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呢?”馬文生問道。


    他看到了廚房裏的冰箱,打開後,隻見裏麵有肉有蔬菜,他便取了出來,放到砧板上剁了起來。


    他一邊切著肉,一邊擰開了燃氣開關,那火苗跳動著,馬文生也不敢再看鄭豔梅。他把精力完全集中到了鍋上了。


    鄭豔梅見到馬文生果然手巧著,微笑著來到了前廳。她打開了電視,又泡了兩杯茶,放在了那裏。


    等廚房傳來菜香時,鄭豔梅忍不住嗅了嗅鼻子,“文生,好香。”


    她這麽一叫,就感覺她和馬文生像是一家人似的。可是剛才馬文生的失神,以及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前麵,都不像是她的弟弟,而是她的男人一般。


    鄭豔梅這麽一想,臉上的紅暈更甚了。


    馬文生在廚房裏答道:“馬上就上菜了。”


    果然,一部電視劇不過看了小半集,馬文生便端來一盆蒜苗炒肉絲上了桌。


    鄭豔梅伸手取了一根放到嘴裏,吃完後,她忍不住地點頭道:“真不錯。文生,你的廚藝真的不錯。好好吃。”


    她連用了兩個好字,讓馬文生覺得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了。


    他又跑到廚房,這一回,他端來的是盆西紅柿肉丸湯。第三道菜是青椒炒土豆絲。簡簡單單的三道菜,讓鄭豔梅忽然有了溫馨的感覺。


    “我說請你吃飯,沒想到還要讓你下廚。喝點酒嗎?”她問道。


    馬文生趕緊搖頭,“不,不喝了。我喝白酒不行。”


    “文生,想當領導,就要學會喝酒。我這裏有幾瓶劍南春,你喝一點吧,”鄭豔梅說著,從櫃子裏取出了一瓶劍南春。等她打開瓶蓋,馬文生則看著她那雪白的手腕。


    成熟的少婦豐韻,和青澀的少女就是不同。鄭豔梅身上散發的,完全是一種熟婦的魅力。她把一切做得自然,不露任何痕跡。


    其實,她叫馬文生來,難道就沒有一點寂寞的因素在起作用嗎?有的。隻是她也沒有感覺到自己內心世界的變化罷了。


    鄭豔梅將酒倒進了兩個杯子裏,又走過去關上了門。此時,外麵的天色早就黑了,馬文生也不想著回去的事。


    因為,能和組織部長夜裏把酒言歡,這對於一個鄉鎮幹部來說,完全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我們隻喝一杯,”鄭豔梅微笑道。


    “梅子姐,你的酒量大嗎?”馬文生傻傻地問道。


    “不大。不過喝上半斤還是沒有問題的,”鄭豔梅對於自己的酒量,早就清楚了。等她舉起杯子,和馬文生輕輕地碰了一下之後,便喝了一小口。


    馬文生和她對飲著,聊著天。他忽然放鬆下來,不再把她當成了組織部長了。她就是他的梅子姐,善解人意的梅子姐。


    鄭豔梅也很喜歡這樣的夜晚,她和馬文生聊著天,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那個時候,她還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呢。可是,在什麽時候她定了親,又稀裏糊塗地嫁了人呢?她不是嫁得不好,而是嫁得太好了。好到她都感覺自己沒有什麽用一樣。


    她太想做事了,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當她要求出來做事時,她的那位手掌大權的公公,將她從省裏派到了津縣。


    而且一來,就是縣委組織部長。


    “文生,農村的生活苦嗎?”鄭豔梅問道。她想到了自己在全縣的各個鄉鎮走訪,結果遇到了尿急,連個像樣的廁所都找不到的窘境。


    “苦。不過什麽叫苦呢?我也不太清楚。過著自己喜歡的生活,再苦也是不苦;過著自己不喜歡的生活,再快樂也是苦,”馬文生不知不覺間,將自己杯中的酒喝光了。


    他覺得頭有些暈,不過還好,他沒有醉。甚至臉都沒有紅。


    再看鄭豔梅,她的那張俏臉兒已經紅成了一塊布,而那雙眼睛卻在撲閃撲閃的。如果不是坐得近了,他一準會以為她還是少女。可是她舉手投足間的那種韻味,恰恰又說明她不是少女。


    “這話說得很有哲理呀,”她咯咯地笑了起來。可是她的心弦卻像是被什麽撥動了。


    對呀,隻要過著自己喜歡的生活,再怎麽苦也覺得是快樂。馬文生雖然年輕,可是他卻很有洞見呢。


    與其坐在寶馬車裏哭,真不如坐在自行車後麵笑。人沒到那個時候,是不會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些個富貴逼人的官二代富二代,他們就一定會在乎你的感受嗎?不會。太多的時候,他們隻是把你當做他偶爾得到的一個玩具。


    玩累了玩厭了,他就會丟棄。


    遇到了真愛,哪怕他就在大街上攤餅賣,又有何煩呢?不過是累一點罷了。鄭豔梅忽然出了回神。


    馬文生也不驚動她。她雖然在他的眼裏去了神秘的麵紗,可她還是縣委組織部長。他在她的麵前,始終是放肆不得的。有些事想想是可以的,真做卻是不能,萬萬不能。


    正在馬文生和鄭豔梅陷入沉默之際,屋子裏的燈突然滅了。


    “呀,怎麽了?”鄭豔梅叫了一聲。


    “有蠟燭嗎?”馬文生在黑暗中問道。


    “沒,沒有。哪有這樣的東西呀,我從來沒想過要準備這個的,”鄭豔梅站起身來,她摸索著要去廚房,那裏應該有個打火機。


    馬文生也站起身來了,他也摸索著向廚房走去。


    因為他剛才做飯時,記得灶台邊有個打火機。


    屋子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這是因為他們剛才眼前是明亮的,一下子還沒有適應黑暗。等馬文生漸漸地適應了,他的手已不自覺地伸了出去,他要觸碰到東西,才能明白他的位置。


    一摸之下,他的手似乎感覺到了一個軟軟的事物,跟著他傻了。因為那裏分明就是鄭豔梅的身體。她身上的香味已是分明可以聞到了。


    隻是馬文生不知道他摸到的是什麽地方。他正要縮回手去,那邊鄭豔梅卻驚得呀了一聲叫了起來,“不,不好。”


    馬文生已經把手縮了回來,但他還是沒忘了問一聲怎麽了。


    “有東西在我的身上,”她還沒想到是馬文生的手。


    “還在那裏嗎?”倆人這麽一問一答,鄭豔梅已經明白了,原來摸她的,是馬文生。


    “嗯,不在了,”她在黑暗中紅了臉。剛才那一下,摸到的是她的腰。男人的頭,女人的腰,輕易可是碰不得的。


    鄭豔梅避到一旁,任由馬文生走到了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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