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尾巴位置在屁.股上方的尾椎處。


    喻晴偷偷摸摸伸出手指,攢住自己尾巴連接處, 試圖拉回自己的毛茸茸。


    她輕輕扯了下, 扯不回來。


    這次用力了點,上麵的毛都繃直了, 她的尾巴還是被季慎握在手裏, 絲毫不動。


    喻晴:……


    這是故意的吧, 這一定是故意的吧?


    她這麽用力扯尾巴,對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還能自顧自講電話,她不相信。


    可是, 他怎麽看的見她的尾巴。


    而且,尾巴被人握在手哩,好羞恥……


    她每天早上都會重新加持咒語的。


    長老明明說過施法隱藏之後,就算是五尾以上的大妖,不仔細看都不會發現,老板毫無妖氣,一看就是普通人啊。


    所以,可能是不小心碰到的?


    喻晴悄悄用眼角餘光看向季慎。


    他拿著手機, 眼睛半瞇, 嘴角輕勾, 看起來漫不經心。


    大部分的時間都隻是聽對方說話, 甚少回答。


    偶爾才簡短的發出“嗯”之類的短音節, 而這個時候, 眼中總閃著令人心驚的光芒。


    氣勢凜冽。


    老板一看就是幹大事的, 哪會這麽無聊,應該是不小心的。


    肯定是講電話講得太專心,手隨便亂抓旁邊的東西,根本不知道自己手裏的是什麽。


    更何況,看不到實體的東西握在手裏,任誰都會覺得奇怪,問出“這是什麽”之類的疑問吧。


    嗯,一定是這樣。


    他對她的尾巴一定完全不感興趣,而且抓尾巴根本就不好玩,哈哈哈……


    哈哈哈qaq


    如果真的被發現怎麽辦?


    她不想被抓走……


    雖然《妖族保護法》保證她進警局的時候可以直著走出來,但長老之前科普的時候講過,很多心懷不軌的人類覺得妖怪有趣,會把他們這種法力微弱的小妖關起來當寵物養。


    或是覺得妖怪肉大補,吃了可以延年益壽,壯陽強腎。


    但事實上他們這種小怪吃了是沒用的,死後靈力很快就會消散在天地間,更何況她本體這麽小,肉都不夠塞牙縫。


    沒文化害死妖。


    喻晴腦中快速閃過無數畫麵,想著要趁機坦白還是抵死不認。


    或是痛哭流涕下跪,跪求老板原諒她的隱瞞,然後嚶嚶哭順勢倒在老板懷裏揩一下油(這個應該會死很慘)


    喻晴坐立難安。


    從坐下開始,季慎嘴邊的笑意就沒停下。


    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看起來沒這麽突兀。


    真的太有趣了。


    小珍說,小白是從山裏抓到的。


    從家裏憑空消失,還少了件大衣。


    晚宴失蹤後算不出喻晴的位置。


    晚上偶遇同樣具有香氣的小狐狸,且通人性。


    這些線索總結後,隻能得到一個答案。


    季慎轉世多次都是人類,從沒有做過一隻妖。但大名鼎鼎的九尾妖狐所在的狐族,不管在哪個大小千世界都是耳熟能詳,家喻戶曉的妖族大宗分支。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久而久之,也大概知道妖族階級的分辨方式。


    狐族相當簡單,真身時的尾巴就是目前的修練等級。


    昨天那隻小狐狸,很明顯就是一尾。


    他沒記錯的話,妖狐化形是在成年後,而且大多數在一到三年內就會進入修練第一步。


    昨天那隻小狐狸靈氣飽滿,狐尾擺動時不會留下殘影,這是已經進入第一關的象征,而且離三尾還很遠。


    這種一尾型態的妖狐如果在古代,族內絕無可能允許他們出來曆練,因為沒有辦法隱藏妖尾,隻能用障眼法騙過人類眼睛。


    而障眼法,隻要是有點道行的修士,即使毫無靈力,透過特定儀式,都能輕而易舉地看穿。


    因此幼狐隻能等到修出三尾,狐尾能收放自如,才得以入世修練道心。


    這種作法好處是安全,可壞處就是一尾形態的妖狐純幼懵懂,養在細致周全的溫室裏,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洗練塵心進化三尾。


