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還未散去,空氣中尚帶有不盡的濕意。天穹不知被何物撕裂開一個口子,無數似火焰般的光線噴射而出,越來越多越來越盛,原本暗淡的天空也顯得明亮起來,繁星開始隱去,消失在天際,天光越來越亮。


    清風拂過,驅逐著飛雲流霧;朝陽乍現,如同一團火球冉冉升到空中,天地間瞬間變得清晰起來,一時間仿佛置身於仙境般。


    慕容羽背著行囊,握著長劍沿著官道行走,腳步輕快;渾然不在乎身上被晨露打濕了的衣物,清風拂過,不由得透著陣陣涼意。


    明媚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在地麵上投射出一個長長的影子,此時影子還不是清晰,略顯得暗淡,或許是陽光還不是很濃烈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環境的原因。


    兩側的林間傳來陣陣清脆的鳥叫,令人心曠神怡。不時可見,小動物在林間不停地穿梭追逐,景色美不勝收。


    他卻沒有心情去欣賞如此美景,也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事情。


    此時的官道上,寥無人煙一片渺茫。


    他迫切的想要遇見一個人,他迫切的需要,迫切的需要有一個人能告訴他,他現在所在的方位處於什麽地帶。


    是的,他迷路了。


    雖說,他早已熟讀上萬卷的書籍,但他還是迷路了。


    或許是因為他從未一個人出行的緣故,也或許是他去過的地方還是太少。


    他不由得感歎,先賢的話甚有道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盡管如此,他依舊滿懷希望。盡管如此,他依舊堅定不移。


    他相信他一定會遇到,也一定能找到一個有人煙居住的地方。


    他隻是沿著官道,徑直向前行進著。官道崎嶇,逶迤不知多少裏。


    山到盡頭必有路。


    沿著逶迤的山路一路行進,不知不覺中,已然到了中午時分,就在他又累又餓的時候,一座茶肆映入眼前。


    茶肆不大,但有四條官道在此交匯,位置顯得極其重要。


    卯榫結構的亭子青磚碧瓦,古色古香。琳琳散散的擺著四五張桌子,供南來北往的人們歇腳休憩之用。


    茶肆內不但有供茶供水,倒也有食物供應。


    此時已有三五個過往的旅人坐在茶肆內,茶肆內雖略顯得嘈雜,倒也是十分的幹淨,很是不錯。


    慕容羽自行走向一個靠邊的桌子坐了下來。


    “客官,本店有上好的茶葉,請問您需要什麽。”小二連忙跟上前問道。


    “來碗清水、兩個肉包子,就可以了。”


    “得嘞!一碗清水、兩個肉包子。“小二應道,”請稍等。”


    不多會功夫,小二便拿著食物來到慕容羽桌前,“客官,您的水和包子,請慢用。”


    “小二,勞煩問一下,此地是何處,距離青城山還有多少路程?”


    小二先是一愣,接著說道,“此地隸屬cd府,距離青城山尚有三十餘裏。“說著指向一條官道,”若是沿著官道騎馬尚需半日路,隻是官道崎嶇坡道甚多,騎馬前行不大方便。客官也可從前方水道乘舟出發,時間也相差無幾,也可順便看一看這沿江的美景。”


    慕容羽拱手說道,“多謝告知。”


    “客官,您客氣了,我就不打攪您了,請慢用。”小二說完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烈日當空,晴空萬裏,雲霞滿天。如火球般炙烤著大地,揮汗如雨,蟬聲陣陣,酷暑難耐。


    官道上依然是人來人往,馬匹飛馳。


    茶肆內,人流一時間如潮水般,倒也顯得熱鬧非凡,人聲擾攘。南來北往的商販經此處歇腳休憩倒也是不少,大多數也隻是停留一會,喝口水填充一下肚皮,便轉身離開。


    慕容羽心中不由得暗自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走錯方向。


    包子肉雖不多,但也算得上醬香皮軟濃鬱油而不膩。輕輕咬上一口,口感鬆軟,就著清水咽下,倒也算得上美味。


    他平時都是這般吃的,他也習慣了這種吃法,仿佛這兩個包子便是人間最好吃的美味一般。


    稍作休整,起身結賬。又是向小二詢問,到哪裏可以乘船的線路,便轉身離去。


    路還有很長,前路仍就漫漫,每個錯過的人都是路過的一處風景,每一個路過的人都不過是匆匆過客。有些人與之邂逅,轉身忘記;有些人與之擦肩,必然回首。


    誰又曾記得誰是誰?誰又曾記得誰來過?


