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眸底的笑意透著壞壞狡黠,水眸看似漫不經心的從男人異樣的位置凝去,倏然轉身笑出聲來。


    “現在讓你撩撥的快活,這筆帳咱們晚上再算……”


    男人咬著牙,隻能生生忍了下去,百裏月桐憋得笑彎了眼,輕哄的在男人的唇角蜻蜓點水親了一下。


    “四爺,臣妾知錯了,咱們趕緊走吧……”


    “該死!本王到外麵等你——”男人咬著牙低咒一聲,趕緊離女人距離遠一點,現在他壓根兒都不敢碰到她,幹柴烈火,一點就得著,男人越過女人的身體,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門,半點兒也不敢回頭。


    百裏月桐咬著唇在他身後偷笑了兩聲,緊接著抱起搖籃裏的布離,緊隨男人身後出了房門。


    入了宮以後,百裏月桐和君煜麟便分道揚鑣,她抱著孩子和雨煙去了漫花宮,據她所知白畫紗這一次是要從漫花宮嫁出去,出嫁之前白貴妃這邊也同樣是戒備森嚴,任何人也沒有見法見到白畫紗,百裏月桐曾讓君煜麟來試探過,同樣也被擋駕在殿外。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就算白貴妃再小心翼翼,也絕不可能拒她於門外,更何況像抱著孩子過來探望的婦孺,很快就要到吉時了,百裏月桐腳下的步伐也不禁快了些,同時凝時身側的雨煙,輕言道:“雨煙,一會兒你找機會引開屋子裏的那些人,我想和白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雨煙水眸微怔,很快便回過神來,機靈的點頭應聲:“放心吧,王妃,這事兒就包在奴婢身上了。”


    主仆二人很順利的進入了漫花宮見到了白畫紗,除了白貴妃,白府也來了不少人,白大人和白夫人都在這裏,雨煙眸底閃過一抹精光,突然驚呼出聲:“王妃,奴婢有一句話不得不說,隻是……說出來又怕白貴妃會不高興。”


    一個小小的婢女,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她的臉上,白貴妃秀眉微蹙,雖然覺得這丫鬟說話有些冒犯,可畢竟她是百裏月桐身邊的丫鬟,自己出麵教訓多有不便,更何況今日又是白府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想動怒觸了黴頭。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不過……你也知道今兒是什麽日子,若是說錯了話,就算是本宮願意饒過了,你家主子恐怕也饒不了你。”


    白貴妃不疾不緩的清冷出聲,漂亮的杏眸閃過一道精光,她話裏的暗示也再清楚不過,如果雨煙這張小嘴惹出什麽事來,做為主子的百裏月桐當然也不能坐視不理,不嚴懲重罰是說不過去的。


    百裏月桐水眸閃過一道精光,看似漫不經心的淡淡道:“這個丫頭還真是個話嘮,在府裏每日話就說個不停,這會兒又有什麽事兒?”


    雨煙聞言,耷拉低垂下頭,低沉道:“其實奴婢隻是想說,在奴婢的家鄉有一個習俗,如果新娘子出嫁後想早生貴子,在新郎倌來迎接的時候,就要由剛得貴子的少婦牽扶著她上轎,這樣就能如願以償了,這個可是相當靈驗的。隻是……”


    聽到這裏,白貴妃的臉色果然是黑沉了下來,難怪這丫頭之前特意打了招呼在先,讓自己不要生氣,原來講是要講到孩子。


    “接著說……”


    白貴妃咬咬牙,雖然心裏有些不痛快,可是白畫紗畢竟是她妹妹,若是白畫紗成親後能夠盡快懷上孩子,自然對她是相當有利的。


    “隻是……在新娘被新郎接走之時,出嫁的閨房裏除了新得貴子的少婦,其餘閑雜人等是不能呆的。”


    雨煙一臉楚楚可憐模樣,耷拉著腦袋欲言又止,一臉難色,愈發讓人覺得真實。


    她這一番說辭就連百裏月桐心裏也連聲稱讚,沒想到雨煙這丫頭不僅反應快,編故事的本領也是一流,此刻她清楚的看見,白家人和白貴妃的臉色都顯得緊張起來。


    白大人夫婦與女兒白貴妃對視一眼,若有所指的點點頭,很快便有了結果,白貴妃的水眸突然凝向百裏月桐,帶著幾分打量疑色。


    百裏月桐連忙搶先一步出聲:“白貴妃不必聽這丫鬟胡扯,這丫頭向來就話多,有一句沒一句的,貴妃娘娘別放在心上才是。”


    見她連聲推諉,白貴妃水眸劃過一抹幽暗,下一秒唇角突然漾起一抹淺笑:“雖然這種事情聽著也不怎麽靠譜,但是試試也不妨事兒,不過有件事情卻是難倒了本宮,眼下這皇宮裏恐怕也隻有四王妃一人符合條件,所以本宮想有勞四王妃呆會兒送我家三妹上轎,也希望我們家紗兒也能沾上四王妃的喜氣,早得貴子。”


