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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凱因為黃符的關係並不能靠得太近, 聽說是小鬼, 還以為是來了新的小夥伴, 有點期盼著老大揭了黃符之後自己能收個小弟啥的。


    老李頭燒好了水又兌好冷水, 賀綏起身拎了兩桶水, 跟老李頭一起去公廁洗了澡,回來之後老李頭滿身疲倦的進裏屋睡了。


    賀綏雖然也累, 不過還是以打坐代替睡覺, 布包裏的小鬼也不知是跳累了還是又琢磨其他逃跑的法子,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周凱雖然已經成了鬼,卻還是古怪的堅持著身為人時的作息,蹭在賀綏的床上睡覺去了。


    不過睡著睡著就會到處飄, 這是他在水裏變成黑魚睡了好幾年的後遺症, 估計短時間內是改不了了。


    索性周凱就是隻鬼, 飄到哪兒了也不會撞到, 若是飄到人身上去了,也不過是讓人突然感覺涼得跟抱了冰塊似得。


    九月的天也影響不大,有了周凱, 家裏連煩人的老鼠都沒有了,更別說蚊子,便是把窗戶敞開了也沒敢飛進來的,空氣裏涼滋滋的,老李頭跟小海是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賀綏帶著小海照常出門晨練, 回來的時候周凱縮在角落裏看著老李頭準備的早飯流口水。


    好多年沒有吃飯了, 哪怕是最普通的稀飯鹹菜周凱也饞得不行。


    賀綏看不過去, 起身拿了碗筷給周凱舀了一碗,又夾了兩筷子鹹菜。


    往小桌上一放,雙手掐了化陰訣,一點碗筷,“吃吧,吃完了記得洗碗。”


    道家一般放焰口或者化寶都需要做水陸道場,賀綏隻是讓周凱能吃到飯菜,所以簡單的掐了手訣點了碗筷也就算了。


    很多道家經咒手訣原本是比較複雜的,不過賀綏那不是條件跟不上麽,所以很多時候就會想方設法的簡便化,到最後反倒是琢磨出了自己的一套功夫,很多手訣他也是能取用其中的某些作用。


    譬如引星辰之力的法子,人家是要開壇設法請星君照人間妖魔邪祟的,賀綏倒好,上次拿來哄小海去了。


    為了一起生活更方便,賀綏今天早上就給周凱身上打了一道黃符,讓小海根老李頭能夠正常看見周凱,雖然他們爺孫倆眼裏的周凱就是個半透明的,可也至少彼此能看得見。


    之前賀綏是臨時給小海跟老李頭開了陰眼給彼此介紹認識了一下,可凡人開陰眼,短時間還行,次數多了時間長了就會對身體有害。


    給周凱打的黃符是賀綏改良過的,原本是讓鬼怪顯露身形方便捉拿的,改良之後隻有指定的目標人物才能看見。


    老李頭剛才就看見周凱饞得可憐巴巴的樣子,可他也不懂那些,如今看賀綏給周凱準備了,心裏其實還鬆了口氣,畢竟被周凱那麽盯著,老李頭也是有壓力的好嘛。


    周凱瞪圓了眼睛滿臉驚喜的抬頭瞅賀綏,“老大,我也能吃飯?!”


    賀綏重新撿起自己的碗筷,嗯了一聲,雖然吃了也沒用。


    不過周凱既然吃了李大爺家的飯,家裏的家務周凱也就有責任有義務分擔一部分了。


    周凱對此表示絕對沒問題,端起碗筷稀裏呼嚕的一頓猛吃,整個鬼都幸福得飄了起來。


    這還真不是形容詞,小海仰著脖子看周凱飄到天花板上去了,眼睛裏滿是羨慕,扭頭看賀綏,“哥哥,我也要,飛!”


