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看見納蘭舒容進來, 她神色一喜,險些就把那花瓶扔到地下。納蘭舒容輕輕搖了搖頭, 示意她別急。品寧這才穩下心神來, 靜靜站到一邊。


    自從納蘭舒容走後, 她就回到了趙氏身邊侍候。今日也是被臨時叫過來,收拾門廳的。沒想到, 她日盼夜盼的納蘭舒容竟然回來了。


    “坐吧。”納蘭慶明開口說道。趙氏跟在身後,看見自己收拾了一晚上的屋子, 心裏就覺得格外諷刺。虧她還這麽認真的準備了這麽久, 沒想到這買主竟是這個賤人!


    至於納蘭凝香,她倒是記得讓自己斟茶的事, 可惜看見納蘭舒容那張臉之後,她就把這事扔到一邊, 光顧著生氣了。


    納蘭舒容倒也不計較。她原本隻是來談生意的,並不在乎對方是誰。其實她也想過從別處買紗麗, 但是他們別家的貨都是走水路來的,這紗麗難免有些受潮,不耐保存。相比之下, 還是納蘭慶明的這批貨質地更好。


    “生意場上無父子, 我就不喊大伯了。”納蘭舒容一臉理所應當說道。


    趙氏一聽就要罵人, 到底是被納蘭慶明攔住了。


    “舒容丫頭,你隻說便是。”納蘭慶明說道。


    納蘭舒容一笑, 開口道:“按你所說, 這紗麗總計一千五百件, 我每件給你按一兩銀子算,高出市價二成,妥否?”


    納蘭慶明連連點頭。“舒容丫頭仁義。”


    “隻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納蘭舒容說道。


    “你看看,我說什麽來著。這丫頭就是哄咱們玩的!”趙氏急道。“納蘭舒容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沒了你,我們就賣不去紗麗了。你趕緊給我滾出府去……”


    “閉嘴!”納蘭慶明的男性中音震得趙氏一滯,隨後趙氏便趾高氣揚喊道:“聽見沒有,我們老爺讓你閉嘴呢!”


    “我讓你閉嘴!”納蘭慶明狠狠地瞪了趙氏一眼。


    趙氏瞪著大眼睛,詫異喊道:“老爺你……”


    “閉嘴。聽舒容丫頭說完。”納蘭慶明不樂意道。趙氏氣得喘了半晌的粗氣,而後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閉上了嘴。


    納蘭舒容權當什麽都沒發生,繼續說道;“府裏的品寧丫頭侍候我日久,我用慣了不舍得放手。若是能把她和她的賣身契一起給我,這筆買賣就算成了。”


    聽完這句話,趙氏又按捺不住了。“老爺你聽聽,她在這等著您呢。她就是過來要品寧來了,等咱們把賣身契給了她,她到時候再拿不出錢來,咱們找誰說理去!”


    納蘭舒容懶得聽她聒噪,從懷裏拿出了一張銀票,啪的一聲放在了桌上。“這是六百兩定金!”


    這一句話,頓時把趙氏的一肚子話都懟了回去。


    納蘭舒容看了納蘭慶明一眼,見他低頭不說話,便主動開口道:“按照市價來看,一個奴婢最多能賣上30兩銀子。”


    聽完這話,納蘭慶明果然抬起了頭。他方才就是在算這筆賬合不合算。“好,舒容丫頭仁義,大伯便做主把這丫頭給你。那咱們,是不是現在就簽合約?”


