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生感覺自己虧欠了她,一時間他也心亂如麻,許久,他才說道:“阿蕊,我到了市裏來了,我來看看你,行嗎?”


    陳景蕊聽到他把阿蕊這個詞叫得親熱無比,心裏那種怨氣也就一掃而空,“你來都來了,我能說不行嗎?你不是有鑰匙嗎?我還在上班,你回去做點吃的。”


    陳景蕊這麽一說,語氣裏就夾雜著甜蜜了。她其實是真的喜歡上了馬文生,但是以前曾經有過的戀情,讓她感覺自己就這樣和馬文生在一起,對他實在是不公平。


    女人越是愛一個人,就越是為自己找到了無數多的借口和理由,反而把一件簡單的事做得複雜了。


    馬文生摸了摸口袋,幸好那鑰匙還在。要不,這下可真被她罵了。


    鎮上的車已經回去了,馬文生打了輛車,直奔她的住處而去。


    他因為記得位置,加上大朗市也不大,便輕車熟路地到了,他用鑰匙開了門,裏麵的陳設和他印象中並無二致,這讓他更是感觸不已。


    歐陽宛兒和他走近了,卻又因為他的被冷落,而走遠了。


    馬文生在心裏最記掛的,是劉穎。但劉穎複婚之後,他就徹底地對她死了心。


    其次是楊蘭。陳勝奇被縣裏免職調離騰龍鎮後,馬文生再給楊蘭打電話,楊蘭卻始終不接聽。到後來,手機就打不通了。也許楊蘭對於陳勝奇的事,產生了對馬文生不滿的情緒,這也難說。


    馬文生如今最最上心的女人,便是陳景蕊。陳景蕊是單身,他和她應該是最有希望的。


    冰箱裏放著一些菜,馬文生拿出來一一做好了,又煮了兩個人吃的飯,等他忙好了,剛剛洗過手,隻聽到外麵有鑰匙開門的聲音,馬文生連忙跑了過去,拿出一雙棉拖鞋,遞到了陳景蕊的手裏。


    陳景蕊已換下醫院裏穿的白大褂,她手裏提著一個大大黑色塑料袋,也不知裝的是什麽,見到馬文生開門,又聞到了屋子裏的飯菜香味兒,她便吸了吸鼻子,叫了聲好香。


    等她換好了鞋,走進來,將袋子放下之後,便走到馬文生身邊,伸手環住了他的腰,一口咬在他的唇上,恨恨地罵道:“壞人,我都以為你忘了我了。”


    馬文生見到女人如此,越發覺得虧欠了她了。他深情地伸手撫摸著她凍紅的臉蛋,輕聲說道:“我上次本來是來了,可被王謹又叫走了。”


    陳景蕊點點頭,眼睛卻在不停地打量著他,“你瘦了,工作累了吧?”她不知道馬文生工作變動的事。


    男人是縣委書記的秘書,難免是忙碌的。她這麽替他想著,心裏早就原諒了他。


    馬文生應正要跑去端出飯菜來,陳景蕊卻攔住了他,“你等等,換身衣服給我看看。你不會就這套西裝吧?”馬文生身上穿的,還是西裝。如今可是寒冬臘月,他也不嫌冷的慌。


    陳景蕊下班後,替他買了件羽絨服。她印象中的馬文生身材應該是這樣,因為她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也就憑著感覺把衣服買了。


    馬文生拗不過他,便將衣服換了,那羽絨服是黑色的,卻是壓縮羽絨棉,穿在身上,馬文生頓時覺得暖和多了。


    “沒想到還正好呢,”陳景蕊樂了。男人穿上這身衣服,顯得更是帥氣。


    “謝謝你,阿蕊,”馬文生開始改口叫她阿蕊,這讓陳景蕊聽了,心裏著實快樂。她喜歡他這麽叫她,這比叫陳姐來得更溫柔更深情。


    倆人進了廚房裏,坐到小桌邊吃飯,互相挾著菜,目光偶爾對視著,就是深情一片。


    陳景蕊一邊吃著飯,一邊問起了馬文生的工作情況。上回陸豔梅來看她,說了很多馬文生的事。


    陳景蕊故意裝作隨聽隨不聽的樣子,可是她心裏著實想聽,就算陸豔梅說得再瑣碎,她也願意聽。


    離遠了,才會真正明白離去的人有多好。


    等馬文生說起了自己去了城關鎮做了黨委副書記,陳景蕊一陣愕然,“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她問道,“你做錯事了?”


    馬文生便把自己那晚去皇家樓的事兒說了,陳景蕊漸漸有些明白了,“他這是猜忌你呢。這麽說,你離開也好。我雖然不是官員,可是我對官場上的事聽說的也多。你離開了他,以後還會有更好的發展。”


    陳景蕊知道男人的誌向,也不再勸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對於馬文生的到來喜歡得緊,尤其是他做好了飯菜,又替她開門拿拖鞋的那一刹那,陳景蕊真想說一聲文生,幹脆我們結婚吧。


    不過她忍住了。馬文生現在的這個情形,就算她要和他結婚,她的家庭也不會同意。


    馬文生的地位實在太低了。


    倆人吃過飯,馬文生洗了碗,又燒了熱水,這才叫來正在看電視的陳景蕊。


    他們來到了房間,那兩雙目光凝在了一起,再也分不開。


    歡樂如浪潮,來得快,去得也快。


    “你說你明天去省城?”陳景蕊忽然問道。


    “是的,”馬文生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我家也在朗中市,我請兩天假,在那裏也好為你安排一個落腳的地方,”陳景蕊怕男人去了省城,沒有地方住了。


    馬文生搖了搖頭道:“阿蕊,我知道你對我好。我是跟市長一道出去的,到時候肯定也會住在賓館裏,就算你回去安排了,我也不見得有時間過去。你還是不要請假的好。”


    馬文生的話,陳景蕊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於是輕輕點了點頭,“你還要是置辦點內衣。不能出去太寒磣了。都是你,太晚了,我也懶得動了。”


    她慵懶的話語,在馬文生聽來別有一番滋味。


    他發現,比起楊蘭來,陳景蕊更有女人味。楊蘭功利心太重,而陳景蕊呢,則顯得有些率性。


    馬文生是一個本真的人,他對於率性而為的陳景蕊,自然更是喜歡。他看著她的眼睛,深情地說道:“阿蕊,我們結婚吧?”


    陳景蕊微微一笑道:“好啊。不過你這個樣子,哪裏像是求婚的?我們,倒是先乘了車,後麵再補票了。”


    陳景蕊這麽一說,馬文生就跪在了棉花上,“阿蕊,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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