    最近家裏的人多了,小海原本話都說不太清晰的毛病明顯的有了好轉,老李頭心裏高興,哪怕家裏住進了一隻鬼也覺得挺好的,自從兒子兒媳婦走後,家裏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賀綏摸了摸小海腦袋,順便喊了一聲,讓周凱老實點,別吃個飯都飄來飄去的,教壞了小孩子。


    “今天我想帶小海出去買點東西,小海的一魂一魄走丟兩年多了,時間太長,安全起見,還是準備周全點再動手更好。”


    賀綏吃完飯坐在桌邊跟老李頭說話。


    賀綏命理特殊,身上沾不得錢,這事兒昨天就說了,老李頭也明白賀綏這話的意思,有點激動的連連點頭,剩下的幾口飯也不吃了,站起身去屋裏把昨天晚上剛存了錢的卡找了出來,塞到孫子手裏,“要買什麽東西大師你盡管去買,裏麵除了昨晚那幾萬,另外還有我這幾年存下來的三萬多,到時候讓小海付賬就行了!”


    說罷又拉著小海的手仔細叮囑,“小海,一會兒出門了把卡收好,別丟了,賀大哥要買東西你就在旁邊幫著付賬,你付不來就問老板,老板會教你。”


    小海雖然癡傻,可每次老李頭給他的東西他從來不會丟掉,這也是老李頭能放心把銀/行/卡給他的原因。


    雖然前前後後也就幾天的功夫,可老李頭愣是親身體會到了什麽叫“度日如年”,現在好不容易等到賀綏說要開始辦這個事了,要不是今天要照常上班,老李頭都要跟著一起去了。


    這就是窮人的悲哀,哪怕老李頭重視孫子重過自己這條老命,可還是不能不管不顧的丟掉工作。因為等治好了孫子,他還需要靠這份工作來養活孫子跟自己呢。


    昨晚帶回來的布包裏的嬰靈也不知怎麽個情況,昨晚還跳個不停,今天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周凱都問了好幾遍,若不是黃符讓他不舒服沒能靠近,周凱都想去戳戳看裏麵的小鬼是不是跑了。


    賀綏卻是一點不著急,送走了老李頭,自己再畫了幾張特殊的黃符,這才進了裏屋拉了窗簾,將小海跟周凱留在外麵客廳,自己拎著布包將裏麵裹在黃符團裏的紅眼嬰靈給抖了出來。


    外麵客廳沒有窗簾,如今外麵是紅紅火火的大太陽掛在半空,早上的太陽對鬼怪傷害最大,雖然賀綏將嬰靈當作是第一嫌疑鬼,可也不至於不管不顧的就在外麵把它抖出來。


    門窗甚至牆壁上都按照一定規律貼了黃符,拆開黃符團的時候賀綏還隔著黃符打了幾個手訣拍進去,等黑眼嬰靈一出來,吱吱亂叫幾聲想要穿牆逃跑,卻是一腦袋撞到了實牆上。


    嬰靈又想忍著對外麵陽光的恐懼從窗戶逃竄,誰知窗戶上的黃符朱砂符籙流光一閃,直接就將嬰靈彈了回來。


    知道自己這是逃不掉,嬰靈那雙占了半張臉的圓溜溜全部漆黑的眼睛滿是怨恨的盯著賀綏。


    賀綏不為所動,盤腿坐在小海他們的床上,先給嬰靈拍了張真言符,自己再掐通鬼訣,“福康醫院404冷凍櫃裏的人是你們殺的嗎?”


    正所謂“鬼話連篇”,鬼怪最是會騙人,所以賀綏提前給嬰靈拍了真言符,若是嬰靈說了謊話,則會被黃符灼傷,算是小作懲戒,還能給賀綏作提示。


    賀綏雖然張了嘴,可根本就沒有聲音,這是賀綏掐了通鬼訣,說出口的話自然成了“鬼話”。


    嬰靈大眼珠子一轉,原本想要說什麽,卻沒想到渾身一痛好似火燒,頓時一頓吱哇亂叫,爬伏在天花板上的手腳也是一鬆,直接從上麵狠狠的摔了下來。


    賀綏依舊冷淡的坐在那裏,嬰靈也反應過來剛才賀綏可能給它拍了什麽黃符,氣呼呼的翻身一躍而起,很是不服氣的四肢著地似狼崽左右走動兩圈,看起來像是想要找機會攻擊賀綏。


    可惜看了半晌,賀綏根本不為所動,一看就是一點不怕跟它動手的樣子。


    嬰靈皮膚幽青冷硬,沒咧嘴的時候除了眼睛大得可怕,其他的看起來就跟普通嬰兒一般。


    可賀綏知道,這小東西擁有不同尋常的狡詐,他看著輕鬆淡定,實際上一直都提防著。


    嬰靈轉了兩圈,似妥協的兩條腿往地上一盤,兩隻幽青的手乖巧的搭在膝蓋上,撅了撅嘴做可憐狀,“才不是我們!”


