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已經有些人比她先一步通過了滌魂階。不過都是陌生麵孔,沈夭對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便真正心平氣和的站在了一旁,思考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想想自己內心雜聲那麽多,就不由得有些後怕。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已然身具極佳資質,隻要好好修煉,日後定能做成自己想做之事。


    陸陸續續的,步入滌魂階的天之驕子們都出來了,隨著他們一同出來的,還有方才的那些修士,沈夭暗暗點頭,原來他們是來保護我們的。方才有些失神竟沒有注意和我一同出來的修士是哪一位,也未曾道謝。哎呀,不對啊,如果有人跟著一起,那我剛才的舉動豈不是都被人看了去?娘誒,真是羞煞我也!


    沈夭的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暗暗定神,便正好瞧見沈瑞出來了。他麵色有些蒼白,也不知是見了什麽。不過眉宇之間倒是舒展了許多,但嘴唇依舊緊閉,平添了幾分倔強與孩子氣。


    沈瑞見到沈夭盯著自己,若是先前臉色定然會沉下去幾分,可經曆方才那番,便微微頷首致意,態度上平和了許多。


    他這番舉動叫沈夭一愣,連忙回禮。


    一時之間,這群天之驕子們的心性變化不可謂不大。


    待沈瑞行至一群人中間,臉色也好了幾分,一抬手其餘人立刻會意,沈夭雖說慢了一步,不過倒也跟著一起行禮,不約而同、異口同聲道:“多謝師兄們為我們護法。”


    “不必多禮。”冷然的聲音響起,“今日,滌魂階洗去你們心中濁氣,日後,望你們能靜心修煉。去吧!”


    “是!”


    沈瑞先行朝不遠處的玄之地走去,沈夭悠悠跟上,所幸這會兒大家體力不濟,倒也不顯得她的動作慢。


    “據聞,這石柱之上刻著的,是我們沈家先輩飛升之時的場景。”嘟囔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女。


    沈夭聽到這聲音,不由也看向兩旁的石柱,隻見十人合抱扔顯不夠的巨石柱上,確實刻著壁畫,四周圍繞的霧氣叫人看不真切,再觀牌坊中,卻是龍飛鳳舞的刻著一個“玄”字,雖同樣被雲霧遮掩,可那字之中仿若有一道流光,可破開那遮擋的流雲,叫人看清它的真容。


    甫一過牌坊,沈夭便覺腳下一輕,隨後便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推了一下,身體立刻輕飄飄的朝另一處飛去。周遭也發出了幾聲急促的驚呼之聲,然呼聲的尾音還未過,沈夭的腳便已落地了。


    落地瞬間,麵前便出現了一條尺寬的清晰小路。再看其他人,也都出現了,原來剛才那般,竟是為了分組嗎?真有意思,不知這是怎麽辦到的。與身側之人道別,沈夭便抬腳朝小路走去。


    路的兩旁皆白霧茫茫,沈夭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按捺住想要用手抓一把、撓一下的心情,認真走路。


    跟在沈夭身後的,就是方才說話的那位少女,她心中覺得沈夭走路太慢,可又不好出聲催促,眼珠子一轉轉頭對身後的人說道:“淨月,不知這路會將我們帶向何處啊?”


    沈淨月聞言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興許、沈夭姑娘知道,你且問問她去?”


    三人距離並不遠,她們二人說話聲音不小,沈夭自是聽見了,卻是當作沒聽見,腳步都不曾停頓,繼續往前走著。


    沈淨月與少女對視一眼,後者一步追上沈夭,道:“沈夭姑娘,可否告知我們此去何處呀?”


    “我亦不知。”沈夭答。


    “竟是這樣。”少女似有些驚訝,卻又道,“也不知前方是否有人在等我們。”


    “若是有人在等,我們也該走快些才是。”沈淨月心有靈犀的接過話茬。


    聽到這,沈夭才恍然大悟。細想一下,又覺得好笑,就這麽一件小事也值得她們在這上麵費這些功夫。


    “二位可知這路為何設為尺寬?”沈夭道。


    這個問題倒叫身後二位一愣。旋即少女就道:“不知,還請沈夭姑娘賜教。”


    “尺寬正好一人行走。”沈夭並未回頭,動作也並未改變,“許是為了禁止我們交頭接耳高談闊論也未可知。”


    “……”


    一路再無言,就在沈夭覺得疲憊之時,忽的豁然開朗。


    倒也不是說這地方有多大,隻是一處院落罷了。可久在那白霧茫茫的小徑上行走,實在是有些憋悶。甫一見此番情景,身心不免也舒暢了起來。


    再觀院中,奇石流水,芳草萋萋。一顆姿態萬千的茂盛樹下,有三個東西閃著細小的光輝。依舊是沈夭率先走上前去,卻見是三個玉牌。


    “這麽高?”少女驚呼,“莫不是要我們爬到樹上去拿吧?”


