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莉沒少幫她的忙,當然,也沒少得她的實惠,如果亢州地麵上的官員,要說跟她關係最幹淨的還是彭長宜,其次是呂華,所以她非常敬重這兩個人。


    呂華不能不說沒有得到過她的好處,但那都是她在情願的情況下給的,呂華並沒有索要甚至跟她暗示過什麽,彭長宜更是連她一頓飯都沒吃過,那次來廠子視察,還是彭長宜在亢州酒店請的他們,更別說跟她索要什麽好處了。


    就是她想主動做點什麽,彭長宜都不給她機會,洽談公交項目的時候,她的確想有給彭長宜好處的舉動,但被彭長宜拒絕了。


    彭長宜說:你是在亢州做好事,理應我們感謝你才是,怎麽還能從你這裏拿好處?然而,朱國慶卻不是這樣,他是一個最貪得無厭的人,既要錢又想要人,得不到就惱羞成怒。


    相比之下,這就是差距,這就是彭長宜吸引她的主要原因。


    此時,她從彭長宜那略帶怒氣的問話中,聽出了他的真誠,她也沒有什麽可以保留的了,索性,從頭至尾,一股腦地告訴了彭長宜事情的經過。


    原來,彭長宜去黨校學習後不久,亢州有名的拆車老板俞大開俞老板就給榮曼打電話,想讓榮曼在他的勝利公館處安排一個公交車站點。


    榮曼很不喜歡這個人,人們現在在背後都跟他叫“愈大拆”,他自己也不避諱這個外號,他說能當亢州大拆,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現在,這個人物的確了不起了,買下政府那塊預留地,蓋起了多棟高層住宅,走路都是橫著膀子走,亢州擱不下他了,一副典型的暴發戶嘴臉,自以為靠上了上級領導,在亢州就耀武揚威的,連彭長宜都不放在眼裏,榮曼就不止一次地聽他在背後說對彭長宜不敬的話,但是這個人卻跟朱國慶打得火熱,誰都知道他們背後的交易。


    榮曼在電話裏聽明白俞大開的意思後,說道:“俞老板,這個事恐怕是我不能答應您的,因為,公交站點都是北京方麵來的專家,根據人流和交通時段測算出來的站點,如果要是增加站點,必須他們來人,我是做不了主的。”


    俞老板不高興地說:“你當老板的怎麽做不主?”


    榮曼很是看不起這種暴發戶的嘴臉,自己是老板不假,但那就能做主嗎?再說亢州現在算是北京一個分公司,所有運營上的一切業務,都納入了北京的管理體係,就因為自己是出資方,就可以隨意幹預正常的運營嗎?


    她在心裏就一百個瞧不起這個姓俞的,但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她客氣地說道:


    “不是這個樣子的俞老板,亢州從一開始就納入了北京運營管理體係,我隻是出資方,說白了就是一個小股東,運營是另一個部門的事,我是不能隨意幹涉的。再說,現在勝利公館的右側,就有站點,走不了幾步的,沒有必要增加一個站點,您說是不是這樣?”


    俞老板的口氣裏就又了不耐煩,說道:“這樣,建立汽車站點的所有費用我出,不用你們出一分錢,但站牌上要寫上勝利公館幾個字,這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榮曼說:“這個倒好說,問題是您的這樣要求我認為真的沒什麽必要,首先是在旁邊就有站點……”


    俞老板不禮貌地打斷榮曼的話,說:“怎麽會沒有必要?沒有必要的話我就犯不著給你榮大老板打電話了。”


    榮曼懶得跟他理論,就說道:“這樣俞老板,我把您的要求跟總公司反應一下,您看行不?”


    俞大開一聽,也隻好如此,他說道:“我希望你們總公司盡快答複我。”


    說著,率先撂下電話。


    榮曼放下電話,鄙夷地“哼”了一聲,她就把這事忘記了。


    不曾想,過了兩三天後,俞老板又給她打了電話,榮曼有些不好意思,說:“對不起俞老板,我把這事忘了,這樣,我馬上就聯係,一會給您電話。”


    俞老板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但也無可奈何,又放了電話。


    這次,榮曼還真是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這才給北京公司當時來測量站點的工程師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明了這一情況。


    這個工程師當時就給否了,說道:“沒有必要,那裏走幾步就是一個站點,不可能在那麽短的距離之內增加站點的。開玩笑呢。”


    榮曼說:“我也是這麽說的,真是搞不明白他是什麽用意?”


    那個工程師說:“這有什麽不明白的,門口設一個公交車站,以他小區的名字命名,售票員一天不知要報多少次他的名字,更主要的是,他在賣房廣告的時候,可以這樣說,公交車到小區門口,他的房價就又競爭力了。”


    “哦——”榮曼明白了,她早就應該想到這一層的,隻是不待見這個人,就沒有費心琢磨他的用意。


    掛了工程師的電話,榮曼就給俞老板撥回了電話,把這個意思跟他說了,沒想到他一句話都沒說,就“啪”地掛斷了電話。


    榮曼以為這事就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就有人跟她報告,在勝利公館前後的兩個公交站牌被砸毀。榮曼立刻明白怎麽回事了。


    她開著車,來到兩個站點,就看見了站牌和供候車人等車的座椅以及雨棚,都被砸毀。


    她當時氣得肺都快炸了,沒想到這個愈大拆居然用這樣下作的手段來威脅她達到目的。氣歸氣,多年在外經商的的經驗告訴她,要忍氣吞聲,少樹敵,就這樣。


    她強壓住火氣,給廣告公司打電話,讓他們來人把被砸毀的站牌和雨棚拉走,重做新的,因為這幾天天氣預報說有雨。


    沒想到,第二天剛剛換上的新的站牌和雨棚,又被砸了。


    榮曼看著狼藉的站牌、雨棚和被掀翻的座椅,她默默地開車離去,不再給廣告公司打電話了,也不派人收拾這個爛攤子。她知道,城管會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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