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要見皇上……”梅賢妃低沉道,沒有一句解釋,君澤德已經明確說過,皇上有旨不允許對四王妃透露半個字,所以目前她也不能將君煜麟的噩耗告訴百裏月桐,更何況,在並沒有找到男人屍體前,她絕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就這樣死了。


    婦人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百裏月桐不再開口問任何話,靜靜地攙扶著婦人朝著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望著兩道背影漸行漸遠,君澤德的眸光突然投望向坐在紫檀木椅上的寧北棠,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冷冷出聲:“是你把她招引到這裏來的,對嗎?你到底還和她說了些什麽?”


    說話的同時,君澤德冷眼看著丫鬟將寧北棠麵前案台上殘潑的茶漬擦拭幹淨,他相信在自己剛才和梅賢妃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裏,一定還發生了什麽……


    “放心,不該說的……我一句也沒有對她說……”寧北棠就像看不出男人臉上的不悅神色似的,唇角還漾著不羈的邪魅笑容,端起丫鬟遞過來的新茶,細細的茗品。


    “北棠,咱們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別為了一個女人……傷了和氣!”君澤德的語速很慢,低沉的嗓音聽似漫不經心,犀利的眸光卻又讓人感覺到濃鬱警告意味。


    寧北棠手中的茶杯緩緩落下,像是從男人的話裏聽出了幾分端倪,眸底不羈的戲謔瞬間褪了個幹淨,深邃的眸光若有所思的打量起對麵的男人。


    “夔,你不會是……看上自己的四弟媳了吧?”寧北棠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試探,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銳利的鷹眸,似想從對方的眸光看到他的內心深處。


    “一派胡言!你覺得本王的心思會在那些沒用的兒女情長上麵嗎?還有你……到底還想不想坐上蓬萊國皇位?”君澤德走到男人身側的位置坐在,嗓音壓得更低了些。


    聽聞男人提到皇位,寧北棠臉上的表情頓時僵滯數秒,很快便轉移了話峰,低沉道:“當然!本王願意裝瘋賣傻的隱忍這麽久,也就是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盡到自己的本份,等本王榮登九五的那一天,自然會助你一臂之力。”君澤德鏘鏗的語氣很堅定,端起茶杯的同時側眸睨向對方,盛著滿滿的警告。


    寧北棠意味深長的點點頭,低沉道:“這麽多年的朋友,難道本王還信不過你嗎?不過……本王過來之前剛得到消息,江北那邊還是沒有打撈到四皇子的屍首,你說他會不會……”


    “不可能!”君澤德無比堅定的道:“你也親眼看見了決堤時的場景,他已經身負重傷,又被卷入那樣的巨流泥石裏,絕不可能活著出來,就算打撈不到屍首,那也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的屍首已經順著巨流被衝走了,沒想到顯赫一世的四弟,臨死竟也落得如此下場。”


    “德,雖然九死一生的可能性極大,但萬一他要是沒死呢?他會不會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們故意……”寧北棠四下環望,確定沒有人才壓低嗓音,用隻有他們倆能夠聽見的聲音低沉道。


    “住口!”君澤德冷喝一聲,低沉打斷男人的話,同樣四下環望一圈後,將嗓音壓得更低厲聲道:“就算是九死一生,那活著的一個也不可能是他,再說了……隻要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是咱們設計的?那些匠人不是全都處理了嗎?北棠,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讓本王聽見,真是誨氣!”


    寧北棠緩緩點頭,細想想覺得男人的話也不無道理,他們是親眼看見君煜麟被巨流卷走的,這幾日他們也一直派人沿著江堤搜索,一直都沒有任何發現,試想一個身負重傷又被卷入洪流的人,在水裏浸泡上幾天還能活下來吧?這樣想想似乎也就安心了……


    禦書房外,梅賢妃求見皇上,百裏月桐隨同而至,不等宮人開口拒絕,梅賢妃已經急不可耐的闖了進去,自打她進宮這麽多年,這樣失禮的事情還是頭一回。


    君清陽望著眼前的美婦,不由皺了皺眉頭:“梅愛妃什麽時候也這麽不懂規矩了?沒聽說朕現在很忙,沒空接見你嗎?”


