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話音剛落,慕容羽便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將而出,隨即他沒有任何遲疑便擦了擦嘴角的殘血,定眼看了看來人,很是平靜的開口說道,“原來是你。”


    他竟然是認識眼前的這個人,著實是有些令在場的眾人覺得意外。


    若不是因為來人,是站在縣令這一邊的話,怕是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會誤以為二人是同夥,更是忍不住衝上前來與對方,拚個你死我活才肯善罷甘休。


    如今,眾人卻是麵色嚴峻,手持兵刃,團團將慕容羽圍在一個圈子內,生怕他再次攻將上來一般,更是不敢有分毫的懈怠。


    來人並沒有回答慕容羽,他隻是徑直攙扶起地上的縣令,邊是伸手接過衙役遞過來的頂戴花翎,禪了禪灰塵,交到縣令的手中,嘴上卻是說道,“大人盡管放心,隻要有我在,沒人敢傷大人分毫,也沒人能傷的了大人半分毫發。”這句話相當的有自信,讓人十分的信服。


    縣令嗯了一聲,接過頂戴戴在頭上,麵色凝重的說道,“你再晚出手半分,本官的命就不保了,真是豈有此理。”接著又是對著一眾衙役怒聲嗬斥道,“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本官真是瞎了眼睛,白養你們了,要你們到底何用。等待你們來保護本官,本官不知道死幾百道了。早知如此,本官還不如拿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去養幾條狗,恐怕都比養你們這群廢物要強。”


    很明顯,他對來人沒有第一時間出手馳援很是憤怒,卻也是礙於某些原因,不便直言,隻得借桑罵槐,對著滿堂的衙役氣一通臭罵,發泄心中的不滿。


    眾人屏氣凝神,無人敢說上前說上一句話,生怕是一言不妥,就會惹得縣令心情不快一般,很是謹慎。


    一時四下無人說話,很是安靜。


    偌大的公堂之上,更是靜得叫人心慌,惶恐不安。


    “大人息怒,息怒。”來人自然很是清楚縣令這話中有話,卻也是賠笑道,“這不是實在是事出突然,在下著實是一時不妨,這才讓大人受到如此驚嚇,實在是罪該萬死。還請大人海涵,切莫見怪才是。”


    縣令倒也沒有繼續怪罪下去的意思,也沒有去直接回答來人,自顧自地說道,“這裏的事情便交給你處理了,本官有些乏了,先行下去休息了。”接著又是緩緩說道,“張煜,你且留在這裏協助典香主,務必要盡心盡力,不能有任何私心。至於這件事該怎麽做,究竟要如何去做,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了。此事事關重大,切忌要做的滴水不漏,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本官有你好看。”語氣很是強硬,話中更是有話,意思也是不明覺厲。


    縣令口中的典香主不是別人,卻恰恰是昆侖派的典青峰。


    這也是慕容羽看到他一眼,便認出了他的原因所在。


    對於典青峰這個人,他並不陌生,更是見過不止一次了。


    此刻,兩人又在這樣的場景相見,真可謂是冤家路窄。


    然而,真正讓慕容羽覺得吃驚之處,完全是因為他從典青峰向他出手的片刻,便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在城隍廟之中,向自己出手之人,也正是城隍廟之中行凶殺人的黑衣人。


    從縣令的話語之中,也是不難讓人猜出,恐怕是縣令早就已經想好了,究竟要如何處置慕容羽。


    這也恰恰如此,正是證實了慕容羽的說詞,這本來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無論做得多麽冠冕堂皇,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眾人聽了這幾句話,都是麵露不解,各自低聲詢問著。


    盡管,眾人滿是狐疑,卻也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問上半句。


    亂箭易射出頭鳥,寒刃猶斬地頭蛇。


    這種觀念源於國人的中庸思想,即為人處事不偏不倚,不左不右;也為凡事好出風頭的人,會被打壓打擊。即便是不識大字的白丁,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張煜上前領命道,“下官謹遵大人命令。這裏交給下官來處理便是,請大人先到府中休息,稍後下官自會前去稟報。”這人赫然便是慕容羽,在城隍廟之中所見領頭的官兵,也算的上是他的熟人了。


    縣令嗯了一聲,頓時如釋重負,“這件事交給你辦,本官就放心了。”說完之後抬腿往外走去。


    送走了縣令,張煜這才回過神來,向著場上微微一聲令下,“給我拿下。”


    一眾衙役聞言,便揮舞著兵器,徑向上前欲擒下慕容羽。


    亂刀齊至,刀光透寒。


    慕容羽雖說是受了典青峰這一拳之威,卻很快便緩了過來,又哪裏肯就此就範。


    隻見,他不慌不忙的將雙手一台,抵住迎麵劈下的長刀,順勢一纏,用鐵鏈將長刀死死的夾在,接著又是猛地往前一拉,那個揮刀而來的衙役一個受力不穩卻也是被這一拉,身體徒然飛起,頭臉著地,來了個狗啃泥。


    另幾個衙役一見同伴受難,又怎會見死不救,於是便一起上前。


    一見眾人再至,慕容羽身體向一側一傾,避開這揮來的長刀。


    豈料,他剛是躲過這迎麵而來的長刀,背後的攻擊又至。


    眼下的這個局麵,完全是前有群狼後有虎,森然殺意透骨寒。


    形勢上也是不容樂觀,更是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局麵。


    他隻得任由身體貼著地麵,順勢在地上一滾,避開這襲來的攻擊。卻也是借著這個機會,左臂用力朝著地麵一按,身體如同陀螺般在地麵上旋轉,旋即使出一計無雙連踢。


    這一踢看似危急萬分,實則是有幾分巧技在內,更是依仗著這鐵鏈之威。


    試想這連內力都無法震斷的鐵鏈,又豈是刀劍能夠輕易斬斷的。


    若是它輕易間便能被斬斷,它就稱不上是唐家的絕世凶器了。


    慕容羽仗著這鐵鏈的優勢,抵住這蜂擁而下的亂刀,也更是直接把前邊的衙役,一腳踢倒趴下。


    此時不避更待何時,機會一旦錯過便再難尋找。


    他忙是一個鯉魚打挺縱身而起,雙手握鐵鏈兩端又是估計重施,順手纏住一個衙役劈來的刀法,使其無法再度出手,更是用腳往前一踢,朝著衙役握刀的手腕處使勁一踢。


    這一踢極其精妙,更是恰到好處,出其不意。


    那衙役哪裏又躲得過去,一個不察便被慕容羽這一腳踢中。


    “唉呀”一聲,手中長刀脫手而出,旋即落到慕容羽的手中。


    慕容羽這刀一到手,就像是如魚得水,頓時他不再顧及太多,儼然將全部的心思全部集中在手中的快刀之上。


    他看也不看周圍的眾人,手中刀法使出,緩而慢,慢而急。亂刀披風斬開,招式剛烈而暴虐,轟然如洶湧波濤,寂然如壁立千仞。


    這種狀態看似漏洞百出,又是極其不合理的存在,卻也沒有一個人敢貿然出擊。


    任是誰都知道,一旦貿然出手,必定會付出血的代價,對於高手而言,看的見的破綻往往都是陷阱,而並非是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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