    旁邊的品寧聽完這話滿臉歡喜,恨不得立刻就跑到納蘭舒容身邊去。至於趙氏,她此刻正滿臉不情願的讓納蘭凝香去取品寧的賣身契來。


    半柱□□夫,眼看合約已經簽好,賣身契也妥妥交到了納蘭舒容的手上,趙氏才終於忍不住道:“納蘭舒容我警告你,你雖然出了府,可也是姓納蘭的。別跟不三不四的人做出丟臉的事來。”


    納蘭舒容瞥了她一眼,把手裏的合約一折,而後說道:“這餘金還沒付呢,伯母就又猖狂起來了。”


    這話一出,旁邊的納蘭慶明趕緊攔住了趙氏。“行了行了,你怎麽還沒完了。這舒容現在是咱們的大救星,你管人家的錢是哪裏來的做什麽。”


    “我呸,還大救星。”趙氏放低了聲音,暗自罵道。


    納蘭舒容明白納蘭慶明話裏的敲打之意,懶洋洋回道:“我納蘭舒容不花不義之財,你們放心就是。紗麗三日之內送過來,餘金隨之就到。”說完了話,她便領著品寧走了出去,連頭也沒回一下。


    身後,納蘭慶明瞪了趙氏一眼,但終究沒有說什麽。趙氏心裏依舊忿忿不平,坐在那裏念叨個沒完。


    納蘭凝香卻在此刻開口道:“娘,我覺得這事您大可不必著急。”


    “此話何解?”趙氏問道。納蘭慶明也有些好奇,眼神也飄了過來。


    納蘭凝香算計道:“娘您可記得,之前被舒容訛了三百兩銀子?再加上她之前一定是從鋪子裏頭偷偷挪出來一些,所以才能湊夠這六百兩。可是如今紗麗便宜,她就算是有錢買,卻也賣不出去呀!到時候,這一千多件紗麗砸在手裏,她又沒了錢再繼續做買賣,你說,她還憑什麽猖狂去?”


    聽完此話,趙氏果然又幾分歡喜。“香兒說的有理呀。”


    納蘭慶明亦是點頭道:“如今京城紗麗貨多,她的確是賣不出去的。遠的不說,這筆買賣她肯定是大賠一場。”說完了話,他自己也忍不住笑笑。多虧有這個傻丫頭,他才逃過一劫。


    “那這麽說來,有她後悔痛哭的時候。”一想到納蘭舒容這筆買賣賠了,趙氏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是啊娘。咱們堂堂納蘭府,又有十幾個鋪子撐著,難道還耗不過一個小丫頭麽。”納蘭凝香話裏帶刺說道。


    趙氏更加連連點頭。


    而另一邊,品寧和納蘭舒容二人正往府門口走去。


    “小姐,我的衣服還在府裏呢。”品寧跟在納蘭舒容後頭,一邊歡喜著,一邊說道。


    “重新買就是了。對了,可還有什麽貴重東西?”納蘭舒容不以為意一笑。


    “沒了。我的首飾不多,今兒都戴出來了。”品寧笑道。


    “那就好。隻不過,住處還沒著落,還得委屈你陪我在客棧裏住幾天。好在霓鴻閣環境也不差。”納蘭舒容道。


    “小姐說什麽話,你把我救出來,我已經感恩戴德了,又何拘住在哪裏呢。隻不過小姐,你怎麽會有那麽多的銀子呢。”品寧好奇道。


    主仆兩心情甚好,就叫客棧的馬車先回去,二人則是慢慢步行走著。


    聽了品寧的話,納蘭舒容答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麽多的銀子,這筆買賣是我跟三意哥一起做的。”


    “可是這紗麗如今連奴婢都不肯穿,您買這麽多紗麗豈不是賠本的買賣?”品寧說道。


    “品寧啊,你凡事要思考的長久一些才行。”納蘭舒容說道。說完話,她一扭頭,隻見品寧一臉茫然,她隻好繼續解釋道。


    “你要想想,這京城裏頭那麽多人囤著紗麗,為什麽他們都不急著賣呢?”


