽一說,嗓子還真是有點癢了。”佘文秀摸著脖子說道。


    江帆借機說道:“那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喝酒,我都有點迫不及待想聽婚誓了。”


    “哈哈。”佘文秀看著江帆笑了,說道:“江市長,你怎麽也跟著他們起哄,如果說勉強能聽的話,那也是歌唱家帶得好。”


    有了季曉琳的參加,韋麗紅沙啞的聲音出現的頻次就少了一些,但是她似乎就是一個不甘被忽視的女人,總是不失時機地搶話說。江帆發現,佘文秀也不太喜歡聽她那個獨特的聲音。


    趁著佘文秀跟季曉琳說話的當口兒,韋麗紅不甘寂寞,站起,舉起酒杯,跟江帆說道:“江市長,第一次喝酒,我敬你,以後多加關照。”


    江帆也站了起來,說:“談不上,咱們都要仰仗著佘書記的關照呢。”


    韋麗紅立刻說道:“江市長這話不對,不能推卸責任啊,佘書記是佘書記,你是你。”


    本來佘文秀正在跟季曉琳耳語,聽見這話後笑著說道:“江市長,你可是別低估了韋總,她的嘴茬子是不饒人的。”


    江帆心裏不爽,心說,這個韋麗紅也太自以為是了,本來這話誰都知道是怎麽個意思,酒桌上有必要糾正自己嗎?他感到了這個女人對自己的輕視。


    他收住笑,嚴肅地說道:“韋總,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沒有推卸責任,因為我剛來,對工作還沒熟悉,對於我本人來說,就是要仰仗著佘書記的傳幫帶,如果我自己都是這樣,更何況你了?”


    韋麗紅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從江帆故作認真的神態有措詞嚴謹的話中,感覺到這個市長內在的威嚴和凜然之氣,就趕忙陪著笑臉說道:“那是、那是,我敬江市長。”


    江帆跟她象征性地跟她碰杯,當韋麗紅的酒杯剛要跟江帆碰上後,江帆及時收了回來,在外人看來,似乎他們碰了杯,事實上,他們的杯,並沒有碰到一起。


    韋麗紅有點尷尬。


    江帆首先幹杯,他看著韋麗紅,然後衝她亮了一下杯底。


    韋麗紅也喝了,剛要坐下,佘文秀卻發現了問題,說道:“韋總,你這是怎麽跟江市長喝酒呢?第一次就這麽幹呀?喝幹!”


    其實江帆正是看見了她沒喝幹才跟她亮了一下杯底,但是他不會為這點酒跟她較真的。


    韋麗紅的臉紅了一下,她尷尬地笑了一下,拿起酒瓶,倒也爽快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完全是被江市長喝酒的風度迷住了,以為自己喝幹了,誰知還剩下一滴。這樣吧,佘書記的意思我也聽出來了,您的意思就是讓我自罰,我接受,自罰一杯。”說著,倒滿了一杯,這次喝得幹幹淨淨。


    “怎麽樣,江市長?”韋麗紅衝著江帆亮杯底。


    江帆沒有看她,而是把手伸向了佘文秀,說道:“佘書記是裁判。”


    佘文秀笑了,衝著江帆說道:“怎麽樣江市長,首都的企業家,能做到主動自罰也不錯了。”


    江帆感到,佘文秀的話,是對韋麗紅最大的嘲諷,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如果敏感的話,應該能聽出是什麽意思。但在酒桌上,江帆不願給女士下不來台,就點著頭,笑著說道:“不錯、不錯。”


    韋麗紅當然聽出佘文秀話裏的意思,就說道:“佘書記,您這話是誇我還是罵我呢?得,今天第一次跟江市長見麵,我就給江市長落下這個印象,這樣吧,我再敬江市長一杯吧。”說著,又要端杯。


    佘文秀說道:“算了,開玩笑。我跟你說,江市長可不是聶市長,江市長在草原呆了好幾年,他是草原的酒量。你能連哄帶騙把聶市長喝趴下,江市長你可是喝不趴下。”


    韋麗紅尷尬地放下杯,說道:“佘書記,您怎麽對這事還耿耿於懷啊,我說過多少次了,聶市長不是我喝趴下的,是他自己喝趴下的,他哪有江市長這麽沉穩矜持,您以後可是再也不能提這事了。”


    他們提到了聶文東,這也是正是今晚江帆的興趣所在,他故意漫不經心地說道:“看來韋總海量,居然把聶市長喝倒了,我可是不敢跟韋總叫陣了。”


    “得,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韋麗紅說道。


    季曉琳聽佘文秀在她麵前提起聶文東,心裏就有些不爽,以女性的敏感,她非常清楚佘文秀這個時候當著他爆出一個落馬市長不雅的過去是什麽意思,她感到了瞬間的無聊,如果不是姨媽死乞白賴地讓她過來,如果不是報答韋麗紅為自己做出的一切,說什麽她也不會出席閬諸官員的聚會的。她裝作對他們的談話沒有絲毫興趣的樣子,扭頭跟江帆說道:“江市長,你在草原呆過?”


    江帆說:“是啊,工作過幾年。”


    “真的?我正在練草原的長調。”季曉琳有意提高了音調,以轉移他們談話的注意力。


    “哦,那不錯。”江帆用餘光看了佘文秀一眼,發現佘文秀的臉色有些僵硬,就沒再往下繼續這個話題。


    佘文秀慢條斯理地說道:“長調,很不好唱的。”


    聽佘文秀這樣說,江帆才說道:“是啊,草原的長調就像一個標杆,在草原,不會唱長調的稱不上歌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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