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笑了,說道:“科長,你也要抓緊。”


    江帆在旁邊又大聲說道:“你讓他抓緊,不如落實在行動上,有合適的把你們電視台的美女給他介紹一個不就齊了。”


    “你錯了,科長的對象不用咱們幫找。”丁一反駁著江帆。


    “哦,不用咱們幫找,難道他自己找?”江帆說道。


    “對,隻能自己找。”


    彭長宜終於說話了:“就是,就是,還是小丁了解科長。”


    丁一柔柔地說道:“那科長要抓緊啊?”


    “等孩子大點再說了,一個人挺好的,沒有人嘮叨。”


    彭長宜的確是怕了女人嘮叨。


    丁一笑了,說道:“科長,我們下周等你,一定要來啊。”


    彭長宜笑著說道:“一定,好,再見。”


    掛了丁一的電話,彭長宜久久地舉著這個電話,直到裏麵傳來了很久的忙音,他才慢慢地收回手,輕輕地合上了電話。


    就近,他坐在了一個長條椅上,有些癡癡地發呆。


    往事,從內心深處彌漫出來,想起第一次在科室見到她的樣子,由於她沒有防備,不知這麽早辦公室進來了人,他的一聲“你好”,居然嚇得她手裏的飯盒掉在了地上,其後,知道了她叫丁一,所有姓氏筆畫中最少的一個。


    那時,發現了她寫得清麗、雋永的蠅頭小楷,他還想起了元代丁鶴年的“蠅頭小楷寫烏絲,字字鍾王盡可師。”的詩句,當他在家,把她擁在懷裏的時候,她是那樣毫無防範地轉著自己胸前的紐扣,將對媽媽的懷念之情,融入到自己的懷抱。


    當自己吻她的時候,他的腦子裏忽然就出現了一雙眼睛,一雙注視著他們的眼睛,那個時候,他意識到,有個人,比自己更喜歡她,這個人,是可以給她幸福、給他一切的,而一個女孩子所要的幸福和婚姻,彭長宜是無法給予的。


    那個時候,他在心裏暗暗下決心,將對這個女孩子所有美好的感情,埋在心裏,深埋在心裏……


    去北城分別的那一刻,他告訴她,有可能,找市長,找部長,當然,更可以找他;他還不止一次地跟她說“我永遠是你的科長”。


    他們之間是互相信任的,事實上,他做到了,她也做到了。當江帆深陷妻子袁小姶的迷藥時,是丁一給他打的電話,她相信隻有科長才能救他們,當他遠在三源,聽到她恐懼的哭泣時,他恨不得插翅飛過來,給她一個堅實的臂膀。


    但理智的他,沉著鎮定地指揮了一場百裏之外的營救行動,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營救的不是江帆,而是她。


    江帆支邊,不得已向他傾訴了苦衷,但他無力拽住江帆支邊的腳步,他理解他,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這麽做。盡管江帆在這一點上無可指摘,但是他知道,她該會有多麽傷心難過,隻是他遠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肝腸寸斷,以至於半夜病倒,被爸爸接回了家……


    當他得知她被綁架的時候,他是那麽的替她擔心,急匆匆地連夜趕回,當她看到擊斃賈東方的霎那間,她失去支撐、墜落下去的時候,他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比那些訓練有素的特警動作還快,當抱起她輕飄飄的身體時,他同樣肝腸寸斷……


    她是個忠情的女孩子,在江帆走後的那麽長的時間裏,對江帆沒有絲毫的動搖,這一點讓他既失落又尊敬,他知道,除去江帆,她的心裏不可能再裝下別人了,他也不敢褻瀆她,更不能讓她的心靈背上十字架。


    盡管他無數次地向往過,他依然故我地堅守著自己的底線,一次又一次地幫助她重拾對江帆的信心,他帶她去草原,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幾乎讓她葬身狼口……


    這個長得跟她的蠅頭小楷一樣清新、幹淨的女孩子,是這樣牢固地被他埋在心裏,無論是在凶險的三源反黑中,還是在會議中,無論是在靜謐的夜晚,還是在有著鳥兒和鬆鼠的清晨,她都給了他無限的美好的回憶,但隻是回憶,隻有他心情特別不好或者是心情特別好的情況下,他都會想到她,想到她的一顰一笑,想到她的每一顆淚珠……


    如今,這個女孩子終於有所歸宿,以後的日子裏,她將在她所愛的人的懷裏,度過以後的歲月,跟他生兒育女,在他的嗬護下慢慢變老……


    而他,隻能遠遠地注視著她,注視著她……


    兩顆清淚,悠地滑落了下來,彭長宜的喉嚨深處就是一陣生疼,心底湧起一股酸楚,也許,丁一,是他這輩子也無法彌補的遺憾。


    默默愛著的人,終於有了歸宿,那麽,屬於他的幸福又在何方?難道,他真的一輩子就這樣下去了?


    靜謐空聊的夜晚,彭長宜坐在黨校草坪的長條椅上,獨自寂寞和傷感著……


    轉眼,一周就過去了,周五下午,在課堂的間隙,彭長宜給舒晴打電話,問她周六有沒有時間,舒晴一聽,就有些欣喜,說道:“有時間,彭書記有什麽指示?”


    彭長宜笑了,到是女孩子,年輕,上周的不快已經煙消雲散了,彭長宜委婉地說道:“是這樣,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周六跟我去趟陽新。”


    “陽新?”


    “對。”


    “是不是上次來考察的閬諸的陽新?”


    “是的,你真聰明。”


    彭長宜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一些,免得再惹舒晴不高興,另外也希望舒晴能和自己一起去閬諸。他之所以有這個想法,就是源於那天晚上跟江帆和丁一通了電話後想產生的想法。


    以前,他都能將丁一埋在心靈的最深處,那麽,現在丁一成為江帆的妻子了,他更應該將這份屬於他一個人的感情深深埋藏,他不想讓江帆和丁一對他有什麽擔心,也不想聽到他們勸說他快點結束單身生活的花語,如果舒晴跟他去,一來省得自己形隻影單,二來,他也不至於深處他們倆幸福之中有什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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