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媽。”江音音趕忙喊道。


    等候多時的二老聽了笑著把他們迎進來。


    許湛把提前買好的水果跟煙酒拎到客廳, 又拿著帶來的兩套婚紗照交給江父江母。


    二老一大早就開始忙活了, 做了一桌子菜等著。飯桌上看道小兩口你一筷子我一筷子, 蜜裏調油的樣子, 笑得合不攏嘴。


    這是許湛第一次正式地以女婿的身份上門,他們塞了個大紅包。人老了就盼著兒女幸福, 子孫滿堂。所以叮囑的話裏總少不了一句早生貴子。


    當晚,江音音正在梳妝台的鏡子前塗眼霜。門沒關, 抬眼就看到許湛叼著牙刷進來了。


    “我的音音真好看啊。”他含含糊糊的話語也隻有她能聽懂了。


    江音音一邊按摩著眼周,一邊凝視他, 冷不丁地喊了一聲:“老公。”


    “老婆, 嗯?”許湛站在她身後抱住她, 對著鏡子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 弄得滿是泡沫。


    “幼稚。”江音音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後笑著把他往邊上推,“我隨便喊喊的, 你快去刷牙。”


    “行。”許湛走得快, 回來得也快, 兩個人在鏡子前打打鬧鬧。最後還是因為舟車勞頓該早點睡, 他在勒令之下抱著她睡去。


    現在兩人是合法夫妻, 他終於能在嶽父嶽母這兒和他的音音合法同床了。


    這一晚, 江音音躺著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她好像已經從舍不得嫁人的狀態很好地過渡到了新婚的幸福之中。睡意漸漸籠罩, 她在許湛的懷裏睡去。


    這次回老家除了提前籌備婚禮, 江父江母還拉著女兒隱晦地問了問許湛家裏的情況。


    江音音避開家庭矛盾的內容, 隻道他的母親因為病重來不了婚禮,他的父親自離異後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麵,可能不會來。


    二老雖抱憾但能夠理解,畢竟這年頭也不是每個父母都稱職。


    江音音在私底下和許湛聊到過他母親的情況。據說車禍後耗財不小,可能一輩子都離不開醫院,他繼父的錢全放在重新運作公司上,舍不得在醫院花那麽多錢,一來一去就這麽僵持著。


    現在許湛和江音音結婚了,出於禮節,需要知匯一下,兩人一起去了醫院。


    醫院的雙人病房內,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中年女人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插著供氧的喉管,再沒了從前的風光和囂張跋扈。那張咄咄逼人的嘴長得大大的,瞳孔渙散濕潤。


    他們來得早,那個男人不在,也不見護工。江音音把路上買的鮮花放在床頭櫃上,另一床的病人和家屬好奇地打探著這對年輕男女。


    許湛蹙了蹙眉,餘光捕捉到小琰畏畏縮縮的身影。


    上一次看到小琰,這孩子還沒有這麽內向。母親整日臥在病床上,父親坐視不理,這種家庭環境對孩子性格的塑造很不利。


    江音音也看到小琰了,招了招手:“小琰,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她來之前就猜到了小琰會在,特意準備了一些零食在包裏,現在全部找出來放在桌上。


    小琰正想靠近,聽到皮鞋踩著地麵的聲音又停住了,才欣喜的表情全部收了回去,幹巴巴對來人喊:“爸。”


    男人冷哼,鼻孔出氣,“你們兩個怎麽來了?”


    許湛沒回答他,道:“現在是暑假,我打算把小琰接到我家住,等開學了再辦理住校。”


    話出,男人臉色陰沉下來:“許湛你什麽意思?”


    許湛神色不變:“我要把小琰接走。”


    “小琰你給我過來,跟著他幹嘛?現在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男人一把拽過小琰,然後衝著許湛吼道,“我的兒子我決定,輪不到你來管!”


    “就你和她現在這樣,能把小琰撫養好嗎?”許湛說得很理智,沒有因為對方暴烈的情緒而有太多情緒波動。


    男人被戳中了痛處,氣急敗壞:“那也由不得你多嘴!”


    “小琰,來,跟哥哥走。”許湛朝孩子攤開手,然後對著男人道,“手續的事,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操半點心。”


    就在這時,床上一直隻能無力地張張嘴的女人突然發出嗚咽聲:“嗚嗚……琰…琰……”她的手不受控製地亂揮,似是想要再摸一摸自己小兒子的臉。


    可許湛沒讓她如願,先行拉過小琰護到身後。


    中年男人也沒有讓孩子再親近母親的意思,眼珠子骨碌打轉:“你帶走小琰也不是不可以,你媽現在正需要人照顧,小琰不在,你得替她找個護工來。”


    許湛另一隻手牽著江音音,轉身就走,頭也沒抬:“你的卡,我匯了五萬塊錢。”


    身後男人還在得寸進尺,他們像是沒有聽見,一路走進電梯,下樓離開。


    江音音看著身側挺拔嚴肅的許湛。不知何時,他已經足夠自信足夠有力,能夠撐起一片天了。


    “嫂、嫂嫂……”小琰喊地磕磕巴巴,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個人的神情。


    “嗯。”江音音應聲,摸了摸他的腦袋,“小琰吃早飯了嗎?”


    小琰搖頭。


    車上正好放了個橙子,江音音給他,“你先吃點墊墊肚子,一會兒我和你哥帶你去吃飯。”


    許湛開口:“小琰,你帶家裏的鑰匙了嗎?”


    小琰說:“帶了。”


    許湛道:“吃完飯去趟你家,你把作業和書帶上,衣服不用拿,到了杏城那邊我給你買。”


    “好…謝謝哥。”小琰的眼睛一直盯著他,有感激也有內疚。


    就這樣,兩人帶著孩子一道回了杏城。江父江母也是知道的,心裏頭免不了唏噓,直歎許湛這個女婿太稱心了。


    七月中旬,江音音有一場很重要的大賽需要籌備,幾乎是才落地就又飛到京市,進入了緊羅密布的工作。


    杏城那邊她不怎麽放心,怕那個男人又故技重施,找上門添給許湛麻煩,所以每天再累也會抽點時間和許湛視頻,聊一聊彼此一天的日程。好在一周下來,那男人沒有再叨擾,小琰也適應得很好,還開始幫忙洗碗擦地。


    大賽的第一輪開始了,江音音底子好,很輕鬆地過了第一關。剛坐上台下的選手專座,不經意地一瞥,她的視線落在台中央一個男人身上。


    對方保養得當,看不出真實年齡,就是看著很熟悉。


    等主持人報到他的名字,江音音了然。


    許延德,是許湛的親生父親,也是這次大賽的投資兼舉辦方,亦是業內龍頭公司的創始人,屆時大賽的前幾名由他頒獎。很有地位和威嚴,受人尊敬,同時不是個容易說話的。


    江音音隻在高中時候聽許湛提過他生父。他和生母關係惡劣,生父則是嚴苛冷淡,根本不怎麽管他,關係處於冰點。


    如果父子二人真是十多年沒有聯係了,不知許延德得知自己兒子已經結婚了會作何反應。可許湛已經不是二十剛剛出頭的年紀了,與他同齡的大多數連孩子都有了,許延德應該……早就有了家庭,淡忘了許湛這個孩子吧。


    許湛不說,但她還是隱約察覺到了。怨歸怨,他可還是很想被自己素來嚴格的父親認可,包括參加婚禮。


    江音音一直注視著台上的、名義上的公公。


    她想試試,就當是為許湛和自己爭取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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