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我這話,大家夥全把臉給遮上了,隻聽“嗡”的一聲,那一股子黑霧跟沙塵暴一樣,衝著我們就撲了過來,我覺察的出來,那些黑霧也真跟沙塵暴一樣,顆顆粒粒的往人身上撞。


    但是這個東西來得快去得快,不長時間就消失了,我凝氣上耳,聽得出來那些東西跟融入了水裏的墨汁一樣稀釋散開,乃至消失了,這才把頭給抬了起來:“行了。”


    “師父,那是什麽東西?”唐本初忙問道:“不是說……裏麵隻有個死人嗎?咋……咋還出來妖風了?”


    “那不是妖風,那叫射工蟲,是怨氣所化,”我指著那個山洞說道:“這含冤而死的人不能接地氣,一接地氣,就容易壞事,這你跟了我這麽久,應該也知道,可是茜茜的屍體進入到了這個地方,她出都出不來,怨氣無處發泄,就變成了射工蟲。”


    “怨氣所化,那這玩意兒是不是有毒啊?”一旁聚精會神聽我說話的工人忍不住也問道:“你剛才說捂住口鼻……”


    我點了點頭,就解釋道:“你們聽說過含沙射影這個成語吧?社工蟲其實就是這個成語的由來,這種東西因為是怨氣所化,見到有陽氣的活人,就會從陽氣最盛的口鼻之處鑽進去,吃人的腦髓,而人一般看不出這射工蟲的模樣,還以為是沙子,所以就用來形容無中生有的惡事。”


    “我的媽呀……”一席話把在場的人都給說的咋舌:“可幸虧沒被那蟲子給鑽進去……”


    “真要是鑽進去的話,這東西怕酒,會融入到了酒去,”我說道:“趁著它沒爬到了腦子裏之前喝了酒,它就會化成血水給流出來。”


    阿瑣倒是挺高興的:“這一趟沒有白來莫!”


    我注意到她手裏一個手絹是鼓鼓囊囊的,像是裝了不少東西,後心頓時就給涼了:“你該不會是……”


    “沒錯,我還沒有養過這種蟲子咯,”阿瑣得意的搖了搖手絹:“不知道能出來個麽子蠱莫!”


    臥槽,我趕緊離阿瑣又遠了點:“你自己收好了自己玩兒,可萬萬不要拿來禍害人。”


    “曉得曉得。”


    這會兒陸恒川戳了我一下,示意我去看那個畫畫的,隻見畫畫的淚流滿麵,低聲說道:“都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她,她活著的時候被人這麽欺負,就連死了,也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我的茜茜,死得好慘……這些蟲子,也都是她最後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畫畫的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人心裏惻然。


    就是這話太文藝了,搞得我老覺得他是在演話劇,很有點出戲。


    於是我就轉頭跟唐本初使了個眼色:“你看看,金魚耳環在洞裏多深的地方,怎麽弄出來合適?”


    唐本初忙說道:“師父,屍體沉的太深了,這挖掘機也挖不動,要是用炸藥的話,要麽會引來厲害的山崩,要麽會把屍體也一起炸了,咱們……咱們隻能是下去人,把屍體給拉出來。”


    我可還記得龍哥說的,這個洞跟老鼠精的無底洞一樣,狹小又蜿蜒曲折,人進去了連頭都不能回,這要是下去人,咋下去呢?


    再說了,這茜茜怨氣這麽大,現如今已經憋不出把射工蟲都給化出來了,再碰到了活人陽氣,詐屍了就不好弄了,保不齊黑這事兒再添上幾個死鬼,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沒法子,我隻得讓人給我準備了繩子,纏在了腰上,打算親自下去。


    唐本初一看,忙也自告奮勇要跟著我一起下去:’師父,你需要幫手,這裏我看的清楚,我來!’


