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心裏是有底的,就像他跟江帆和王家棟反複表白的那樣,自己跟黃金,跟建設局沒有任何利益瓜葛。所以他是坦然的。


    坦然的背後,彭長宜還是隱約地嗅到了什麽。


    此時,他旁邊的舒晴,是無論如何也猜不透他目前的心思是,還在好奇著彭長宜的個人問題,說道:“大家對你的個人問題感興趣是很正常的事,別說你是市委書記,就是我們身邊有這麽一個人,是你這種情況,大家也都會表示關心的,在背後議論議論就更正常了。”


    “你真是個單純的姑娘。”彭長宜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舒晴看著他,半天才說:“我怎麽感覺你這不像在誇我呀?”


    彭長宜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舒晴仍然在看著她,想通過他的表情讀出什麽,這時,猛然感覺到車子頓了一下,舒晴急忙往前看去,這才發現前麵的車輛都擁堵到了一條車道上。


    “有事故?”舒晴問道。


    彭長宜說:“好像是。”


    這時,就見在清平北站的下道口處,停著一輛警車,一名警察在對過往車輛喊著話:“前方有事故,願意下高速的車輛就近下道,不想下道的車輛可以到前方服務區休息……”


    舒晴問道:“我們怎麽辦?”


    彭長宜說:“我們下道,不進服務區,走七號國道。”


    “這裏離清平城區還有多遠?”舒晴問道。


    “三四十公裏,清平就是這個特點,南北狹長。”


    “也許,這個事故會很快處理完。”


    “那咱們也不在服務區等。”


    彭長宜說著,就打方向,下了高速路,然後駛入了七號國道。


    他們沿著國道駛了一段路後,車速更加慢了下來,原來,前麵的國道也有事故,車輛行駛非常緩慢。


    彭長宜左右看了看,他發現有的車下了道,憑著他的經驗判斷,從這裏下道,是能夠進入清平市區的。他也打了轉向,沿著一條狹窄的石子路向東駛去,在這條路的前方,有一個村莊。


    舒晴擔心地問道:“你認識路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不認識咱們也能摸到城區去,再說了,條條大道通羅馬。”


    於是,他們沿著那條石子路一直向前駛去,走著走著,彭長宜放慢了車速,因為前麵有一塊標識,上麵寫著:“前方村子修路,請繞行。”


    沒辦法,彭長宜就將車拐向了右則向南方的一條土路。


    走著走著,右前方也立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前方村莊修路,請繞行。”


    彭長宜笑了。


    舒晴看著他,心說哪條路都不通,他還笑得出來。


    彭長宜大概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我忘了,清平是全錦安創建工作動作最快的縣市,他們去年底就開始搞了,開春肯定是各村都在忙著修路。”


    正說著,後麵來了一輛拖拉機,彭長宜下了車,衝師傅招手。彭長宜問道:“師傅,去縣城怎麽走?附近還有別的路嗎?”


    那個司機師傅熱情地說道:“有路倒是有路,就是今天是集市,人多,也不好走。”


    拖拉機師傅便指給了彭長宜另一條路。


    彭長宜謝過了師傅,開著車繼續前行,走到前麵一個岔路口時,他按照那位師傅的指引,就拐上了一條新修的水泥路。


    這條水泥路是一條名副其實的鄉間小路,路兩邊是已經長到半膝高的麥田,綠油油的,車子就就像穿行在綠色海洋中一樣。


    舒晴搖下車窗,把手伸出窗外,說道:“大自然的氣息太好聞了,清新,濕潤。沒想到還能欣賞到這樣的田間美景。”


    彭長宜笑了,說道:“所以啊,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讓令人不開心。”


    舒晴一揮手說道:“你隻要能找到去城區的路,還能欣賞到這麽賞心悅目的田園風光,多錯幾次無妨。”


    “哈哈。”彭長宜大笑,說道:“放心,我今天就是繞再多的路,也能把你送到老孟身邊。”


    舒晴聽了彭長宜的話,覺著有些不對味,她收回目光,看著彭長宜,說道:“彭書記,我怎麽聽著你這話有些不對味?”


    彭長宜說:“怎麽了,我這話很對味啊?你想,我們幹嘛去,不就是去見老孟嗎?我的舒教授啊,你想哪兒去了,我膽子就是再大,也是不敢開你舒教授的玩笑。”


    舒晴繼續盯著他說:“你怎麽越說我越聽著不對味。”


    “那是你認為。”彭長宜說道。


    其實,彭長宜剛才的話也不完全是無心的,早在黨校期間,孟客就對年輕的教授舒晴產生過美好的向往,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在課堂上提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吸引舒晴的注意,課下更是抽抓擠時間也要往舒晴跟前湊一湊。


    盡管舒晴對此反應平靜,但孟客依然熱情不減,隻要是舒晴的課,孟客保準會早起半個小時打扮自己,對此,彭長宜總是奚落他,說他自作多情。


    孟客也不隱晦自己的內心,他說對於美好的東西,人人都有向往的自由,得不到還不在心裏向往一下,活著還有什麽意思?當孟客得知舒晴去了亢州掛職後,掩飾不住內心的遺憾,他問彭長宜,為什麽舒晴不來清平卻去了亢州?


    當時彭長宜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要是舒教授,也不會去清平,誰還看不出你那點心思?這也是今天在決定來清平的時候,他叫上舒晴的主要原因。倒不是彭長宜投其所好,實在是他這段時間比較鬱悶,也想借機躲開俞老板勝利公館的剪彩,找孟客瘋一瘋。


    所以,他根本沒有顧及到舒晴的感受,就說出了那樣的話,好在舒晴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女孩子,加之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彭長宜也比較了解。


    有的時候,彭長宜就像一個大男孩,無拘無束,調皮幽默,有時還冒冒壞,好開玩笑,這一點,他周圍的人都十分清楚,隻不過所處的位置,讓他收斂了很多活潑好鬧的天性。這樣想著,她也就不怪彭長宜的信口開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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