    古代多危險,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不隻妖族內時常明爭暗鬥,搶奪地盤,人類見到妖族也從不會放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現在就不一樣了。


    靠著改進過後更厲害的術法跟公正的法律,可以最大程度保證妖族的生存。


    雖然他沒親眼見過,但也耳聞過現代的妖族隱匿法術非常高明,非大能之士無法看穿。


    唯一的缺點是,為了能讓弱小的幼妖使用,術法的威力隻能隱藏,沒辦法讓狐尾憑空消失。


    要確認這件事,非常簡單。他想到了,就出手一試。


    果然得到他心中預料的答案。


    女孩坐得挺直,季慎心不在焉的講電話,沒有忽略那雙想要拉扯尾巴的手指。


    還有偷偷看過來,嬌怯害羞的眼神。


    心癢難耐。


    電話那頭聲音不悅:“你說你找到,又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嗯,如字麵意思。”


    “啊,哥哥是大笨蛋,笨死了!”季珍的聲音在電話裏頭有些失真,“你說你在哪裏找到的,它怎麽會到你的公司去,還有啊,它看起來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是不是餓肚子?”


    “沒有。”


    “隻講‘沒有’兩個字對得起我嗎?”


    季慎笑了聲:“嗯。”


    他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喻晴身上。


    喻晴發現扯不回尾巴,隻好乖乖坐好,故作鎮定。


    隻是那雙放在膝上緊緊交握的手指出賣了她。


    季慎輕輕地順毛,入手溫熱軟綿,觸感很好。


    她整個人微微顫了一下。


    他捏了捏,修長的手指從尾端輕撫,靈活地在上頭翩翩飛舞。


    她的耳廓處迅速染上淡淡的粉紅色,好似春天盛開的櫻花。


    他稍微施了點力,擼尾巴。


    女孩耳朵“噌”地變得鮮紅,幾欲滴血,小手握不住了,捏住衣襬攪啊攪。


    然後忍不了,偷偷瞪了他一眼,狠狠的。


    微微上挑的眼睛含嗔帶媚,瀲灩生波。比往常的她更加鮮活靈動。


    季慎有些心猿意馬。


    但他不著急。


    品嚐美食怎麽可以著急。


    對著手機裏的季珍說道:“隻看了一眼,怎麽看的清楚。之後有機會再說吧。”


    掛斷電話的同時,順勢放開毛茸茸的尾巴,指尖留戀似的輕輕搓揉了下。


    喻晴如蒙大赦,飛快站起往後挪動,距離季慎至少有三丈遠:“老板,有事嗎?”


    表情若無其事,看起來很好。


    如果手不要捏這麽緊,耳朵不要這麽紅,就更好了。


    季慎神色淡淡,看不出來喜怒:“你覺得我找你來是要做什麽?”


    討厭的萬惡資本家,她做錯什麽直接告訴她就好了,幹嘛還要她自己猜。


    喻晴心中哼哼,口氣不好:“不知道。”說出口就後悔,試圖挽回,“那個,我不知道,請老板指教。”


    季慎慢悠悠開口:“昨晚去哪了。”


    喻晴驚疑。他不是知道了嗎?


    “昨天宴會結束後,因為你不在休息室,我跟陳方花了很多時間找你。”


    喻晴乖乖站好,小雞啄米點頭。


    她知道,她就在包包裏。


    “你是成年人,我隻是老板,你真的要去做什麽,我也沒法管。但我今天帶你出門,就要顧及你的安危,至少讓你怎麽出門就怎麽回來,是不是這個道理?”


    點點頭。


    老板真是個好老板,有耐心又負責任,不揉尾巴就更好了。


    “可是你無故失蹤,直到早上才連絡陳方,知不知道我們在替你擔心受怕,一夜未眠?”


    騙人,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陳哥明明剛醒,還打了個大哈欠。


    但還是要點點頭。


    “所以,你既然沒事,不隻昨天加班費沒有了,作為懲罰,你還要負擔額外的工作,有沒有意見?”