    要是他們動手,那人還能整整齊齊的躺在那什麽冰櫃裏?嬰靈想道那些蠢貨的所作所為,很是不屑一顧的撇嘴,真是浪費!


    賀綏皺眉,“那是誰?”


    嬰靈一歪大腦袋,嘴角一咧,“說不出來,還是我帶你去看看吧?”


    說罷不等賀綏回應,嬰靈一個猛撲,朝著賀綏麵門就撲了過來,賀綏早有提防,抬手一拍,嬰靈鷲咕嚕嚕滾了回去,可嬰靈不怒反笑,咧開的嘴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賀綏一見暗道不好,可抵不住已經聞到了一股腥臭味,眼前一晃,頓時陷入了一陣迷蒙中,失去意識前隻來得及慶幸自己提前做了準備,哪怕是自己昏迷了那小鬼也近不得身也跑不出去。


    徐曉被笑得渾身一僵,原本想要回頭瞪妹妹一眼,卻又不敢錯眼,就怕歹人趁機有所動作。


    賀綏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柔和一點免得嚇到小孩子,“你們好,我是住在隔壁李大爺家的,剛才你妹妹被東西纏住,我順便進來幫了個忙處理掉了。”


    這回好歹沒說小姑娘被鬼物啃了兩口這種話了。


    徐蕊哭了一會兒也差不多緩解了恐懼感,抽了抽鼻子依賴的拽住哥哥的胳膊,小聲符合,“哥,剛才我做噩夢,一睜眼就看見這個叔叔抓住了一團黑霧,你不知道那黑霧尖叫的聲音都把我給震得吐血了,你看!”


    說著話就伸著脖子把臉湊到哥哥那裏,讓哥哥看她嘴角的血跡。


    徐曉原本一聽賀綏說自己是住在隔壁李家的,心裏還冷笑一聲不肯相信,這會兒聽妹妹一說,倒是將信將疑起來。


    妹妹雖然有點不靠譜,可也不至於撒這種慌。


    賀綏怕徐家其他人也醒過來,那鬼物出現自有一種詭異的磁場,讓周遭一定範圍內的生物暫時陷入無知無覺的昏睡狀態。


    徐曉之所以這麽快醒過來,卻是因為被賀綏取了精血疏通了神魂肉體之間暫時被封閉的聯係,其他人身體強健的估計還有十幾二十分鍾就能恢複正常。


    若是徐家其他大人發現了他,賀綏怕是就真要被當成小偷先暴打一頓再說了。


    小姑娘不哭了還有自己的哥哥保護安慰,賀綏也鬆了口氣,總算不用自己去操心安慰人這種事了,態度反而坦然起來,“剛才那鬼物應該是死嬰怨氣所生化出來的,接下來幾天要注意盡量別晚上出門,我先用你哥哥的精血給你點個印穩住神魂,免得神府氣息外泄再招惹別的鬼物過來。”


    這就跟被打開了包裝袋的美食似的,有食物的香氣透露出去,最是招邪物鬼怪饞涎。


    徐曉突然就想起之前半睡半醒間感受到的那陣倉促的痛感,再一看賀綏伸過來的胖手食指上圓滾滾不沾手也不散開的血滴,對賀綏的話就信了一大半。


    徐蕊一聽賀綏這麽一說,想到還有別的鬼把自己當夜宵有事沒事啃幾口,頓時打了個哆嗦,雙手扒拉在哥哥胳膊上把腦袋伸了過來,讓賀綏更方便給她點那個什麽印。


    賀綏將血滴按在徐蕊眉心,嘴唇煽動幾下卻沒出聲,也沒見有別的動作,那血滴竟然就真的消失在了徐蕊眉心處,取而代之的是徐蕊眉心多了一顆又小又淺的紅痣。


    “等你完全恢複了,這枚紅痣就會消失。”


    賀綏是想到小姑娘們對自己麵容的在乎,這才臨時多說了一句。


    徐蕊卻是興致勃勃的按著眉心扭頭讓哥哥幫自己看,徐曉心裏已經全信了,推開妹妹的腦門追問賀綏,“叔...大哥,那我妹妹這幾天會不會有什麽身體不適,能不能喝符水吃補藥什麽的?”


