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爺劈我的時候利索著呢,簡直跟賣油翁似得,技藝純熟,一點不潮。


    “你什麽意思?”黑痣皂隸皺起眉頭盯著我。


    “這事兒你得問問你這個九裏坡姐夫啊。”我說道:“你也知道,九裏坡城隍呢,每年的賽神會,都會贏,而每年的賽神會,按理說,都能得到了那位大人賞賜的一個願望。你以為,九裏坡城隍為啥每年都拚死拚活去爭取那個第一名?”


    黑痣皂隸還是聽不太明白,倒是九裏坡城隍有些吃驚的望著我。


    他跟死魚眼一樣擅長高冷,倆眼宛如一潭死水,沒點什麽屁事兒,沒法在他這裏掀開什麽水花。


    可見我這話,是戳中了他的痛點了。


    我假裝沒看見,接著就說道:“我再問你,你雖然比你姐夫早死很長時間,可你當上十裏鋪子城隍的時候,卻在你姐夫當上了九裏坡城隍之後,對不對?”


    黑痣皂隸盯著我,說道:“那又怎麽樣?”


    “你說怎麽樣?”我說道:“當然是你姐夫當上了城隍之後,勵精圖治,贏取了賽神會第一,才借用了那位大人給的願望,把你這個早死的小舅子從地獄裏麵給撈上來,當上了城隍了!”


    黑痣皂隸一聽,頓時就梗起了脖子,聽笑話似得看向了那九裏坡城隍,滿懷恨意的說道:“你說他?他能給我謀求官職?那不可能!我當上了城隍,是因為……是因為……”


    他是想說自己牛逼,可不能說出到底是哪一點牛逼,才能被提拔上去,但就算這樣,他還是不肯承認,隻梗著脖子說道:“你們……你們是什麽時候,成了一丘之貉的?冰釋前嫌,倒是快!”


    “廢話。”我悠然答道:“要不是你的挑撥,那九裏坡城隍跟我之間,怎麽可能會有毛線的前嫌?你特麽還好意思說呢!現在你想想,如果不是九裏坡城隍贏了賽神會跟那位大人跟你要了官職,以你這點子本事,你憑啥能從那麽多無常之中脫穎而出,當上了城隍?”


    黑痣皂隸還是不相信,隻看著九裏坡城隍,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說是誰幫了我,我都可以相信,唯獨他……你既然知道我跟他的關係,怎麽也應該知道,我當初是怎麽死的吧?”


    九裏坡城隍聽到了這個事情,眉頭陡然一挑——怎麽樣,不管這件事情過去了多少年,在九裏坡城隍心裏,還是沒過去。


    “在你看來,是被你給逼死的,”我接著說道:“你覺得九裏坡城隍不近人情,剛愎自用,自私自利,而且六親不認,把你給逼到了死路上,但是你再想想,你和你姐姐,都死了,他心裏能好受?他心裏不愧疚?越固執的人,當然就越鑽牛角尖,他可沒忘了這些事情——他對你們的歉疚,怎麽也過不去,當然是想法子彌補了,他賽神會這麽拚命,是為了什麽,隻怕,就是為了你。”


    “你別說笑了……”黑痣皂隸咬了咬牙:“我確實是不甘心你坐上了我的這個位置,可你也不用編造這麽煽情的話來騙我吧?他能讓我當城隍,我還是不信,退一步說,真的要是他安排的……哼,安排都安排了,不給我找個好一點的水土,還讓我再十裏鋪子那個貧瘠的地方當官?他自己的九裏坡,可是出了名的富庶,他就在我鄰邊,他過的什麽日子,吃的什麽香火,我過的什麽日子,我吃的什麽香火?”


    七裏台城隍和六丈原城隍整個都給愣住了:“你……你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九裏坡城隍倒是一點沒意外,還輕輕的笑了一下——是個自嘲的笑容,大概是笑自己的心意,到底還是喂了狗。


    有的人啊……就是捂不熱的石頭。


    “你這種人,你讓我怎麽說你?”我接著就搖頭:“簡直是白吃饅頭嫌麵黑。這九裏坡的富庶,是怎麽來的?是九裏坡城隍自己勵精圖治,給百姓們謀取來的,你呢?你沒點子屁事,倒是挺喜歡搞點愛恨情仇,背地裏捅人兩刀,你要是拿出放在這些屁事上的精力,放在護佑子民身上,十裏鋪子城隍廟,至於就混成了那個鳥樣?”


    “我不是屍位素餐,我做了城隍之後,也是想展開一番抱負的,”黑痣皂隸不提還好,一提起了這件事情,反倒是更激動了:“可我到了十裏鋪子的時候,九裏坡城隍廟已經名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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