    繼續點點頭。不對,搖搖頭。


    “那就回去工作。”


    喻晴離開房間,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察覺。


    老板好像完全沒有發現?


    他剛剛摸她的尾巴,好像真的是不小心的。


    如果季慎知道她是昨天那隻狐狸,何必問她昨晚的位置。


    他沒必要裝作不知道。


    雖然加班費沒有了,還要做額外的工作很辛苦,老板看起來很生氣,天天要加班很鬱悶。


    但她現在可以繼續工作。


    逃出生天!


    她不會被抓去吃掉,不會被關起來當寵物養,可以繼續打工攢錢,開學還能當一個大學生。


    天啊,太幸福了吧!


    果然要失去前,才能懂平凡的美好。


    就是……


    喻晴溜進廁所,坐在馬桶上,抱住自己暖呼呼的大尾巴。


    學著季慎的方式擼了一遍。


    好像還是不太一樣。


    她仔細回想,照著剛剛的感覺,又呼嚕了一次。


    沒那種渾身顫栗的感覺。


    女孩愁眉苦臉,抱著著尾巴出神。


    想起當時的感覺。


    從尾椎骨泛起陣陣酥麻感蔓延至頭皮,體內熱潮如浪,一波波襲來,喻晴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不發出害羞的聲音。


    她發愁了,自己來一點都不過癮。


    剛回部落那時,長老也替她梳過尾巴,跟這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不然……下次趁老板講電話,再偷偷坐在他旁邊?


    雖然心理算盤打的劈啪響,但喻晴找不到機會實踐。


    工作太忙了,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頭安排見男神的粉絲,幾乎遇不到季慎。


    老板對她倒是比之前親切了些,偶爾對到眼時,會點頭示意,不像之前看到還會當作沒看見。


    但是,待遇變好了!


    “老板最近怎麽一直買點心?”化妝師姐姐捏捏自己的肚子肉,算算今天已經攝入的熱量,唉聲歎氣,把草莓蛋糕推到她麵前,“小晴兒,給你吃吧。”


    喻晴吃的嘴角都是奶油:“以前老板不買的嗎?”


    “老板自己連正餐都會忘記吃,哪裏還會想起下午茶。”化妝師姐姐捏捏喻晴的小臉蛋,“倒是便宜你啦,之前不是下午老喊餓?”


    “嘿嘿嘿。”她大部分時間要站在寒風中,非常消耗熱量嘛。


    服裝師哥哥插嘴:“搞不好老板聽到你的心聲才買的。”


    喻晴瞪大眼睛:“是這樣嗎?”


    “說不定噢。”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樣的猜測,喻晴心中升起了極為隱密的歡喜。


    假的也沒關係,她可以當作是真的。


    過了幾天,陳方把喻晴叫過去。


    他的表情很嚴肅:“上次老板應該通知過你了?”


    喻晴可憐巴巴:“說,說要扣我錢。”


    就隻記得這個?


    陳方道:“還有,你要做別的工作。”


    喻晴弱弱問:“那個工作,有錢拿嗎?”


    她真的不是財迷,都是生活逼得。


    把她一個青春少女逼得不成人形(劃掉,狐形)


    陳方:“……應該有吧。”


    季慎安排的工作,他應該會自己掏錢。


    “好的陳哥。”喻晴乖巧點頭。


    陳方神神秘秘,說到時拍攝就知道了。


    他們現在正在拍攝“山上人家”的外景節目。


    是為了宣傳過年檔期季慎的新電影“七情”特別接的綜藝節目。


    季慎極少在大眾麵前露出演員以外的真實麵貌,進娛樂圈多年,參加過的電視節目屈指可數,因此這次節目組難得邀請到他,全組上下都展現了極大的熱情。


    節目很簡單,就是玩些小遊戲,決定你可以帶到山上的東西,然後在上麵過三天兩夜。


    ──來自不看電視的土包子喻晴的結論。


    小常搖頭:“哪有這麽簡單。”