    原本想喊叔的,畢竟看起來胖乎乎的賀綏好像長得挺著急的,可想想六十歲以下的女士都叫姐姐這句甜嘴小訣竅,徐曉改了口。


    萬一喊叔叔人家不高興就不幫妹妹了,那可咋整?


    徐曉雖然也才十三歲多,可畢竟是當哥哥的,如今鬧出這麽大動靜爸媽奶奶都沒醒,徐曉隻能硬著頭皮暫且充當大家長。


    賀綏想了想,“可以給你妹妹多吃點補血的東西。”


    雖然損的是神魂,可血液本身就是一種載體,它能夠幫人傳送各種元素,也有溫養神府的作用,堪稱與人的神魂最接近的一種人體組成部分。


    所以常見的就是用血畫符施法,這是在借神魂之力。


    修士可借神鬼之力,自然也可以借自身神魂之力。


    血氣旺盛則陽氣更盛,反之氣血兩虧則精神萎靡甚至氣運不濟。


    往簡單來說,補血,亦是讓神魂得到滋養的一種法子。


    徐曉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隻想著或許就是身體有損就補血差不多,女生每個月來月經都要補血,好像“補血梗”對於女生來說就是個萬精油模式的存在。


    徐曉腦袋裏胡亂想著自行解釋了一波,點點頭,又跟賀綏道了謝,“那我爸媽奶奶他們怎麽都還沒醒?”


    這個問題徐曉剛才就想問了,可那會兒他還把賀綏當作是入室行竊的歹人,要是開口問了,豈不就讓人家更清晰的認識到他跟妹妹沒大人可以求救嘛。


    徐蕊摳了半天眉心也沒啥感覺,原本渾身都痛,可剛才被賀綏那麽一按,卻是頭腦一清,身上也鬆快了不少。


    相比起徐曉,徐蕊對這個隔壁的叔叔更加信任,此時也是擔憂的問賀綏,一邊自己摸索著下了床,從賀綏身旁側身走過去摸上奶奶的腦門兒。


    “放心,不刻意吵醒他們,一會兒他們就直接恢複正常進入夢鄉。明天要是感覺有什麽不舒服的可以在中午過來找我,我現在先回去了。”


    賀綏也不想多耽誤,徐曉醒來已經耽誤了他一會兒時間了,賀綏不好在兩個小孩兒麵前表露出身體的真實狀況,就怕小孩兒嚇得怕了不安心。


    借著窗外的光線,眼睛已經適應這種亮度的徐曉看見了妹妹摸奶奶額頭的動作,見妹妹沒什麽表示,知道奶奶是正常的,這才真的放了心,自己下床要送賀綏。


    賀綏原本要拒絕的,不過想想被他借用陰氣打開的門鎖,確實需要有人在屋裏重新反鎖一下,也就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出了門。


    站在門口,徐曉又跟賀綏說了幾句謝謝,“大哥,你叫什麽?這件事我可以跟我爸他們說嗎?”


    有些人不喜歡自己幹的事被別人知道,徐曉這麽一問,倒是想得挺周到也挺禮貌的。


    賀綏擺擺手,“我叫賀綏,暫時借住在李大爺家裏,告不告訴隨便你,記得把門鎖好。”


    徐曉應了一聲,伸著脖子目送賀綏轉身進了隔壁的房門,回頭落下反鎖扣的時候心裏嘀咕一句:鎖好了不也還是隨便就被打開了。


    不過也就這麽一嘀咕,徐曉還是很感謝賀綏的,進而十分佩服賀綏的本事。


    在徐曉心目中,這樣厲害的手段,隔壁賀綏叔叔肯定是特別厲害的高人,這會兒把人送走了徐曉才後知後覺的興奮起來,沒想到鬼片電影裏演的那些都是真的,好酷!