    “奴婢不知道。”


    “因為啊,他們飽經商海沉浮,知道這物極必反的道理。”


    “可是……”品寧依然不懂。


    納蘭舒容隻好細細解釋道:“這紗麗是沙洲的產物,如今能到咱們這,是因為水路陸路都可通。可眼見冬天就要來了,水路和陸路便會隨之不暢。到時候,紗麗隻要出路,卻沒有進路,自然價格會漲。這是其一。”


    “至於其二。”納蘭舒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秋天一過,三年一度的選秀便又該開始了。到時候,來自各地的秀女都會匯聚京城,這美豔無比的紗麗自然也就不愁賣了。”


    說完了話,再一瞧品寧,早已目瞪口呆。


    “傻丫頭,瞧什麽呢?”納蘭舒容問道。


    “我瞧小姐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怎麽能想到這麽多我想不到的事。”品寧說道。


    納蘭舒容忍不住捏著她的鼻子一笑。“你就知道淘氣。正事可辦了?”


    “正事?什麽正事呀?”品寧一愣。納蘭舒容無奈的搖搖頭,按照這個小丫頭的智商,她是甭指望跟她打啞謎了。


    “果脯鋪子那裏,你有沒有去過?”納蘭舒容直截了當問道。


    “哦哦哦,原來小姐說的是這個。前幾日奉夫人之名去過一趟,也試探了一下孫掌櫃和妍兒小姐。孫掌櫃還好,說是既然答應了忠心您,就不會再有二心。至於妍兒小姐,她倒是嚇得夠嗆,一直擔心你走了之後,老夫人會讓她回府的事。”


    納蘭舒容點點頭。“我已經跟三意哥說好了,隻要豬肉一上市,就優先給果脯鋪子供貨。京城裏的人吃慣了肉脯,想必以後的生意也不會太差了。再說,若是肉脯真能成了貢品,將來這鋪子就更是前途無量了。”


    “是,小姐獨具匠心,竟然想到能把果脯做成肉脯,真是難得。”品寧笑著說道。


    納蘭舒容一愣,獨具匠心麽?可惜這並不是她的創意。這是她前世在宮裏之時,有一個妃嬪為了給皇帝做吃食,所想出的花樣之一。


    一想到這裏,她心裏就有些打鼓。這輩子,到底能不能免了入宮的命運呢。


    “小姐,前麵有人算卦呢。你要不要去瞧瞧?”品寧忽然指著前頭說道。


    納蘭舒容一抬頭,隻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正用手擺弄著幾塊龜骨。


    納蘭舒容一聽,也不跟他廢話,轉頭就往門外走去。納蘭慶明卻不顧自己大伯的身份,一把拽住了納蘭舒容的手。“納蘭舒容,今日少思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大伯有話就說。”納蘭舒容把自己的胳膊扯回來。


    “你投機倒把賺了多少錢與我無關,我隻想告訴你,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我香兒的入宮之路。否則,別怪我不擇手段。”納蘭慶明威脅道。


    “我對入宮沒興趣。”納蘭舒容淡淡說道。“你放心,過幾日尤夫人辦的賞菊宴我也不會去,你大可讓納蘭凝香好好準備。”


    說完話,納蘭舒容便轉身離開了。這次,納蘭慶明倒是沒有阻攔,他心想這丫頭還算有點良心。


    腳步匆匆。


    納蘭舒容剛到拐角,便看見品寧迎了上來。“小姐,少思大師已經走了,他讓我把這個給您。”


    說著話,品寧把一錠銀子遞給了納蘭舒容。“這是上回您給他的。他說他已酒足飯飽,不需要銀子了。”


    “還有呢?”納蘭舒容問道。


    品寧的臉上有一瞬間的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道:“他看了我幾眼,叮囑我心從良善,說我也會有小貴。”


    納蘭舒容一笑,“看來倒是我小瞧這個人了。罷了,既然他不想見我,我也沒必要堅持找他了。”