    “確實不簡單。”化妝師姐姐挑眉,妝容冷豔,仔細端詳她的修眉刀,冰冷的刀鋒反射出心驚的光芒:“準備好了嗎。”


    化妝師哥哥身穿一襲黑色風衣,黑手套,黑皮靴,社會大哥的派頭,連聲音都比之前低沉:“我好了。”


    喻晴發懵:“你們在做什麽……”


    眼前突然一暗,有個身影站在她麵前,遮住她的視線,是小常。


    平常嘻嘻哈哈的他麵色凝重,對著化妝師姐姐說道:“我也好了。”


    “小常哥,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寶特瓶。”


    “那你的寶特瓶裏裝的是什麽?”


    “沙子。”


    喻晴:“……”忍不住問,“瓶子裏頭不應該裝水嗎?”


    為什麽不讓沙子好好的待在地上,要把它裝進瓶子裏。


    “這樣比較痛。”


    等等,是要做什麽,比較痛,所以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小喻你也快點,我們要出發了。”


    喻晴被化妝師姐姐抄起腰(原來化妝師姐姐力氣這麽大)抱進車子裏。


    車子轟隆轟隆,連司機大哥臉色都比平常還要嚴肅。


    她還是不知道他們要幹嘛啊!


    然後他們停在了酒店門口。


    喻晴抬頭看了下:“這不是節目組定的酒店嗎?”


    在節目的流程中,來賓拍攝前是保密的,在前一天會拍攝藝人初次見麵的過程,製造驚喜感。


    ──對季慎來講沒有差別,他參與節目的第一個條件就是知道藝人名單。


    所以他們全副武裝(?),目的是來到酒店,在門口當雕像?


    化妝師跟服裝師就算了,喻晴憂慮地看了小常一眼,不知道拿沙子寶特瓶能不能進大廳……


    “噓。”化妝師姐姐比了個禁聲手勢。


    喻晴乖乖立正站好不說話。


    風勢呼嘯,雖然這邊冬天不下雪,但大風呼呼吹還是很冷。


    喻晴抱住自己瑟瑟發抖。


    化妝師姐姐突然說道:“差不多要來了,記住,不能墮了老板的氣場。”


    “嗯。”服裝師哥哥說,“小喻,等等你站著不說話。”


    “喔,好,我,我知道了。”她牙關打顫,怎麽這麽有精神,都不會冷嗎。


    這時候北方由遠而近,傳來引擎聲。


    大家不約而同挺直腰杆,站出最挺拔威武的姿勢,端的是威風凜凜。


    ……如果小常哥願意放下那個沙子寶特瓶,應該會更有氣勢吧。


    嶄新鋥亮的黑色轎車緩緩駛進,停在他們麵前。


    車門同時打開,下來了三個西裝大漢。


    副駕駛座的那位大漢畢恭畢敬拉開右後車門。


    踏出一位個子矮小的……男人。


    全身blingbling,隻差沒閃瞎她的狗眼。


    “遠遠看還以為是酒店把回收垃圾扔在門口,原來是你們啊。”


    喻晴倒吸一口氣,這說話拿腔作調,一來就給個下馬威。


    喻晴待在季慎團隊裏這麽久,從未見過有人對他們這般不客氣。


    畢竟頂著“影帝”光環,他們團隊上從陳方下到掃地大媽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這是想不開呢,還是找死呢。


    隻見服裝師哥哥中氣十足,沉聲道:“陳哥有事相商,想請你過去一趟。”


    “陳方那小子能有什麽事。”小矮子男人嗤聲,“忙著給自家藝人找後路?也對,得獎後都會變成票房毒藥,還不趕快趁著名聲猶存多拍幾部戲,到時候頂著影帝頭銜,也隻能淪落到給新人作配。”


    “趕緊抱上我們這條大腿,船沉了才有地方逃生。”


    這是在詛咒老板嗎?


    喻晴悄悄在心裏幫他倒數死期。


    小矮子男人繼續說:“至於陳方,哎,根本不是當經紀人的料,要不是碰上了好時候……呦,這小丫頭是誰,之前沒見過,新來的?”


