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雄雞引吭高歌聲聲入耳,一時間響徹天際。


    慕容羽睜開雙眼,抓起放在腿上的劍和床上的包袱走下床,行走到屋子正中間的桌子旁,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開始洗臉洗手,他洗的異常的緩慢卻也洗的異常的幹淨。


    他喜歡這樣,也喜歡這種感覺,這樣能讓他的頭腦異常的清醒,疲憊一掃而空,靜心片刻。


    盡管他一夜沒有睡覺,隻是在床上盤膝打坐,卻也絲毫沒有任何的疲憊之態,依舊精力充沛。


    或許是他時常以這樣一種方式休息的原因,倒也沒有任何影響休息的質量。


    收拾完畢,他背上行囊拿起長劍,開了門,徑直向樓下走去。他想要離開了,離開客棧,向著心中的目標前行。


    他並不是因為害怕住久了承擔不起房錢,他並不差錢,他隻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去處理。


    所以他必須離開,馬上離開。


    客棧無論多麽的安全多麽的舒適終究隻是客棧,終究也隻是一個臨時的休憩之所,一個臨時的補給站,即使能保你一時的平安,也永遠都不會是長久之地。


    下了樓,樓下空蕩蕩的一片,店門已經敞開,除了櫃台前坐著一個小二在打著盹,便再無其他人。


    透過敞開的大門望去,此時天色尚早,太陽並未升起,街道上依舊是有些昏暗,顯得異常的清冷。


    慕容羽叫醒了店小二,結清房錢並退掉了房間,隨後囑咐了一番便轉身離去,向著城外腳步輕快,他並沒有等到張海醒來向他告別後再走,他不想欠下太多的人情,他覺得如果隻是欠錢自己以後還有能力還清,若是欠了人情債恐怕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青磚鋪就的街道異常寬闊,兩側已有不少的商販推著車子,開始陸陸續續的出來擺攤售賣商品,有售賣水果的,也有售賣食物、早餐的,雖然天色尚早,但礙於生計所逼,為了謀求生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隨著時間無聲無息的溜走,一切也都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著變化。


    慕容羽無心欣賞這些,他隻是步伐輕快的沿著街道向著城門走去,遠遠望去城門已經開啟,原本隻有一兩個兵丁守衛的城門口,也增加了不止一倍,或許是受昨夜的影響,此刻正在嚴格地盤查可入城的行人。


    他難免有些緊張,或許是怕出城時被攔截,到時候又少不了一場打鬥,他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劍。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從背後響了起來,“小羽,你走的時候怎麽都不跟老哥說一聲。若不是店裏的小二告訴我,恐怕再過一會老哥都追不上你了。”


    慕容羽回過頭來,看著不知何時騎馬而來的張海,不好意思的說道:“老哥,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為我走得比較早,怕驚擾了您的美夢,所以就沒有打擾。”


    張海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是怕昨日發生之事,會牽連到老哥吧。”


    “這倒沒有,老哥多慮了,我隻是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才急需趕路。”


    “既然你去意已決,老哥也不便強留,城門已經戒嚴,你且委屈一下扮成老哥的侍衛牽著馬韁,老哥送你出城。”


    “如此多謝老哥了。”


    慕容羽說完牽著馬韁,向著城門走去。


    “小羽,你且盡管向前走,如果沒有阻攔便不用停留,剩下的交給老哥處理。”張海囑咐道。


    “我記住了。”


    城門守衛正嚴陣以待,看到有人上前正欲出城,一個領頭的兵卒連忙上前盤查,“站住,你們二位這麽早出城所為何事?”


    張海咳了一聲,應道:“這位軍爺,可認識鄙人。”慕容羽低著頭牽著馬韁,裝作老老實實的樣子一言不發,手中的長劍不由得握緊,神經緊繃隨時準備拔劍而出殺將出去。


    “原來是張老板,不知您這麽早出城所為何事?”這個兵卒顯然是認識張海,很是客氣的說道。


    “你也知道我這做客棧的,客人繁雜又很是挑剔,為了食材我們自然少不了些許奔波之苦。”張海又是問道,“卻是不知這都府平日裏都沒有戒嚴,今日為何盤查的如此嚴格。”


    “好教您知道了,這命令是上麵吩咐下來的,具體什麽原因,我們這些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這般情況還要持續多長時間。”


    “具體時間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您放心,隻要禁令一接觸,小的第一時間告訴你。”


    “如此倒是麻煩軍爺了。”張海從懷裏取出一錠銀子遞給眼前的這個兵卒,“我看兄弟們在此也甚是辛苦,這點小錢給兄弟們買些茶水喝。”


    領頭的兵卒接過銀子不由得喜極,連忙微笑的開口道:“應該的,應該的。”接著又是在前麵引路,招呼著眾兵卒放行,不再阻攔。


    慕容羽腳步平穩,神情平靜又顯得十分謹慎,牽著馬韁向城外走去,由於張海給了領頭的兵卒一錠銀兩,他們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經過嚴密的盤查,如此輕鬆的便出了城。


    他不由得感歎有時候金錢的魅力還真是強大,那句所謂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放在此時此刻更是貼切再合適不過了。


    出了城門,又是走了一小段路程,已經看不清守門的兵丁,兩人便停了下來,相對而立。


    “老哥,今日之事多謝您幫忙解圍,不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惡鬥。正所謂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就此別過。”慕容羽謝道。


    “小羽,你這樣說就顯得太見外,太生份了。”張海頓了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麽接著說道,“關於夜魅行刺之事,昨晚夜魅組織已經派人過來處理了,你不必太過擔心。”


    “多謝老哥幫忙。”


    “你看你......”


    “不好意思,習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


    張海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此去路途遙遠,山高水長,老哥也不便多留你,若你不嫌棄,我便將這匹馬送與你,也能減少不少的路程。”


    慕容羽正待開口拒絕,張海有些不舍得邊撫摸著馬頭,邊說道:“小羽,你切莫推辭,這匹馬跟隨我也有不少時日了,你也知道老哥我現在整日裏都是守著客棧也無處可去,倒是埋沒了這匹良駒。如今送與你做腳乘,也再合適不錯。”說完把馬韁交到慕容羽手中。


    慕容羽不再拒絕,接過韁繩,“老哥,您多保重。”


    張海笑道:“此去江湖路遠,萬事還需多謹慎,老哥等你下次再來時與你歡聚一續。”


    慕容羽翻身上馬向張海拱手行了一禮,兩腿輕夾馬腹韁繩一提,駿馬一聲長嘶,前蹄奮起尾鬃飛揚,絕塵飛奔而去。


    這是一匹好馬,肌肉結實,渾身潔白無瑕沒有一絲雜色,矯健善走快如疾風。


    快馬急速的奔馳著,沿著蜿蜒崎嶇的官道逆風而行,馬蹄聲聲驚破寧靜的清晨,還好是時間尚早,並沒有太多的人出行,倒也不必擔心撞到行走的路人。


    此馬若遂千裏誌,追風猶可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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