    白貴妃的話說得相當客氣,百裏月桐麵色佯裝驚詫,不過很快便一口應了下來:“這不過是小事一樁,白貴妃既然開了口,臣妾自然是不能推辭。”


    “那……爹,娘,我們就全都先退出去吧。這屋子裏除了四王妃以外,其餘的全都暫且先退下去。”


    白貴妃環視一圈屋子,裏麵的丫鬟都是未經人事的小丫頭,自然也留不得,包括百裏月桐身邊的那個丫在內。


    隨著白貴妃一聲令下,眾人也都一一退下,雨煙抱著小布離出去的時候,不忘悄悄衝著主子眨了眨眼睛,百裏月桐忍住想笑的衝動,依然麵色鎮定的立於原地。


    很快,屋子裏便恢複了寂靜,百裏月桐的水眸淡淡凝向坐在銅鏡前早已經梳妝打扮好的白四小姐,略施粉黛,可是白畫紗蒼白的小臉依然沒有什麽顏色,此刻正呆若目雞的坐在銅鏡著想著什麽,似乎並未注意到眼下屋內的變化。


    “白姑娘在想什麽?”


    百裏月桐已經走到了女人身旁自行坐了下來,水眸一瞬不瞬的盯著白畫紗漂亮的臉蛋,那雙清澈如泉的水眸看起來有些空洞無神。


    聞聲,白畫紗這才倏地回神望來,對視上百裏月桐的水眸,眼底閃過一抹驚色:“四王妃,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百裏月桐無奈的輕歎口氣,這丫頭竟然連她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誰知她剛才神遊太空去了哪兒?那張蒼白無色的小臉著實看著讓人心疼。


    “我進來好一會兒了。”


    百裏月桐淡淡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剛才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


    白畫紗唇角勉強擠出一抹淺笑,映襯著大紅的喜服,蒼白的肌膚而凝白勝雪,看上去少了幾分生氣。


    “白姑娘心裏……真的放下杜大夫了嗎?”


    百裏月桐的語氣很輕,雲淡風輕,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水眸卻是一瞬不瞬盯著女人的臉。


    她的話一出,白畫紗水眸一閃而過的異色,撇開小臉避開百裏月桐的目光,語氣同樣清冷淡然:“四王妃不要再提那個人,都已經是過的事了。”


    同為女人,百裏月桐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對感情如此執著倔強的她,怎麽可能真正放下了,若說放下,那也隻是嘴頭上的放下,心裏卻是如同壓著一塊重重的磐石。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說了,白姑娘應該也不會對杜大夫的病情感興趣……”百裏月桐淡淡點頭,語氣出奇的平靜,麵色亦同樣平靜如水。


    她這話一出,白畫紗剛剛撇開的小臉倏地轉了回來,嬌盈的身子同時也蹭了從椅子立直,水眸睜得大大的:“你……你剛才說什麽?杜大夫他得了什麽病?”


    百裏月桐無比清冷淡然的凝對上女人睜大的水眸,灩瀲流轉的眸光裏,不難看出濃鬱擔憂之色,隻是……這個時候她卻是故意吊起了女人的胃口。


    “白姑娘大喜的日子,咱們還是不要說這個了,杜大夫的病情恐怕也是醫不好了,幸而你們之間的緣份已盡,你就忘了他吧。”


    百裏月桐語重心長的口吻,卻是讓白畫紗的一顆心頓時更加七上八下,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纖盈柔軟的身子一軟,幸而百裏月桐一把扶住了她,眸底閃過一抹驚色,低呼出聲:“白姑娘,你沒事吧?”


    “四王妃,你……你一定要告訴,杜大哥他現在到底怎麽了?”白畫紗勉強倚靠著椅子,水眸直勾勾的盯著百裏月桐,語氣盛著滿滿懇求。


    “那你得先告訴我,你為什麽想知道?”百裏月桐凝盯著女人的水眸,反問道。


    “我希望他能過得好……”


    白畫紗憋了好一會兒,蒼白的臉頰此刻泛起微微紅暈,聲音細小的幾乎隻有她自己聽得見。


    其實百裏月桐並不是真的想聽她的答案,隻需要看女人臉上的表情,她就能猜出她的內心,白畫紗還算是個單純的女子,很容易讓人看見真實的內心。


    “杜大夫患了癆病,這段時間病情惡化的很厲害,四爺已經向多名太醫打探過,都說這癆病其實並不至於要人命,隻不過是需要好好調理身子,不能幹體力活罷了。可是杜大夫的病情顯得不太樂觀,我和四爺尋思著,這主要還是因為他自己的心魔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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