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觀禮的大部分都是雲一平日裏交往的士兵,一群大老爺們見此場景,頓時就起哄了:“新娘這般美貌,讓咱們雲副將看得連眼珠子都轉不動了。親一個,直接送入洞房,看看雲副將的樣子,就知道這會兒是耐不住了……”


    一大屋的大老爺們,倒也不避嫌,除了新娘子,在場的也隻有紫冰顯得有些不自在的紅了臉,卻也同樣抿嘴偷笑,這樣熱鬧的場麵也讓氣氛一下子輕鬆沸騰起來,就連平日裏苟言笑的君煜麟,也破天荒的跟著士兵們一同戲謔起來——


    “雲一這小子,等這一天恐怕是真等的心急了,今兒咱們都識趣些,隻管自個兒飲酒作樂,就不打擾他們小倆口的性致了。兄弟們成不成?”


    “都聽四爺的!送入洞房,送入洞房……”將士們異口同聲,爽朗的笑聲在喜堂內蕩漾開來,有相當的感染力。


    “雲一,本王送給你的新婚大禮就在新房裏,今兒正好派上用場。”君煜麟意味深長的低笑聲再度逸出,他的話出不禁讓雲一這個七尺漢子頓時紅了臉,那件送出的禮物也不由惹人遐想,士兵們的笑聲也越來越大。


    大紅色彩充斥著整個房間,喜榻上的南紅錦帳繡著華彩滿床笏,兩邊金鉤倒墜,垂下靜靜不動的鬆綠流白,玉屏風,楠木櫃,並無暴奢極侈之態,卻處處顯出雅致細膩,可見男人為布置這些也算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偌小的房間裏,依稀可以聽見外麵賓客們的笑鬧聲,沒有他們這對主角在場,外麵的客人似乎同樣一點兒也不受拘謹,玩得不亦樂乎,隨著小夫妻進入新房的喜娘,按著規矩將合巹灑遞到二人手中,兩人喝過,行合巹禮,洞房禮節就算過了,喜娘識趣的退了出去,新房裏隻剩雲一和雨煙這對新人。


    雨煙抬眼,見雲一那雙深邃如墨的瞳仁依然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小臉,不禁紅著臉賞了男人一記白眼,輕嗔出聲:“總盯著人家瞧什麽?我臉上是寫了字麽?”


    雲一嗬嗬一笑,伸手過來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輕言道:“靈兒,你今天真美。”


    “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我平日裏就不美麽?”雨煙這張小嘴依然還是那麽厲,不過臉頰暈染的粉紅卻透露了女人內心的羞澀。


    “美美美,隻是……今天更美!”男人這會兒反倒鎮定起來,深邃的眸光越來越暗,大掌滑落到女人腰間,略顯笨拙的動作卻是很快解開了女人的腰帶,衣襟敞開,露出同樣鮮豔的大紅色底衣,男人的大手沒有停止動作,搭落到女人腰間隔著衣裳慢慢地撫摩。


    雨煙的臉頰頓時一片嫣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雖然她的個性屬於外向豪放型的,可是這種事情卻也是第一次經曆,紅著臉惡瞥男人一眼,不想她的凶悍此刻卻是壓根兒也嚇唬不了人,男人狹長的眸此刻彎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唇邊浮出一絲仿佛陰謀得逞後的笑容。


    “你……你別亂來。”雨煙漲紅了小臉,瞪著男人低吼道。


    “靈兒,其實他們剛才說對了……我真的等不及想要和你……洞房。”


    男人搭落在女人腰間揉捏的大手顯然已經不再滿足。


    雨煙紅了臉,卻也不再反對,其實她等一天同樣也等很久了,不過礙於女孩子的矜持,她還是得做做樣子。


    女人軟軟的,第一次摸到,雲一心裏油然而起的一陣興奮,他的手突然撚住女人中衣腰間的盤扣,衣便鬆開了。


    男人的目光落下:“靈兒,好美,真的……好美……”


    雲一艱難的咽了咽喉嚨,垂涎欲滴的模樣看得雨煙有點羞,卻又更是好笑,下一秒整個人就已經被男人一把拉入懷中。


    清晰感受到男人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越來越快,臂間的力道更是收緊,雨煙幾乎快要被他摟得喘不過氣,忍不住低笑出聲:“祿哥,你這是要謀殺新妻麽?”