    化妝師姐姐在她背後推了推,喻晴緊張:“你,你好。”


    小矮子男人挑起眉,一臉狐疑。


    化妝師悄聲道:“講些好聽的,你學過的。”


    她沒學過如何奉承啊。


    之前隻會講“我愛工作”、“為老板燃燒最後一絲生命”這種話。


    大家目光都在她身上,弄的喻晴更緊張。


    喻晴絞盡腦汁,搜肚刮腸,憋了老半天,最後迸出一句:“你好,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眾人:“……”


    小矮子男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這人哪裏撿來的?”


    化妝師緩頰:“另外一個助理請假,代班的。”


    喻晴覺得自己好蠢,臉上發燒,不敢抬頭。


    後來才知道那個矮個子男人是誰。


    他是餘曼曼經紀人,許鑫。


    “餘曼曼這名字……”總覺得很耳熟,好像哪裏聽過。


    “明戀我們老板,卻始終無法摘下高嶺之花的女明星。”服裝師哥哥說,“她老爸比較有名,叫作餘雄。”


    餘雄的確比較熟悉,餘雄以前是個知名製作人兼製作人,後來自己建了公司,投資多家房地產股票,已經多年不出現在螢光幕前,但交友廣闊,業內業外都有好人緣。


    但她確實聽過餘曼曼的名字,好像是陳哥提到的,在哪裏呢……


    想想覺得不對,又問:“她喜歡我們老板,經紀人卻這麽跩?”


    他瞧不起老板耶。


    餘曼曼喜歡季慎,經紀人卻用鼻孔看人,這是正常的追求姿勢嗎?


    “有錢人的世界都很難懂。”小常在旁邊幽幽歎氣:“我的沙子瓶沒砸出去……”


    不要做夢了,那個一輩子都不可能砸出去的。


    為何要拿沙子瓶啊,她現在還是不能理解。


    “氣勢啊。”


    行吧。


    服裝師跟化妝師兩人對笑,“百聞不如一見。用說的太難解釋,你到時就知道了。”


    那個到時的確很快。


    隔天就見到了。餘曼曼出現時的排場想當作沒看到都難。


    二十個保鑣大哥簇擁著一個女人走出來,還沒見到人,遠遠就被珠光寶氣的光暈晃花眼睛。原以為許鑫那樣已經夠誇張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金光閃閃算什麽,亮得看不到人才是精髓啊。


    喻晴還在出神,遠遠就被餘曼曼看見。


    餘曼曼:“那女的沒見過,帶上來。”


    保鑣大哥架著喻晴到餘曼曼眼前。


    墨鏡大哥的速度好快,她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餘曼曼前麵。


    她居高臨下看著喻晴:“哪裏來的?”


    喻晴這時發現她踩著二十公分的高跟鞋。


    為了“高人一等”,這個犧牲也太大了吧。


    “我是季老板雇用的寒假工讀生……”二十位保鑣大哥圍著,氣勢迫人,喻晴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沒用的那種……”


    千萬不要威脅她幹壞事啊,她根本接觸不到季慎,沒辦法下藥,偷不到裸.照,老板也不會聽她的……


    保鑣大哥附耳在餘曼曼旁邊說話。


    她看了喻晴一眼:“你可以走了。”


    喻晴連滾帶爬,竄得比兔子還快。


    化妝師姐姐:“知道他們為什麽這麽跩了吧?”


    喻晴心有餘悸:“如果可以出門帶二十個保鑣,指哪打哪我也能這麽狂。”


    “所以我們要客氣一點,慫一點,不然哪天走在路上就被綁走了,看看那些保鑣的架式,搞不好已經操作過很多次了。如果哪天真的沒辦法,我們就把老板推出去。”


    “可以這樣嗎?”喻晴吃驚,“他是老板……”


    “老板是男的,被這樣那樣少不了塊肉,自己的生命跟老板比,當然是命比較重要啊。”


    好有道理。


    喻晴眼神複雜地迎接下通告匆匆趕來酒店的季慎。


    看起來就像是準備上貢的紅燒肉。


    哎,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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