    也行吧,就當一起曆練一下吧。


    而畫畫的也不甘寂寞,想著跟我們一起下去,被我給拒絕了——這種事兒可千萬不要帶外行,幫不上忙不說,保不齊還得被他給坑死,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挺失望,隻好說道:“那我求你……好好的把她帶上來。”


    要不說這搞文藝的就是事兒多,老子難道還能在她屍體上咬兩口不成。


    陸恒川愛幹淨,這種情況,他一瞅那洞口就退開了,顯然你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他也是不會下去的,我也沒走用他的心思,就讓他好好的在外麵守著,什麽時候我們連著拉了三下繩子,立刻就要把我們給拖出來。


    陸恒川嫌棄的看了我一眼:“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知道。”


    那自然不是第一次,第一次也跟這個宋為民有關,是在他們宋家祠堂底下的那個風水眼,第二次,是瘟屍裏的那個行屍洞,反正帶繩子下洞,你是別想摸到了什麽好。


    歎了口氣,我先下去了,唐本初緊隨其後。


    這一進洞才覺出來,之前龍哥形容這個洞,簡直都特麽把這個洞給美化了,裏麵一股子陰森森的潮氣撲麵而來,而且皮膚一挨上那石壁,上頭還有一種黏糊糊滑溜溜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啥,跟有毒似得,搞得人渾身癢癢,而且裏麵窄小的比下水道還不如,搔都搔不到。


    也幸虧我瘦,但凡有個肚腩,直接就卡在這裏了。


    唐本初倒是一身肌肉,塊頭比較大,跟在我後頭是步履維艱——也不能說是步吧,因為我們肯定是沒法直立行走的,得爬——跟倆死人蛟似得。


    越往裏走,味道也就越難聞——我們也算是聞慣了葬氣味兒了,可這一進來也開始有點受不了了,唐本初那邊已經屏住了呼吸,不到迫不得已他都不肯喘氣,溫聲甕氣的說道:“師父,你堅持一下,估摸咱們爬上十分鍾,就能見到了。”


    臥槽,此情此景,那是度秒如年,十分鍾簡直都算是一個長征了——最讓人瘮得慌的,是這個洞裏好像還有某種活物,不住窸窸窣窣的亂竄,激的人出了一身雞皮疙瘩,真特麽比做惡夢還難受。


    可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我們倆隻好咬著牙繼續往裏爬,要不說龍哥這王八蛋還真有辦法,要不是唐本初有鱉精在身,這特麽猴年馬月也找不到啊!


    感覺快把半條命給爬進去了,唐本初忽然說道:“師父,你再堅持一下,前麵就是了!我看見金魚的光了!”


    這特麽可算是看見點希望了,我凝氣上眼,還真在一片漆黑之中勉強看到了一個身形——纖細修長,是個人。


    而這裏,葬氣味兒濃的人腦仁疼。


    我二話沒說,十分麻利的就把那個身形的腰給捆上了,回身就拉繩子,這下省勁兒了,等他們給我們拖回去就行了,可這一拉不要緊,我這才發現,繩子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給斷了!


    你娘,我這後心頓時就給涼了,唐本初那邊不用說,也特麽給斷了,我把繩子拉過來,往斷頭上一摸,茬子上毛糙糙的,心裏就明白了,這裏的活物估計是啥齧齒動物,把繩子給咬了!


    這運氣也是日了熱狗,沒法子,我們隻好倒退著爬回去——現在還得多帶一個,更難爬了。


    唐本初一邊爬,一邊說道:“師父,我正努力呢,你別催我……”


    “啊?”我一愣:“你特麽發什麽傻,我什麽時候催你了?”


    唐本初也愣了一下:“剛才……不是你一個勁兒的推我腦袋?”


    我特麽一隻手拉女屍,一隻手撐地,哪兒有功夫推你腦袋?


    可這個洞裏除了我和唐本初,就隻有一個東西有手……


    我心裏頓時激靈一下,凝氣上目一看,隻見剛才還好端端躺著的女屍,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子已經微微抬起來了——像是自己翻了個身,一隻冰涼冰涼的手,忽然就抓到了我手上。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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