    雲一說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緒,又激動,又興奮,隻感覺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深吸一口氣用力閉上眼,喃喃道:“傻丫頭,又胡言亂語的說什麽呢,我愛你都來不及……”


    “那……你就愛給你看,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愛我。”


    女人小臉埋在男人胸口,說出這句話她自己都已經不敢再抬頭正視男人的眼睛了。


    女人的話卻無疑給了男人莫大的勇氣,雲一深邃的眸光驟然一亮,附在女人耳畔低低地道:“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失望。”


    男人沙啞的嗓音流露著滿滿渴望,同時也充滿著誘惑。


    雨煙隻感覺自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那張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雲一就這樣靜靜地凝望著她,眸光深邃,如墨夜般暗沉,鼻息帶了灼人般的溫度撲灑到了她秀美的小臉上。


    “疼——”


    女人的粉拳不由分說落上男人胸堂,小臉漲得通紅,狠狠瞪著身上的男人。


    男人眸底盛著滿滿情欲之色,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女人突然給他來了個卡殼,可他卻不想對她用強的。


    下次低俯下頭,反複親吻女人滾燙的麵頰和瑩潤的唇,溫暖的掌心透著無法言喻的溫柔,細細摩挲過女人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


    雨煙在男人的柔情攻勢下不知不覺放鬆了警覺。


    男人略帶戲謔的沙啞嗓音在耳畔傳來:“隻敢說不敢做的壞丫頭,從今往後我自是知道你了,紙老虎一隻……”


    戲謔的嗓音裏明顯透著譏笑,頓時激到了身下的女人,雨煙頓時又羞又惱,頓時睜開眼睛脫口而出:“你說誰是紙……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忍不住痛呼出聲,隻是聲音還未完全從櫻唇逸出,便被男人覆下的薄唇吞噬入腹。


    新房裏大紅的喜字依然耀目,錦帳低垂,床榻上更是一片旖旎,春光無限。


    一切終於安靜了下來,滾燙的汗水順著男人流暢的肌肉線條滾落,落到女子潔白的胸脯上,那如凝脂般雪白的肌膚上,還殘留著方才肆歡留下的痕跡。


    雲一好不容易平息住自己因極度暢快而加速的心跳,大掌愛憐地捋順女人額頭上被汗水黏住的青絲,唇角勾起滿足的笑容,眼底也漾著滿滿激蕩過後的滿足。


    男人在女人耳畔低喃出聲。“靈兒,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給客人敬酒……”


    “你少喝點兒,別讓他們給灌醉了……”女人慵懶倦意的嗓音幽幽逸出,連眼也未睜。


    雲一換了身簡單的素淨錦袍出了新房,當他出現在酒宴現場頓時惹來一陣狂笑,平日裏親近的弟兄們無所顧忌的開起了他的玩笑,不管他們的話說得有多葷,雲一也隻是笑而不應。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感謝各位能來助興,這杯酒是我敬大家的。”雲一舉杯,先幹為敬,眸光環掃一圈,最後落在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上,四目相對,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君煜麟衝著他舉杯,仰首一飲而盡,唇角始終勾著淺淺笑意,他是真心為雲一感到高興,隻是在這大喜的日子,也讓男人觸景生情,腦海裏不停浮現出當年自己大婚時的場景,女人那張熟悉的麵孔時時在腦海裏回蕩。


    自從冰山回來後的這些天,他暗下派人已經四處去打探消息,卻遲遲沒有回音,他的桐兒究竟去了哪兒?想到這兒男人就忍不住借酒澆愁,端著酒壇獨自到一旁狂飲。


    雲一很快便察覺出了主子的異樣,打發了跟前鬧騰的弟兄,走到男人身後,低沉道:“爺,你……沒事吧?”