    “可是小姐,今兒您可把整個納蘭府都得罪慘了。特別是夫人,我覺得她現在看你的眼神,都要冒殺氣了。”品寧說道。


    納蘭舒容倒不是故意的。隻是她想想自己前世在府裏受的種種欺辱委屈,再想想病死宮中時祺妃的淡漠,倒也不覺得今生的自己有何過分。


    “品寧,你有沒有想過,你與夫人原本是同一陣營的。但為何現在你過得十分滋潤,她卻百般不順呢?”納蘭舒容問道。


    品寧搖了搖頭。


    “答案就在少思大師告訴你的話裏,心從良善才有小貴。我從無意害人,隻是她們見不得別人好罷了。左右我也不想入宮,隨後的事交集也不會太多,想恨就恨吧。”納蘭舒容毫不在意道。


    她現在的任務是把自己手裏的這批紗麗賣完。如無意外,她應該能賺到一大筆銀子。到時候,她就安安穩穩的置上一個大宅子,然後再買上些鋪子,每日過著坐吃山空的日子。想到這裏,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三意哥出門還沒回來?”納蘭舒容忽然開口問道。


    品寧不由得打趣道:“小姐,楊公子昨日才走,明天就回來。怎麽才過一天,你就這麽著急啊。”


    “我才不是急著找他。”納蘭舒容說道。“我是惦記著咱們的紗麗。現在沒人看著,萬一出了問題可怎麽辦。”


    因著納蘭舒容沒有店鋪,故而把那些紗麗都暫時放在了楊三意鋪子的二層雅閣出賣,倒也門庭若市。


    “那咱們去瞧瞧?”品寧說道。


    納蘭舒容點點頭。“是,得去瞧瞧。”


    “容姐姐。”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納蘭舒容回頭一瞧,隻見宋妍兒身穿霞色錦緞,正一臉欣喜的朝自己走來。


    納蘭舒容不由得一笑,“看來是賺著錢了。這喜色都寫在臉上了。”


    宋妍兒連連點頭,“姐姐出的主意極好。雖說豬肉還沒有,但因著我們是貢品,以往做的又好吃,所以我們用預訂的法子的確賣了不少錢。而且宮裏也傳出了消息,說是以後月月都要咱們貢上數十斤呢。”


    “這樣極好。隻不過你一定要記住,這鋪子隻能做一年,一年之後一定要盡快撤出來。否則,必會連累你。”納蘭舒容叮囑道。


    宋妍兒的笑容一滯,但還是連連點頭道:“是,我一定聽姐姐話。”而後,她又放低了聲音說道:“聽說鋪子盈利之後,夫人後悔不已呢。她說早知如此賺錢,就不租給我了呢。”


    納蘭舒容隨她淡淡一笑。“你既然住在府裏,也不能太過出風頭,自保要緊。”


    宋妍兒躬身答應,而後才把納蘭舒容送出了府去。


    等到納蘭府的大門隱沒在視線裏,品寧才開口說道:“小姐,宋小姐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納蘭舒容抬眸。“什麽?”


    “她好像忘了,那個鋪子的所有盈利,都要分給您一半的。”品寧提醒道。


    納蘭舒容這才回過神來。的確,這個丫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方才當著自己的麵也沒有提起此事。


    “小姐,她會不會斷定您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兒,所以不想再給您錢了?畢竟,雖說簽了約書,可你又不會真的把自家姐妹告上公堂,那樣做,也太丟人了些。”品寧揣測道。


    秋風拂麵,納蘭舒容隻覺得神清氣爽。饒是這些事費神,也比宮裏的事輕鬆太多。想到這裏,她笑著說道:“算賬嘛,也不急於一時。走吧,去看看我們的紗麗賣的如何。雖說我不去參加賞菊宴,可這紗麗還是要提前送過去的。”


    品寧點點頭,陪著納蘭舒容往楊三意的鋪子走去。許是前世在宮裏憋得太久,這輩子的納蘭舒容總是不喜歡坐馬車。她總覺得,自己用腳丈量土地,才更能體會到自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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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過後,皇宮裏設下中秋之宴。除了後宮妃嬪和皇室子女外,有不少望族亦在邀請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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