    誰也不知道會在下一個命運的轉角遇見誰,誰也不知道誰是誰命中注定攜手一生的人。


    世界上這麽多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慕容羽沿著官道一側,不多時便行走至河邊。


    河道很是寬闊,兩側蘆葦茂盛,山林鬱鬱青青,綠意盎然。岸邊生長著各色的野花,清風拂過,花香四溢,岸邊的樹木微微晃動,驚起飛鳥無數。水麵上波瀾不驚,卷不起一點漣漪,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河道岸邊有一個渡口,渡口不是很大卻也稀稀落落的停靠著幾漁艘船,這是沿河生活的人家,平日裏靠著擺渡營運、捕撈打魚為持生計的漁船。


    慕容羽剛上前還未開口詢問,眾人便一擁而上,七嘴八舌的招呼著。


    經過商榷,最終確定以兩百枚銅錢的價格,乘船前往青城山附近的渡口。兩百枚銅錢的價格也不低了,差不多相當於這群船家一個月的收入了,沒有搶到生意的船家覺得十分懊惱,搶到生意的頓時覺得撞了大運一般欣喜。


    漁船倒也是幹淨,船的正中央位置支起了一個棚子,棚子下擺了張桌子和兩張椅子,倒也不顯得擁擠。穿中央的木板略突出,顯然是為了擺渡而改裝,盡管經過清潔,依稀可嗅淡淡的魚腥味。


    待慕容羽坐定,船家便撐起長蒿駛離渡口,長蒿劃過水麵,蕩起陣陣波紋。沿著逶迤崎嶇的河道前行,船家倒也是使得很平穩,顯然不是第一次行走這條水道。


    船借風勢在河道上行駛,一路上倒也飛快。真是順應了那首古詩,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山是好山,峰林怪石,高低錯落,重巒疊嶂,綠樹成蔭,古意盎然,鬼斧神工。


    水是好水,碧波浩渺,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令人神往遐思。


    林寒澗肅,兩岸時不時常有高猿長嘯,又有百鳥鳴唱好不熱鬧,夾雜著不知何處而來的花香,倒也是讓人沉醉。


    這一路上,慕容羽與船夫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倒也十分融洽。


    “少俠此去青城山,是去遊玩啊還是去尋仙問道。”船家邊撐著蒿,邊客氣的問道。


    “我既不是遊玩也不是去問道,隻是回家看看罷了。”慕容羽應道,語氣略帶有意思傷感。


    “少俠真是好福氣,青城山山清水秀,人傑地靈,倒是神仙居住之地。”船家有些羨慕的說道。


    慕容羽沉默了會兒,“或許吧,如今江湖紛爭、朝廷動亂,有值多事之秋,哪有什麽神仙地可以置身事外。”


    船夫說道,“是啊,這幾年內憂外患,匪寇猖獗世道不再太平,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江湖小販,每個人都是腦袋掛在褲腰上過日子。還好青城山這一帶仙師眾多,時不時便下山行走救濟一下窮苦百姓,倒也是比較太平。雖然也有山匪,但多都是窮苦家出身,被這日子逼上山的。大多都是劫富濟貧,倒也不為難我們這河道上吃飯的船夫。”


    “他們都不怕被官府抓到殺頭嗎?”