    “傻小子,本王能有什麽事兒?今兒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本王是替你高興。”君煜麟豪爽的低笑聲響起,回眸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過去陪他們便好,不用理會本王。”


    “呃……屬下明白。”雲一低沉應聲,眸底依然盛著擔憂。


    雲一默默退下去後,直走向百裏青鬆那桌,欲言又止,在男人目光的注視下,終於壓低嗓音說出口:“百裏大人,末將有件事情想拜托大人。”


    說話的同時,雲一的眼神顯得有些不自在的瞥了一眼男人身旁坐著的紫冰和百裏月桐,突然意識到旁邊還有兩個女人,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到底方不方便說。


    “但說無妨,今日能來這裏的都是朋友,雲副將無需有所顧忌。”百裏青鬆深邃的眸光順著男人的視線已經大概猜出了幾分,也看出了雲一心裏的顧慮。


    “今日是末將大喜的日子,一會兒若是被弟兄們灌醉了,怕是無暇顧忌到我家四爺,所以……末將懇請百裏大人幫忙照應著些。”雲一意味深長的道。


    聞言,百裏青鬆睨了一眼窗口獨自飲著悶酒的那道熟悉身影,一臉認真的對著雲一點點頭,算是默應了他的要求。


    “那末將就先謝過百裏大人了。”雲一笑著一一敬了酒,這才轉身走向其它桌的客人。


    感覺到身側射來的犀利視線,百裏月桐側眸睨了男人一眼,百裏青鬆終於忍不住再度出聲了:“桐兒,難道你就打算獨自一人帶著孩子過一輩子嗎?”


    “哥,你能不能不要轉移話題,別忘了雲副將拜托你的事兒,我看……他就快喝高了。”百裏月桐麵色淡然如水,眸光淡淡睨了一眼窗口的方向。


    被女人這麽一提醒,百裏青鬆似也想起了自己才剛剛答應過雲一的事兒,回過頭望向窗口,隻見君煜麟腳邊橫七豎八已經有了五六個空壇,男人已經喝不少了。


    無奈的暗暗歎了口長氣,百裏青鬆起身朝窗邊走去,坐在原位的紫冰趁著這個難得獨處的機會,輕輕拽了一把女人的衣袖:“月桐,其實我覺得你哥的話……說的也沒錯,你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也不容易,如果有機會的話,不如就複合吧。”


    “紫冰,你……你不明白。”百裏月桐眸底閃過一抹異色,複合二字說起來簡單,實際又談何容易,口口聲聲說愛他的男人,究竟有多愛,這個問題有時候甚至會讓她覺得迷茫,他愛她的什麽?人還是貌?若是愛她的人,他又怎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若僅僅隻是愛她的貌,那女人終於一日會人老珠黃,到那個時候,他還會愛她嗎?


    “同是女人,我還能有什麽不明白,你心裏想的我都明白。”紫冰一臉正色,輕柔的嗓音壓得更低:“除非是……你已經不愛他了,若是愛的話,為何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呢?也算是給自己一次機會。”


    百裏月桐低垂眼斂,用夾菜來掩飾自己內心翻滾的情緒,就在這時,兩道高大的身影同時回到桌前,君煜麟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了下來,醇厚低沉的嗓音念叨著:“行,這可是你小子自己說的,咱們今日是不醉不歸。”


    “行行行,不醉不歸,不醉不歸。”百裏青鬆一邊敷衍著男人,無奈的歎了口長氣,瞥向身側的夫人,低聲道:“紫冰,一會兒我若是醉了,你自個兒回去便是了,不用管我。”


    紫冰盯著男人的俊顏,輕嗔出聲:“你是我相公,我怎麽能扔下你不管?你若是醉了,我不能背你回去,也一定會守著照顧你。”