    賀綏回屋之後重新上床打坐,因為鬼物消失,周圍原本寂靜到詭異的氛圍漸漸恢複正常,原本消失無蹤的蚊子也嗡嗡的繞著人徘徊,伺機尋找一塊兒能夠下嘴的地方想要飽餐一頓。


    賀綏放空心神之前決定養好精神明天想辦法弄隻因果簡單點的小鬼,既能防蚊蟲又能當空調,不過那樣的話就要找個東西好生布置一下陣法,免得小鬼的陰氣影響他人。


    第二天早晨依舊是早上四點就起床,所謂的三更燈火五更雞,五更即四點到五點,賀綏也真的是聞雞起舞了。


    因為昨天早上賀綏一大早就起床做早課,老李頭本身就是老人家,覺少,四點鍾就準時起來,給賀綏兌了杯原本給小海準備的牛奶墊墊肚子,早飯的話等賀綏做完早課吃也差不多。


    小海成天也沒個煩惱,晚上早早的就睡下,連個夢都不帶做的,知道大哥哥跟爺爺早早的就起來,自己也精神亢奮的跟著瞎折騰。


    “小海,你起來幹啥?天還沒亮!”


    老李頭剛燒好水把牛奶給賀綏泡上,轉頭就看見衣服穿得歪七扭八的孫子也出來了,幹瘦白淨的臉上是癡傻的笑。


    賀綏接了碗好奇的看了兩眼碗裏的牛奶,覺得這新時代真神奇,一些粉末一衝泡就成了牛奶,這樣委實方便了不少。


    小海嘿嘿的笑,一邊往賀綏那邊蹭,蹭到賀綏身邊就伸手拽了賀綏的衣擺,“哥哥!”


    說來小海不過才十五歲,賀綏卻是已經二十六了,喊賀綏叔也是可以的,不過小海堅持要喊賀綏“哥”,賀綏又喊老李頭“大爺”,三個人也就這麽瞎稱呼上了,也不管合不合規矩。


    “小海乖,爺爺給你兌牛奶,喝了就回去再睡一會兒!”


    老李頭怕孫子耽誤了賀綏修煉,萬一賀綏修得不順當影響了給孫子找魂兒,那可就糟了。


    賀綏抽了小海上衣兜裏的手帕順手給小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大爺,我帶小海一起出去做早課,我發現小海在這方麵天賦不錯,哪怕不專門學這個,跟著聽一聽也挺好的。”


    賀綏這麽一說,老李頭自然也不再反對,賀綏說對孫子好那就肯定好。


    家裏沒有什麽玻璃水杯,就倆刷牙的塑料杯,如今多了一個賀綏,家裏塑料杯又多了一隻。


    別看家裏窮得小偷都懶得撬鎖,可老李頭在對身體健康這方麵還是很講究的,絕對不會用塑料的杯子裝滾燙開水給孫子喝,所以賀綏跟小海喝牛奶都是用吃飯的碗。


    索性賀綏行為舉止間看著講究,其實對於吃喝住行這些方麵卻是多差的條件都能淡定從容的接受,畢竟是經過了數十年考驗的男人。


    便是當初做完一筆大生意得了百金報酬,轉頭剛到青峰山下裝金子的小包就莫名其妙掉山澗懸崖下賀綏也麵不改色抬腳就繼續趕路回道觀,回去了還一點不敢跟胖子瘦子兩個記名弟子說,怕把兩個好不容易等來的人給氣死。


    一種好的吐納之法,能夠讓人宛如回到母胎羊水中一般舒服自在,這是在呼吸間讓神魂放鬆的修行。


    賀綏願意教孫子這些東西,老李頭哪怕不是很懂也是很高興的,連連點頭道謝,一邊又捏了手帕給孫子擦了擦下巴上沾滿的湯水,心裏暗暗決定中午去問問看老吳兼職的事兒,老李頭想多賺點錢把一日三餐的質量給拉高一點。


    老李頭要上班的醫院就是老城區這邊的一家大型的私人醫院,給的工資在同等職位上來說還是挺不錯的,早上又把中午的菜用不鏽鋼小菜盆裝好,而後又放進大盆子裏,飄在水池裏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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