    “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受官府欺壓,左右都是死,落草為寇,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是能吃得飽穿得暖,誰願意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說的也是,若不是走投無路,誰又甘願流落到山林草莽,成為賊寇。”


    自古忠義兩難全,倘若衣可蔽體、食可裹腹,又有誰甘願冒著殺頭的風險,過著整日提心吊膽的生活。


    。。。。。。。。。。


    青城山下的渡口,停靠著許許多多的船舶,各式各樣,有漁船,有商船,也有官船,來來往往、人聲嘈雜、熱鬧非凡。


    大多數人群都是來遊玩尋仙問道的人,也有些才子學士想要在進京趕考前,去觀裏拜上一拜,求個心安。不乏也有些想要去觀裏求姻緣、求子的尋常人家。以及避暑納涼遊山訪水的官家子弟。


    渡口兩側的官道邊雲集著各種擺地攤的小商販,不遠處更是商鋪林立,儼然集市。有出售美食佳釀的店家,有租賃馬匹的代步上山的,也有靠賣體力吃飯抬轎上山的轎夫。男女老少,高低胖瘦,販夫走卒、三教九流,絡繹不絕。


    慕容羽付了船錢,與船家揮手道別,轉身向岸上走去,沿著官道向著崎嶇蜿蜒的遠處行進。還好他行囊中有不少臨走時師兄給予的不少零散碎銀,此時正派上用場,船家並沒有馬上返航,則是在河道邊繼續等待著招攬客人。


    他沒有心思在此地閑逛遊玩,也沒有心情去觀賞沿途的風景。他不願把時間浪費在這他認為沒有意義的地方,也不願意把精力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他來這裏也不是為了遊山玩水,此刻,他異常的壓抑,異常的哀傷。


    他沉默不語,麵無表情的握著手中的劍向前走去,沿著記憶深處的路線走去,一步一步的沿著石階走上去。


    路線不是很長,卻逐漸偏離了向著青城山山頂遊玩的路線。


    他走的異常的沉重,異常的煎熬,度日如年。


    越是靠近心中的位置,他的心跳開始加快,臉色有些泛白,額頭開出沁出汗來,掌心開始出汗,開始發抖,這不是因為天氣炎熱造成的,也不是因為登山的緣故,或者兼而有之,他渾身已然被汗液打濕,他已經許久沒有如此情緒化了。


    大師兄何衝說過,作為一個醫者,施針過程中切不可手抖,速度一定要快、準、狠。凡刺淺深,驚針則止。針入貴速,既入徐進,出針貴緩,急則多傷。


    他已經練習了不知上萬次,早已經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此時,他已然犯了大忌。


    不過,他確實很是緊張,甚至還有些害怕、恐懼,情緒異常的低落。


    人類最古老而強烈的情感便是恐懼,最古老而強烈的恐懼,則源自未知。


    然而他並不知道他將要麵對的是什麽一種情景,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最恐懼的源頭。


    山路崎嶇,沿著一條記憶深處的小道前行,穿過人跡罕至的溝壑,不多時,便到了他記憶深處的地方,他此次的目的地。


    這個曾經生他養他的地方,這個他嬉戲玩耍的地方,這個有他生父生母、鄰居、玩伴......的地方。這個承載了他太多太多記憶的地方。


    這裏原本充斥著歡聲笑語,嬉戲打鬧,雞鳴狗叫,熱鬧非凡。


    如今,坍塌的屋頂,沒落的庭院,雜草叢生,殘垣斷壁,荒無人煙,一片荒涼,給人一種索然蕭條的感覺是最真實的寫照。陰森的廢墟,展示著這裏曾經發生著一場慘烈的戰鬥。


    遠處時不時的傳來幾聲清脆而淒慘的鳥叫聲,不由得讓人毛骨悚然。


    他撥開雜草,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前行走著,步履蹣跚的走到自己印象中的家門口,淚眼朦朧,打濕了臉龐。