    聞言,百裏青鬆的麵色瞬間柔軟了幾分,眸底漾起一抹暖意,夫妻二人對視一笑,什麽話也不用再多說,其中暖意自己感受。


    “嘖嘖嘖,你小子是……是故意的對不對?看本王孤零零的一個人,所以……小倆口故意卿卿我我……讓本王心堵……對吧?”君煜麟醉意薰薰的不悅嗓音傳來,冰冷的眸光從百裏青鬆夫婦二人身上掃過,抱著酒壇又是一口豪飲。


    “咱們認識這麽些年,我百裏青鬆是這種人嗎?也罷,什麽話也不用多說了,咱們喝酒,喝酒,今兒我就陪你到不醉不歸。”百裏青鬆一蹙眉,手中飲酒的碗不知何時也變成了壇,豪邁的和對麵男人手中的酒壇微碰,仰首豪飲。


    “算你小子……還……還夠朋友!”君煜麟含糊不清的低笑出聲。


    百裏月桐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言,坐在桌前默默地吃菜,看著筷子夾著菜頻繁在往嘴裏喂,敦不知女人卻是未品嚐出半點味道,從男人出現在餐桌前那刻,她的心思就已經亂了,聽著他和百裏青鬆之間的對話,嘴裏莫名竟湧上一股淡淡苦澀味道。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轉眼這十餘桌的賓客幾乎全都喝高了,就連新郎倌也被他們灌倒在桌邊趴下了,紫冰望著醉得趴倒在桌邊已經睡著了的百裏青鬆,不禁愁的皺緊了眉頭,無奈的搖著腦袋:“你說他們一個個……都喝醉成這樣,究竟是何苦呢?”


    “桐兒,桐兒……”熟悉的醇厚嗓音從趴在桌對麵的男人嘴裏逸出,讓滿屋子裏唯還清醒著的兩個女人眸底皆閃過一抹異色。


    紫冰側眸打量著百裏月桐臉上的表情,雖然她的麵色依然佯裝淡然,可是從女人眸底一閃而過的異色她能夠看出,若說完全不為所動那是假話。


    “月桐,我讓人扶你哥上馬車,還是想帶他回去歇著,在這兒多多少少不太方便。你看能不能……幫忙照顧一下四爺,今兒他確實喝太多了。”紫冰輕柔的嗓音逸出,直勾勾的盯著對麵的女人。


    百裏月桐頓了數秒,緩緩點頭:“你帶哥回去吧,這兒有我照顧。”


    聞言,紫冰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女人肯留下來照顧四皇子,便也意味著心裏餘情未了,說明這兩人之間複合也全然是有機會的。


    看著屋裏七淩八落,橫七豎八橫著的士兵,個個都跟醉豬似的,百裏月桐秀眉微蹙,眸光緩緩回落到趴在桌麵上的那張鐫刻俊顏上,就在這時男人嘴裏再次喃喃逸出:“別走……桐兒……別……走……”


    含糊不清的低沉嗓音,卻如同磐石重重擊撞在女人心頭,女人緩緩移了移位置,坐到距離男人咫尺的位置上,清澈澄淨的眸光閃爍著異樣複雜的光彩。


    “你……真的愛桐兒嗎?”女人櫻紅的薄唇一點點靠近,幾乎覆在男人耳畔,輕輕柔柔響起。


    “愛……桐兒……”男人夢訖般的回答從嘴裏逸出,低低沉沉,含糊不清。


    偌大的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百裏月桐靜靜地凝盯著醉夢中的男人,熟悉的眉眼,俊挺的鼻,一切都還是和四年前一模一樣,隻是他們……真的可以回到過去嗎?


    不知是百裏月桐開出的方子確有療效,還是程桂蘭因為女兒歸來情緒極佳,這病情竟真是一天天的好轉起來,經過近一個月的調理,婦人如今已經可以起床活動了。


    因為這件事兒,百裏嘯的心情也變得豁然開朗,不再似以往那般麵色嚴肅,整個將軍府的氣氛也隨著程桂蘭的病情好轉,而變得更加溫馨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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