    “應該不會吧?”沈淨月不確定道。


    沈夭盯著玉牌,忽的福至心靈,朝著玉牌一伸手。果見那其中一枚玉牌便朝她飛來,乖巧的落入她的手中。微涼的觸感,拿過來一看,便見上麵用篆體寫著“沈夭”二字,這便是她的玉牌了。


    見狀,沈淨月和少女皆伸手,果然玉牌也飛向了她們的手中。上麵亦分別寫著她們各自的名字:沈淨月、沈暗香。


    拿了玉牌之後該怎麽做呢?


    二人看向沈夭。


    沈夭也不在意,觀四周,除院門處外,一排便有三間獨立的石屋,如此算來,院中便有九間石屋。就近原則,沈夭選了一間離她最近的石屋走去。走到門口之時,卻忽的憑空出現一行字,上書:將玉牌置入牌槽中。


    石屋旁有一個方正的凹陷處,沈夭將玉牌放入,隻感一陣微風拂麵,再回神時,玉牌已然回到她的手中,而那牌槽處,留下了一個淺淡的虛影。


    推門而入,屋內布置全部都是石頭製成,方方正正,無一絲人氣。但這些沈夭都隻是匆匆一瞥便沒再理會,她的注意力都被那嵌在石牆之內清晰度與前世一樣的鏡子給吸引去了。愣愣走近,鏡中人也是一副愣頭愣腦的模樣,與她那張絕世容顏實在不搭。眨了眨眼便收回了目光,手在石桌上劃過,光滑的觸感幾乎讓人忽略它的材質。


    石床上除了被褥,還放了一套天青色的衣服。剛伸手要去拿衣服,便又憑空出現了一行字,上書:換上弟子服後將玉牌貼在眉間印堂處。看完之後字消失不見。


    沈夭又看了看四周,發現竟無洗浴的地方,有些難受。要知道身上出了點汗,叫她這會兒換上新衣……嗯?沈夭動了動身體,發現渾身上下竟無一處黏膩之感,再想到方才門口處的拂麵微風,頓時明白了。也是她被這一番玄而又玄的手段弄得有些心神激蕩,竟連身上如此明顯的變化都不曾注意。


    不再糾結,連忙將弟子服換上,這衣服顯然是為她量身定製的,周身無一處不妥貼。她穿好衣服站到鏡子前,忽的就領略了這麵鏡子放在石室中的意義。絕非是因為她們是女孩,所以貼心的放了一麵全身鏡在這裏,而僅僅隻是為了讓他們“正衣冠”!


    不過不管怎樣,這都是好事。


    沈夭對著鏡子甩了甩衣袖,長袖翩飛,笑了一笑,她又如此甩了幾下,最終卻又放下了。到底還是沒有那些修士的風度,反而平添了幾股傻氣。實在惱火。轉身行至床邊,想了想,又將床邊的靴子穿上,束發所用的發帶也係上,確認一件不落之後才將玉牌貼在眉間印堂處。


    忽的一道光直直打入她的腦中,差點兒嚇得她手一抖將玉牌給扔了出去。可她到底還是穩住了。伴隨著光芒一起進入的,除了那零零總總千餘條的規矩,還有一些地圖、介紹等,總的來說,就是有了這些東西,她在這裏的衣食住行就沒有疑惑、沒有憂慮了。腦中多了這許多記憶,沈夭有些頭暈,隨身一歪便躺在了床上。怪不得叫她換了弟子服再貼,隻怕這衣服是有保護作用的。


    再說這石室,方才她嵌入了自己的玉牌,這石室便是她的築基前在沈家的居所了。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闖入。這樣做,自然是為了讓住在裏麵的人可以安心修煉。而上課時間是辰時到午時,之後便是自由活動時間,所謂的自由活動,便是打坐修煉。


    除此之外,令沈夭欣慰的是,這裏居然也有食堂。與她剛開始想的用辟穀丹度日倒是不同。


    沈夭自是不知,她們才12歲,自是要食五穀雜糧才能生長,若隻依靠那辟穀丹,怕是個個正太、蘿莉模樣,細想起來,著實可怕。


    這一路行來,諸多情形在沈夭腦中旋轉,最終,她的手隔衣覆在了那塊玉佩之上,隨後便拿了出來,溫熱的觸感令她有些恍然。這玉佩自入她手,便一直戴著,隻因她記得少年那護她平安一生的祈願。


    也不知他們是否安好?


    興許,等她修為略有小成之時,可回去走一遭,也好了卻這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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