    他腿腳並沒有任何懂得毛病,隻不過此時雙腿卻如同灌滿了鉛一樣沉重,沒有一絲力氣,隻剩下一絲朦朧的意識,在驅使他向前行走,向前前進。


    來自四麵八方的壓迫,讓他頓時覺得喘不過氣來。


    他開始變得精神恍惚,似乎聽見父母、玩伴......在向他打招呼,呼喚著他一般。


    步入院子,一座墳墓出現在眼前。


    這是孤零零的一座墳墓,墓地破敗,雜草叢生。


    撥開雜草,可見有一個殘缺的墓碑立於墓前,依稀能看到殘缺的字跡“慕容憂夫婦之墓”。


    子欲養而親不待,淚逐水流難再禁。


    他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心底的悲傷,跪在父母墓前,放聲大哭起來,撕心裂肺。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昔日情景,曾經與父母在一起的幸福畫麵,在每一個晚上母親哄著他入睡的場景,在父母膝下承歡,舞刀弄劍的情景......回想起六年前的那個晚上與父母分別的場景。


    他跪在地上冷靜地對天發誓,發誓他一定要為父母報仇雪恨,以慰父母在天之靈。


    他發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覆滅昆侖。


    就在這時,忽聽到身後有人輕笑一聲,“三師兄,這小家夥還真是不自量力,竟敢在此大放厥詞,妄想滅掉昆侖。”


    “老五,你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麽。”接著又是一個粗狂的聲音應道,語氣略帶著責備。


    抬頭望去,隻見周圍已經有十餘名灰衣灰袍之人,或刀或劍或戟或叉,隱隱對慕容羽成合為之勢,個個麵色陰沉,眸子燦然生光。


    慕容羽站起身來,手中握劍,雙腿有些發麻,似乎是跪了太久的緣故,血液有些流通不順,語氣緩和的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處?”


    其中一人身材微胖的中年人開口說道,“我等就是你口中信誓旦旦想要滅掉的昆侖門人。”語氣帶著不屑。


    “是你們。”


    “不錯,這六年來我昆侖門人每年都會輪排一批人守在此地,就是為了搜尋你的下落。好叫老天開眼,還終於被我們等到了這等奇功。這次我們終於可以複命,不用再承受風吹日曬,守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說道,“小子,趕緊把東西交出來,我做主留你一個全屍。”


    慕容羽哼了一聲,道:“你們想要的東西在我身上,想要就自己過來拿吧。”


    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獰笑道:‘’不識抬舉,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身形一閃,便向慕容羽欺來,他身材雖是略肥胖,但步法確實極其靈動輕快,雙手伸出,使出一招擒龍手向著慕容羽肩頭抓去。


    慕容羽臉上淚痕尚未幹去,眼見避無可避,緊握劍身朝著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掄去。身材微胖的中年人避之不及,劍身重重的擊打在身上,不由得飛身出去摔倒在地上,壓倒了一片的雜草。


    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嘴上罵道:‘’死小子,竟敢匡你祖宗。”


    “五師兄,看我替你出氣。”一個身材偏瘦的中年人應道。


    五師兄應道,“陳亮,你若是能滅了這死小子,晚上你喝花酒的錢我包了。”接著又是對眾人說道,“隻要你們誰能滅掉他,花酒錢我全包了。“


    眾人起哄道:“陳亮你趕緊的,若是不行,就趕緊下來換我們上。”


    陳亮應道,“你們就看好吧。”身形急閃,劍出如虹,長劍淩厲無比,刁鑽狠毒直向慕容羽的腦門刺去,招招緊逼。赫然使出的是昆侖劍法中的疊浪三重擊,後浪推前浪並且一浪更比一浪強,一式疊一式,一式比一式淩厲,一式比一式迅猛。


    “陳亮這劍法學的倒是不錯,已有八九分神似了。若是以後加以培養,還是個不錯的好手。”三師兄邊看心中邊稱讚道。


    慕容羽神情不變身形一轉,閃避開來,趁機身形越至陳亮身後,接著又是掄起劍身向陳亮狠狠的擊出,這一擊醞釀了許久。


    劍身狠狠地擊打在陳亮身上,如同擊在竹竿的關節處,隻聽得一聲悶響,像是什麽被折斷了一般。陳亮一聲不吭的倒在地上,這一擊力道更為強大,狠狠的擊在脊椎的關節處,怕是已經打斷了他的脊骨。