    “皇上,二皇子已經將一切都告訴臣妾了。”梅賢妃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一直以來她都是個冷靜聰慧的女人,也不希望自己在最重要的時候反倒亂了陣腳。


    聞言,君清陽眸光微怔,略顯驚詫,他沒有想到二皇子竟然將事情告訴了梅賢妃,再看看隨梅賢妃而至的百裏月桐,不禁皺緊了眉頭,低沉道:“你怎麽把她也帶來了?”


    “皇上放心,臣妾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梅賢妃意味深長的淡淡應答。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百裏月桐也清冷出聲了:“父皇,母妃,臣妾不傻,就算你們現在什麽也不說,臣妾心裏也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咱們都是一家人,倒不如暢快些把那層紙捅破,沒有什麽事情需要遮遮掩掩,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什麽事情都需要一家人共同承擔。如果你們不拿桐兒當外人,就告訴我澤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女人的一番話讓兩位長輩頓時變得啞口無言,君清陽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頓了會兒才低沉出聲:“沒想到桐兒一個婦道人家能夠有這番見解,著實令朕刮目相看,不虧是百裏將軍的女兒,識大體,不失大氣。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朕若再遮遮掩掩未免就顯得太不信任你了,都是一家人,遇到問題咱們確實應該一起分擔,共度難關。”


    百裏月桐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凝望著男人的眸,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江北決堤,老四被洪流卷走了,到今生死不明,這件事情經老二追究的結果,是修建堤大壩的工匠失職,已經下令全部處死了……”君清陽深歎了口氣,語氣間流露出的幾分擔憂及傷感,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就連他也感覺到君煜麟生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再一次聽見這個噩耗從君清陽嘴裏說出來,梅賢妃隻覺得眼前一花,腿一軟,幸而站在她側的百裏月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婦人,驚呼出聲:“母妃——”


    “快,叫太醫,愛妃,愛妃……”君清陽一聲令下,隨身的公公連著應聲,急急朝外跑去。


    百裏月桐此刻的心情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擔心著九死一生的男人,卻還得顧著安撫眼前已經倒下的婦人:“母妃,母妃,你醒醒……”


    按照學過的急救方法,百裏月桐伸出拇指摁下婦人的仁中,不想倒還真有效果,梅賢妃緩緩的睜開杏眸,卻是目光呆滯,一個勁的搖頭,嘴裏喃喃著:“不,絕不可能,麟兒他不會不顧本宮就這樣走了……”


    “母妃,澤他不會走的,他一定會化險為夷,他舍不得父皇母妃,也舍不得臣妾和孩子,他一定會回來的……”百裏月桐強忍著胸腔澎湃的情緒,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溫婉淺笑,聲音出奇的輕柔平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們不是說沒有找到屍首嗎?這個消息也就算是好消息,就證明澤還活著的機率是極大的,對不對?”


    梅賢妃就這樣盯著女人的小臉,呆滯的杏眸一點點恢複生氣,就連站在一旁的君清陽似乎也被百裏月桐的一番話感動了,低沉道:“桐兒說得對,隻要沒有找到屍首,麟兒就極有可能還活著,朕這就傳令下去,一日不找到老四,就一日不會放棄。”


    百裏月桐凝望向男人感激的點點頭:“父皇,桐兒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君清陽點點頭,深邃的眸光漾著和藹可親的溫柔。


    百裏月桐靜靜地道:“桐兒想親自去江北一趟,說什麽也要找到四爺。”


    聞言,君清陽微微一愣,應該是沒有想到百裏月桐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低垂眼斂稍作沉思,眸光再凝向百裏月桐道:“可是你一個婦道人家……”


    “父皇,你就讓桐兒走這一趟吧,與其在京城苦苦等候四爺的消息,倒不如讓桐兒親自盡心盡力的去尋找四爺的蹤跡,自己親力親為,總是更盡心些……”百裏月桐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漸漸緩過勁兒來的梅賢妃此刻也清醒許多,見男人依然麵露猶豫之色,婦人的杏眸劃過一抹異樣複雜。


    “皇上,請容許臣妾說一句……”梅賢妃略顯無力的虛弱嗓音無奈中透著幾分堅強,支撐在百裏月桐的攙扶下立直了身子,清冷出聲:“皇上就讓桐兒去吧,麟兒是她男人,她對麟兒的關切絕不會輸於皇上和臣妾,有她親自去江北一趟,也算是替皇上和臣妾盡心盡力了,臣妾相信她有這個能力,隻要麟兒還活著,她一定能想辦法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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