    “昆侖門人也不錯如此,若隻有這等角色,東西你們怕是拿不到了。還是一起上吧,不要浪費我時間了。”


    三師兄陰惻惻的說道,“很好,看來倒是我大意了。看來這幾年你倒是學的一身好武藝。”


    “武功好不好你試試就知道了,不過殺光你們這群狗賊倒是夠用了。”


    “黃毛小二,口氣倒是不小。既然你那麽急著找死,我就成全你。”接著對眾人說道,“速戰速決,不留後手。”


    十餘名灰衣灰袍之人兵刃出鞘一擁而上,劍陣齊出流光傾灑,時真時幻變化多端,招式層出不窮,一時間威力倍增。


    慕容羽不再托大,腳尖點地飛身躍起,長劍出鞘,嘯如龍吟。緊接著在空中一個翻身,劍尖指向地麵點去,劍招抖動密不透風狂風暴雨般急促,挑開劍陣,倏爾劍尖著地,借著劍尖支撐,身形又是一飛衝天。長劍急刺連出數劍,直刺向五師兄胸口,長劍迎麵刺入透體而過,將五師兄斃命當場。慕容羽用力拔出長劍,飛身踢開五師兄的屍體,接著身形一轉劍式變動朝身後一擋,擋住身後劈來的數劍,也許是因為他年紀太小的緣故,加上內力稍有不足不夠深厚,這一擊震的他虎口開始隱隱作痛,差點握不住手中的長劍,身上也被刺中了數劍,不過都是皮外輕傷,倒不至於有任何的影響,不足以致命。


    慕容羽就地一滾,長劍斜刺而出,趁亂攻擊,劍式翻卷,震退開攻來的敵人。緊接著一個鯉魚打挺站立起來,長劍揮舞使出一式《鳳翎訣》中的鳳翔九霄,電光雷閃間便有幾名灰袍之人血灑當場。


    劍陣一破,眾人頓時不由得方寸大亂,慕容羽趁勢出擊劍招一變又是接連揮出數劍,轉瞬間,眾人紛紛中劍倒地,斃命當場。


    “看來靠你這群手下想要我的命恐怕你不能如願了。“


    “一群廢物死了也就死了。”三師兄怒道。說完,長劍出鞘揮劍而上,劍式詭異淩冽異常,劍招快如閃電,劍上透著一股陰寒無比的內力,寒氣淩然。


    慕容羽被這寒氣一逼,全身不由得打起冷顫,不由得戰栗起來。


    他連忙揮劍格擋,劍式異常的猛烈,震的他虎口發麻沁出血絲,濃烈的寒氣攻心,他不由得胸口氣滯,全身酸軟,身形被震的連連退後了幾步。


    前勢未竭後力又至。


    慕容羽還未來的及思考,三師兄又是揮出數劍擊向慕容羽,直將慕容羽擊飛數丈。


    這是一個高手,難得一見,深不可測。


    這恐怕是他目前遇上最難對付的敵人,這一戰關乎生死。


    不僅僅是內力上的差距,還有戰鬥的經驗,這些都是他沒有辦法與對方對抗的。


    但是他想要贏,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用毒,是的,用毒。慕容羽腦筋第一時間想到了用毒。毒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的底線,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這一戰不成功便成仁。


    慕容羽拿出懷中的一包粉劑,悄悄的灑在草叢中,此時他正處於上風口。


    這是一包劇毒,是他在穀中的時候大師兄配給他防身所用,不僅僅有十香軟經散讓絕世高手手足無力的功效,還有一旦毒發必七竅出血的功效,此刻正好排上用場。然而這些毒素對他來說,早已經免疫,免疫任何效果。


    劇毒隨風而散,在空氣中彌散開來,神不知而鬼不覺,向著三師兄悄然飄去。


    即使再猛烈的劇毒都是需要時間才有作用的,他必須要撐上一段時間,讓毒藥在無聲無息中滲透進對手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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